很讽刺。
代表正义的警探抓住了奈布,把他扣在牢里,逼问他是凶手。可最终,却是那真正的杀人犯,用一具更加惨烈的尸体,替他洗清了嫌疑。恶魔反倒成了救赎者,而正义,却成了笑话。
这就是十九世纪的伦敦。一个世界上最强盛的帝国心脏,却建立在极度的割裂之上。
报纸上歌颂女王的辉煌,写着帝国的财富如何从殖民地滚滚而来;富人们在白教堂区和西区的豪宅里享受着煤气灯点亮的夜晚,跳舞、宴饮、商谈生意。与此同时,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头,工人被压榨到极限。孩子们在纺织厂的轰鸣中日夜劳作,甚至只有两三岁的儿童,就被迫钻进狭窄的烟囱和管道里清理煤灰,常常被卡死在里面。寡妇们以缝补和廉价劳力维生,穷人病死在街头,没人会多看一眼。
伦敦就像是一面镜子,一面照见辉煌,一面照见腐烂。
警局的门重重在奈布身后合上。他的身体因长期关押而略显疲惫,但他仍迈步走上街头。
起初,是繁华的主街。那里煤气灯林立,店铺橱窗里摆着进口的绸缎与瓷器。绅士们戴着高顶礼帽,手里摇晃着金质怀表,牵着衣着华美的太太,仿佛整座城市都属于他们。马车辘辘驶过,马蹄声和笑声交织,空气中甚至带着香水和雪茄的味道。
可当奈布的脚步越走越远,景象开始改变。街灯稀疏,路面湿滑,积水里映出灰暗的天空。行人换成了衣衫褴褛的工人和失业汉子,他们蜷缩在街角,或蹲在破木桶旁烤火。妓女们用刺耳的笑声招徕客人,面容憔悴却被浓妆掩盖。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赤脚奔跑,脸上和手臂上满是煤灰。
再往前,房屋的砖墙已开裂,窗户破碎,用木板胡乱钉补。空气里弥漫着腐烂和污水的气味。
终于,奈布停在了属于他的家门口。那是一间狭窄、潮湿的出租屋,木门斑驳,像随时会塌下的纸壳。他推开门,屋内空荡而寒冷,只剩下一张破旧的床和几张早已泛黄的报纸。
从繁华到破败,这短短一段路程,仿佛走过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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