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闻言,微微一怔,而后挑了挑眉,盯着她,认真地问道:“那是什么?”
朽木七樱伸手,向他慢慢摊开手心,接着又合上,如实地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她是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明明什么都没有,还弄出这样的幻象。
“你确定?”宗像礼司沉吟了一会,向她确认道。
朽木七樱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才不会看错呢。
宗像礼司微微倾身,上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而后目光紧锁着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用这双眼睛看的。”朽木七樱举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个人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面前制造幻象?”还是这么低级的幻象,她不用开眼就能识破了。
宗像礼司看着面前的这双墨黑眸子,不明白她话中所谓的用眼睛看是什么意思,“不是在我们的面前,而是在我的面前。”尽管暂时还不清楚那个陌生男子的用意,但他还是回答了她的话。
“诶?”朽木七樱纳闷了,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宗像礼司嘴角微翘,看着她一脸等待求解的表情,气定神闲地回答道:“用脑子想的。”虽然这个人是很聪明,但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笨的。
“宗像先生,我这样算不算是被对方看扁了?”半响后,朽木七樱思考完毕了,向他问出这样一句话。
宗像礼司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后,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朽木小姐,你想多了。被对方看扁的前提还得是入了对方的眼,而你,并不存在于这个前提里。”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损人的。
“哦。”朽木七樱倒是不恼怒他的话,“那个人以后会后悔的。”她微微皱了皱鼻头,然后小声地嘀咕道。
宗像礼司自然是听到了她嘀咕的话语,看着她皱鼻的模样,于是大发善心附和似的点了点头,“是的,他会后悔的。”这个人可以一眼识破那人的幻象,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不少让人好奇的地方,每每让他感到略微头疼的同时,却也有一番特别的兴味。宗像礼司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心里此时已在估摸着这人什么时候可以让自己失了兴趣。
朽木七樱听到身边的人也同意了自己的话,于是心情舒展了,随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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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车厢内,男子看着车外闪过的景象,已经深夜了,车窗外的城市依旧很热闹,到处是来往的喧嚣人群和闪烁转动的霓虹灯,就好像不眠不休一样。
宗像礼司看了一会后,刚想阖眼就感觉到手臂上一沉。他侧过头,看着挨在自己肩膀一侧的黑色头颅,对方已经睡着了,此时正毫无知觉地靠着他。宗像礼司瞥了一眼,而后抬起另外一只手,将挨在自己身上的头颅移开,让睡着的人摆正脑袋。只是刚移开没多久,对方又滑倒了回来。
“这位先生,你就让自己的女朋友靠一下,她都睡着了。”开着计程车的中年大叔在后视镜看到宗像礼司准备又将睡着的女子移开,实在有点看不过眼了,于是开口劝说道。
宗像礼司听到司机这样的话,立刻怔了一下。鉴于返回的路有些远,宗像礼司和朽木七樱一同招了计程车,从七釜户坐回镇目町。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麻烦的小鬼而已。”宗像礼司回神后,冷静地给前座的司机解释道。
开车的大叔看了看后座的两人,男的样子英俊,女的长得漂亮,看着很配的一对,“这位先生,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我可没眼瞎。”司机大叔根本就不相信男客人的解释,这个时候坐同一辆车,回同一个地方,再看女子睡得一脸毫无防备贴着对方的姿势,要说两人不是情侣,他都不相信呢。
宗像礼司哑然,不知道这个司机脑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才会脑补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解释,腰上又是一沉。宗像礼司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白皙纤细的手,可惜不属于他本人的。那只手搭上了他的腰之后,还顺势攥住他的衣服。
中年大叔看到这样的情况,摇了摇头,啧啧,怎么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就爱口是心非呢。
今晚明明给她说了不能抱的。宗像礼司想到这,举起手指,戳了戳某人的头颅,可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半响后,倒是看到她将脑袋往他的胸膛蹭了蹭,好像取暖的小兽一样,蹭完之后还隐隐约约呢喃了一句:“父亲。”
宗像礼司自是没有漏听对方的这样一句话,额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直注意着后座情况的司机看到宗像礼司的动作,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不苟同的眼神,真是不温柔的男人,亏他的女朋友受得了。
宗像礼司面对此时的情况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了,接收到司机甩过来的眼神之后,他更是哭笑不得兼无言以对。看着身边睡得毫无知觉的人,他忍不住又恶劣地戳了戳腰上搁着的手,对方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睡得像猪一样的小鬼。”实在没辙,放弃了戳醒某人的宗像礼司低哼了一句,然后一把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
明明是美好的夜晚,他却被一个大麻烦缠着,这大麻烦还是一个手上抱着他,嘴里却是喊着“父亲”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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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端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趴在吧台上睡觉的红衣女子。女子面朝她的方向睡着,浓密而卷长的睫毛在闭合的眼眸下方形成一层浅浅的阴影,白皙无瑕的脸蛋没有一丝的阴霾,唯有眉头微微皱着,两条辫子自然地垂落在肩膀前侧。
草薙出云整理好酒架上的酒之后,摸出烟,刚想抽上一口放松一下,在看到安娜和正在睡觉的女子之后,顿了一下,然后将烟放入口袋里。
看到即将见底的杯子,他又倒了一杯果汁给安娜,而后两个手肘撑在吧台上,看着她们两人。
安娜看了许久后,拿出自己的玻璃珠子,举到自己的眼前,透过它,看着睡着的女子。对面的黑色眸子突然睁开,安娜被对方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手中的珠子差点掉落在地。
一只手蓦然伸出,疾抓住安娜的手腕,止住了她后倾的趋势。
朽木七樱抓住人之后,并没有马上松开,待看到小女孩定下神了,她才慢慢地放开了手。
“朽木小姐,你睡醒了啊。”草薙出云一边笑着给她打招呼,一边拍了拍安娜的肩膀,似是安抚。
朽木七樱的脸上还有些许迷茫之色,听到对方的话后,自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看到吧台上搁着的早已融化成液体状的甜品,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懊恼之色,早知道如此,在发困前就该一口吃了它的。
草薙出云注意到她的表情,看了一眼她手边上的东西,压下涌起的笑意,帮她又弄了一道甜品。
“草薙先生,今天晚饭的时候,我就不吃这个了。”朽木七樱开心而满足地舔了一口滑腻香甜的甜点,而后口气坚定地给对方说道。
“为何?”草薙出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对方每次吃完饭之后都要吃上一道甜品的。自从第一回她在HOMRA吃过炒饭之后,对方就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用餐。草薙出云前几天只是变着法子给朽木七樱弄各种炒饭,后来想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一直吃炒饭呢?在那之后,他就做了其它菜给她吃了。
“这个不能多吃的。”朽木七樱在心里算了一下今天吃下肚子的甜品数量,已经到了约定的数字。虽然父亲不在这里,但她还是要忍住,不能破坏约定。
“嗯,好的。”草薙出云听到她的回答后,应道。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人吃甜品是有节制的。
“这个很好看吗?”朽木七樱指了指安娜手中握着的珠子,想起小女孩有时会拿着珠子看东西的举动,于是好奇地询问道。
安娜没有出声,握了握手中的珠子。
“安娜的眼睛只能看到红色,透过这个珠子,就能看到其它颜色了。”草薙出云听后,给她解释道。
朽木七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那我要是换了其它颜色的衣服,她就看不到是红色了。”她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衣。
“是的。”草薙出云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朽木七樱明白道,她想起自己看过的资料,HOMRA是赤组的地方,安娜是赤组的人,估计这和她的异能有关。
感觉手上一紧,朽木七樱低头,看着拉住自己袖子的小手。安娜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玻璃珠子递给她。
草薙出云没有作声,只是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安娜似乎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朽木七樱接过小女孩递给自己的珠子,然后举起它,透过珠子慢慢打量着酒吧,瞳孔里看到的景物依旧不变,只是形状有些扭曲而已。她一边看,一边移动着珠子,最后,对上了小女孩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刚对上,只见对面坐着的安娜身形一晃,整个人猝然栽头向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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