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钟声唤醒了整座王宫,包括沉睡中的凯撒。
今天他心情很好,所以少见的没有发起床气。更重要的是,此刻蜷缩在他怀里的少年。
少年似乎太过疲惫,钟声和男人翻身的动作都没有吵醒他。
凯撒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内斯,目光一寸寸从他的金色的发顶扫过玫粉色的发尾,从他的轻阖的眼皮到圆润的鼻头,再到少年薄粉色的嘴唇。
眼神快速往下,是少年脆弱而布满吻痕的脖颈,锁骨上有他昨晚咬下的牙印。
这是给不听话的小狗的一点惩罚。
凯撒这样想着。
被锦被包裹着的纤细身体昨晚被他揉进怀里,他清楚地记得内斯的腰很细,大腿上的肉却不少。
不能再想,凯撒的目光移回到内斯的脸上。
可是此刻他完全挪不开放在内斯嘴唇上的视线。这不是个好兆头。
虽然昨晚他们做完了全套,但是他还没有真正的吻过内斯。
在王室的礼仪里,吻是一项严肃的事情,吻手礼贴面礼都作为贵族礼仪流传,而且最亲密的接吻,是不允许轻易交付的。
凯撒忽然口干舌燥。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于是干脆转身起床了。
凯撒要离开的时候内斯还在沉睡,看来昨晚确实让他累到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国王大人毫无愧疚感,只是剪下花瓶里最新鲜的蓝玫瑰,无意识地在上面印上一吻。
他踱步走到内斯身边,少年平躺在床上,漂亮而秀气的脸让人挪不开眼。
他清楚地看见了内斯。
手中的蓝玫瑰再次印上内斯的唇,凯撒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似乎也被玫瑰刺进一角。
*
内斯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其他人,午后的阳光照进窗台,他被刺痛的眼睛努力睁开。
身体就像被撕碎了一样疼,但是好在那里应该抹过药,不至于废掉。
内斯艰难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手里多出来一朵蓝玫瑰。
应该是凯撒留下的。
想起那个金发碧眼的恶劣君王,内斯心里五味杂陈。
凯撒伤害了他,但是他却没办法真的怨恨凯撒。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凯撒的痴迷已经到了即便凯撒那样粗暴的对待他,他也照样能获得快感。
内斯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很没用。
到头来什么也做不好。
他恍惚想起维娜的事情,昨晚他还没来得及和凯撒说,不过现在再提也不可能了。
那种花的工作呢?对,他今天还没给玫瑰浇水。
内斯艰难的从床上下来,一步轻一步重的往门外走,侍者揽住他:“内斯大人,陛下让您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我没事了。”内斯摇头,“我不需要待在这里。”
他浑身脱力,没办法推开侍者。而内斯全身上下只套了一件纯白的睡裙,侍者也不敢上手推他回去。
内斯反抗无果,只能先回去。
他气愤地拖着快散架的身子走回卧房,可没多远就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内斯大人!”
“内斯!”刚好回到寝宫的凯撒两步上前用披风把人裹起来抱回床上。
“笨蛋。”凯撒把人塞回被子里,“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
内斯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又羞又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凯撒。
于是他选择拒绝交流。
凯撒也不恼,但有事没事还是喜欢去逗他。
他也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有点过分,但国王的自尊并不允许他承认自己有错,他只是惩罚他的小狗而已。
内斯在沉默了四天后讲了第一句话:“凯撒,我该回去养花了。”
这几天凯撒完全不让内斯离开这张床半步,虽然他们什么也不做,但凯撒就是要把他抱在怀里像对待什么宠物一样揉搓他。
“什么花?”凯撒皱眉。
“你让我种的玫瑰花。”再不去看,可能真的要死了。
也可能已经死了。
“那有什么重要的。”凯撒亲亲小狗的耳朵,“我改变主意了,你不用去种花了,搬回来陪我。”
他总是这样,反正一切以他为准就好了。
“不要。”内斯摇头,“那株玫瑰花苗已经种活了,我不能放弃它。”
“那把它移来这里种。”凯撒忽然想到什么,“你想回去,是不是想见那个女的?”
他的语气一下激烈起来,内斯知道凯撒不喜欢听他提维娜,于是摇头:“没有,我和她不熟。”
他生怕多说一句凯撒就要去找维娜的麻烦,那样子他就太对不起维娜了。
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熟?”凯撒却不想揭过话题,“我看你和她聊的很开心。”
内斯摇头:“只是聊过一次。”
“一次就念念不忘吗?”凯撒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内斯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管他这么多:“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和谁说话,心里有谁,脑子里在想谁……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内斯语气冷静,就想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凯撒被噎住似的沉默片刻,恶狠狠道:“因为你是我的,我想让你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
“我是你的什么?”
内斯的眼睛看着凯撒的碧蓝色眸子,企图看出任何一点别的情绪。
凯撒皱眉,说出了那句也许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话:“狗。你只是我的一条狗。”
“我知道了。”
内斯没再说话,他的嘴角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笑容,轻轻地把头靠进凯撒的怀里。
就像一条乖巧的、可爱的小狗。
*
情况在往一股诡异的方向发展,这个诡异是怎么个表现,凯撒很难描述。
总之内斯忽然变得无比乖巧,凯撒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服从,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小狗。
凯撒虽然很享受内斯这样的顺从,但心里总有一股没由来的心慌。
甚至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内斯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总是担心下一秒他一睁眼内斯就会消失,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他紧紧掐住少年的腰肢,让内斯倒进他怀里:“内斯……内斯……”
他的吻反复落在少年耳边颈侧,忽然在唇前戛然而止。
凯撒顿住了,内斯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倚在他怀里,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这更让凯撒感觉心里不舒服,明明自己的行为更过分,为什么内斯反而一点都不在意了。
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内斯自己知道。
内斯并不渴求凯撒的吻,正如他不再渴望得到凯撒的爱。
他做不到恨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在意。
在国王大人没有意识到的种种瞬间里,内斯正在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心里的天平却正在越来越倾向那个少年。
内斯的衣服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有专门的人负责他的起居饮食。
任谁都看得出来,内斯这已经不只是一个情人该有的待遇了。
王宫总管扎克尔焦急万分,王室怎么能允许君王专宠一个男人呢?
他知道自己劝不了凯撒,便将目光放在内斯身上。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他不屑地看着坐在窗台给玫瑰花松泥的内斯,后者淡淡的回应:“我是什么身份不由我自己决定,陛下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扎克尔还以为内斯这是在挑衅他,没想到聊下去之后发现他只是在说实话。
他根本不在意扎克尔是不是要对付他,甚至当扎克尔说要给凯撒的房里塞人,他也没什么反应。
“随便你们,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
他淡淡地摇头,仿佛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他。
凯撒回来的时候内斯又变成热情的小狗,小跑着过去扑进凯撒的怀里。
扎克尔本来担心内斯会把他们的谈话告诉凯撒,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的认识似乎过于浅薄了。
凯撒看见扑进怀里的粉色小狗心都软了一半,他把人往上颠了颠,内斯自然地交缠着腿抱紧他。
“想我了吗?”
内斯闷声撒娇:“很想很想。”
凯撒心情大好,抱着人进了卧房。
事后温存的时候,内斯忽然和他提起想去花园走一走。
“我午后有政务处理,我让侍卫陪你出去。”
这段日子内斯的表现让凯撒很满意,他也没多想,只是以为小狗也要出门透透气。
内斯踩着阳光走到了柳树下,靠着树根坐下,趁侍卫不注意伸手捡起了一张字条。
半软禁的这段时间内斯还是和维娜取得了联系,维娜表示很担心他,但是内斯反复表示自己没事,让维娜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维娜这次给他带来的是御影玲王的信息。
御影玲王在他被软禁期间去过花房找他,但是没有见到内斯只见到了一样在等内斯的维娜。
维娜便帮忙把御影玲王的话转告给内斯。
“半个月后,南缇港口,拉蒂号。我在上船的地方等你。”
内斯把纸条揉成一团,裹着泥,像扔小石子一样抛进了湖里。
他的答案不需要猜测,内斯从来都计划着离开。
离开王宫,离开米歇尔·凯撒。
这天晚上凯撒在外交酒局上喝了一点酒,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嘴里喊着内斯的名字。
身旁缓慢地爬过来一个人,动作小心又放荡地往他衣服里探。
凯撒嗅到了空气里的异香,酒一下全醒了。
“啊!”粉发粉眸的女人被凯撒凌厉的目光吓得连连后退,凯撒压制着怒气:“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君王的暴怒让人震颤,女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卧房。
凯撒踹开了侧殿的房门,把无辜的内斯拉了起来。
“你又在闹什么?”
内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怎么了?……我好困啊凯撒。”
凯撒捧住他的脸:“谁让你到这里睡的?”
“我不知道。”内斯摇摇头,把身子埋进凯撒怀里,“凯撒……”
小狗看起来真的很困,凯撒怒火一下少了大半,叹着气把人抱回自己的房间。
明天起来再收拾扎克尔那个老家伙。
凯撒抱紧内斯,等他睡着了内斯才缓缓睁开眼。
他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困意。
——
扎克尔被降职了,总管换了一个新的,对内斯可以说是殷勤至极。
虽然走了一个整手段的扎克尔,但是大臣们的压力没有减少半分。
王宫里的风言风语愈加疯传,自然也能传进内斯的耳朵里。
“大臣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凯撒躺在内斯腿上闭目养神,内斯帮他按太阳穴:“凯撒不用管他们。”
“怎么,你不想我立后?”
凯撒故意把话题抛给内斯,内斯笑着摇头:“凯撒喜欢就好。”
内斯没有回答自己的想法,似乎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如果我未来的王后问起你是谁,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内斯?”凯撒恶劣地问出这样难堪的问题,内斯顿了顿,“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为什么?”凯撒挑眉,果然是不希望自己结婚么。
内斯的笑容像是定格在脸上一样标致:“到时候,我不会再出现的。”
凯撒没由来的心慌,他笑着揭过话题:“笨蛋,我不会结婚的。”
内斯没有再回话。
这晚睡前,凯撒又问了内斯一个问题:
“内斯,你有多喜欢我?”
内斯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胜过一切。”
呜呜呜会甜的!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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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玫瑰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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