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回复过问候的邮件,并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要操心,和时子约定了会去看她的时装设计,推荐了幸子几本学校读物;同妃英理律师约定好时间去米花町拜访她。
早年间佐藤正义警官主动选择调离东京警察署去往地方县区,而他的女儿佐藤美和子继承了父亲的意志,小小年纪就以成为警察为目标;伊达警官在经历过便利店抢劫案后因伤调离,听他自豪道他的儿子也要成为警察。
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未来警察的浓度高的可怕,不过这些事我们都还停留在书面交流层面,并没有真正见过面。
而幼时帮助我的妃英理律师在前几年同恋爱多年的毛利小五郎缔结婚姻,并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学业繁忙和工作繁忙都让我还没有正式拜访过,刚好生病好转了,打算趁这个机会去拜访致谢。
东京到米花町的电车差不多半小时,列车穿行在树林间,蓝天白云下,车内穿着制服的学生和大人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现在的米花町还没变成那个坐车能遇到炸弹,逛街遇到炸弹,甚至听音乐会也能遇到炸弹的进阶版。于是我一路顺利来到了妃律师现在居住的地点,穿着西服套装的精英律师带着她的孩子正在楼下等我。
一别数年,她的气场越发强大冷硬起来,但是看到我的时候还有露出一个微笑来,身旁一个头发蓬松的漂亮孩子穿着可爱的连衣裙抱着母亲的腿瞧着我看。
“妃律师,好久不见”,我把手里的果篮递给她,对着小女孩道,“初次见面,我是川端深月”。
妃英理接过我的果篮,点点头,笑道,“深月,好久不见,看到你很高兴。这是我的女儿毛利兰,你叫她小兰就好。”
眼睛清澈得像紫水晶的女孩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和妃英理,脸上浮上两团红晕,有点羞涩地说,“深月姐姐好,初次见面,我是小兰”,我蹲下来,将手里抱着的小熊玩偶递给她。
“小兰你好,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她又看了一眼眼含鼓励的母亲,开心地接过玩偶,圆圆的眼睛笑得弯起来,简直像小天使一样,“谢谢深月姐姐!”
这个笑脸让我忍不住幻视了咲乐,但她并不是咲乐,把她看成咲乐也是对小兰的不尊重。
我站起身,牵着小兰的一只手,随着妃英理上楼到他们家中。因为有孩子的原因,妃英理家里摆了不少孩童用的物品,布置得也很温馨,妃英理的丈夫毛利小五郎是现役刑警,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并不在家中。
妃英理让我在桌前坐下,又去厨房端了三杯温水过来,“请见谅,最近小兰的牙齿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家里并没有饮料”。
乖乖坐在桌前的小兰并没有闹着要喝甜饮料,而是接过了温水小口喝着,“没有关系,我比较喜欢喝温水”,我同样接过杯子。
妃英理在我面前坐下,眼镜下锐利的眼睛细细打量着我,然后露出一个笑来,“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放心不少”,我抬眸望向她,她转开视线看着已经在摆弄玩具的小兰,摸了摸她蓬松的头发,“当我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一个孩子在爱中成长是多么重要,家长的不负责任或者缺失对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小兰前段时间差点被幼稚园的老师诱拐,如果不是那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我就....”,她眼中露出深重的愧意和痛楚来。
“都是因为我们家长失格,忽视了这个孩子许多,所以才让小兰承担了许多。后面我在反思自己的时候想到了深月你,也是那么小就要担起成年人的重任。”
小兰虽然还不是很能听懂母亲的意思,但是她察觉到了母亲难过的情绪,紫水晶一样的眼睛也流露出不安来。
我静静的看着她们,“不是这样的”,妃英理和小兰看向我,“彼此深爱的父母孩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责怪对方,与其为已经错失的事情而难过,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将心意互相传达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垂眸道。
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即使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但是他们的爱意从来没有离我而去。温暖的房屋,留下的相册照片,甚至早就转移到我名下的财产,都是他们还爱着我的痕迹。说这种话估计会被认为冒犯吧。
但是我不忍心看着孩子露出那样的神情。
妃英理看着我,突然噗嗤一笑,“啊拉,我真是没用的大人啊,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反而让孩子们看笑话了。”
小兰也扑进母亲的怀抱咯咯笑起来,我摇头,“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谢妃律师当年的帮助”,能尊重一个年幼的孩子的意见并为其争取利益已经是很正直的好人了。
多么令我庆幸,在我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那一刻,遇到的都是道德感强的好人。
我和妃英理、小兰在家聊了一会事情后逐渐熟悉起来。还一起去商场挑选了一些现在的毛利兰可以啃食的食品。
等我们回到毛利家,毛利小五郎也忙完了一个案子后回来了,他知道我要来做客,已经请了半天的假期。现在的他还是一个严肃靠谱的成年男性,因为是刑警的缘故,做事和妃英理一样风风火火。毛利一家邀请我去预定好的餐厅用餐。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曾经帮助过一个年幼的孩子,却一直没有见过我,今天也是难得大家都见了一面,对我很是照顾。
和毛利小五郎一家人用餐完毕后,我们就准备分别了,即使我说可以搭乘电车回去,毛利一家也不允许让我一个人回去,坚持开车把我送回家后才离开。
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是彼此相爱才走到一起,对妻女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表露出爱意,但是相爱有时候并不能解决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反而会磨损感情。有的事情我作为外人,只能默默看在眼里。
今天白天就是万里晴空,夜间的风景也很灿烂美丽,星子点缀在夜空中,月亮明晰清亮。
我坐到秋千床上轻轻晃动,悬空双脚的感觉就和以前在山间跳跃的舒适感一样,夜间的风也很温柔,暗香浮动,吹拂着裙摆和脚踝。
月季在月下盛开,早桂的香气依然甜蜜,院子里已经被我慢慢移栽了一些花树和植物,不复当年荒芜的场景,我也没想到,我还是挺有种植的天赋的。
抬头看着亘古不变的月亮,心想,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我还在享受着幼时的余韵,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现在的我会不会让他们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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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川端深月的样子,她黑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一张素白的脸不施粉黛,那双上挑的深红色眼睛缥缈又无神,四肢纤细,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裙,走路的姿态轻盈优雅,像是在月下起舞一般,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即便后来见过川端深月和人交手,一手一个的场面,也不影响毛利兰的想法。
川端深月来拜访之前,毛利兰听母亲曾怜悯地说过这个姐姐,知道她幼时便遭逢巨变失去双亲孤身一人成长至此,她曾经给她提供了一点不值一提的帮助,川端深月却记了很多年,所以希望小兰不要排斥川端深月。
那时候对于小小的毛利兰而言这是不可想象的可怕事情,即使父母不和的苗头已经出现,但都还在她身边,给予她爱和庇护。
善良的毛利兰在还没见过川端深月的时候就已经有'我要好好和这个姐姐相处'的念头了。
都说小孩子最敏感,川端深月那双仿佛包含世情,又仿佛落入深渊的眼睛,不加收敛的时候会让人感到被看透一样。偏偏她常年神情冷淡,不易接近气质远远压过了姣好的容貌,所以看起来就很不容易接近。
她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能体会到身边人的感情波动,比如父亲工作后的焦躁和母亲忙碌后的烦恼,家里越来越频繁的争吵,有时候是一两句刺骨的话,有时候是两个人的脸争吵。
往往相爱的彼此能轻易说出刺伤对方的话,幼时的小兰很害怕,但是她并不敢哭,只是努力用自己的笑脸去抚慰父母。
但这是不够的,玻璃的裂痕尚难修复,感情的裂痕更是如此。
她在川端深月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好像总是在看着什么大家看不到的东西。但小兰能感觉到川端深月对她的善意,这就足够了。
坐在桌前的小兰听着母亲和川端深月说话,母亲在为自己没能察觉诱拐犯的意图而自责愧疚,为她和父亲的失职而难过,川端深月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她就是天边的一轮月亮,既然是月亮,那就什么都可以对她诉说,反正她也不会回应。
当她直截了当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母亲明显是惊讶的,但是母亲心底还是高兴的,因为川端深月在改变,在笨拙地向他人进行安慰。虽然当时的小兰并不是很能听得懂。
后来的小兰逐渐成长,父母也在一日一日的争吵中选择暂时离开对方,枪击案只是其中一个诱因。在已经开始尖锐地对待彼此的时候选择暂时离开,不想把最后的爱意都消磨掉。
小兰真的很难过和伤心,她的心事无法对园子和新一诉说,过多的负面情绪对于无知无觉的好友们是一种负担,也不能在父母面前露出过多的痛苦,因为父母也很痛苦,没有心力安慰她。
她只能抱着小熊玩偶哭泣,无法安睡的夜间,她看着天边的那一轮孤月,想起了川端深月。
学习忙碌的川端深月来看望过她很多次,不得不说川端深月总是安静地抱住她,不会说什么让她去和好父母之类的话,会听她的无助,听她的童言童语,这给当时的她予以了莫大的慰藉。
相爱的人并不是一定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只要心意相通就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小兰也是在经历了不少风雨之后才明白这一点,别离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至少在等待的时候,她不会再为了离开的人而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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