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最后一只活物——号称“打不死”的小强，也被金九用扫帚请出了门外。
他吭哧吭哧地把最后一个打包好的纸箱用胶带封死，直起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满意地环视空荡荡的701寝室。
“好了！各位亲爱的儿子们，金九同志即将暂别农业科研第一线，返回老家”
他对着几张贴满的兽医药海报挥挥手，掏出手机，点开大学哥们儿的微信群，噼里啪啦打字：“小的们，你们爸爸，行李已打包，车票已买好，大后天中午抵达老家！重点是老子终于要回去种地了！宅基地和田都在等着我！”
文字后面紧跟一串疯狂挥舞锄头的表情包。
想象了一下老家那几分长满杂草但依旧亲切的土地，金九嘴角咧到了耳根。
手机很快嗡嗡响起来，群里顿时冒出一堆回复：
“九哥牛逼！回去就当小地主了？”
“爸爸牛逼！记得种点好吃的，暑假我们去蹭饭！”
“苟富贵勿相忘啊金老板！”
“一路顺风！到了发定位！”
金九笑着摇了摇头，打字回怼：“滚蛋，你们来了都得给我下地干活！”
他把自己摔进吱呀作响的铁架床，打算刷会儿手机就酝酿睡意，明天好滚蛋。
眼睛一闭，一睁。
不对劲。
暖黄色的宿舍灯光没了，身下硌人的硬板床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
不！不是黑，是虚无，粘稠、混沌、没有任何光和气流的虚无。
而且冷，一种穿透灵魂、对物理保暖完全无效的森寒。
“我靠……梦魇了？”金九试图抬手掐自己一把，疼的厉害。
准备动动四肢，却发现动作滞涩得像在胶水里游泳。
他仔细感受，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上下左右，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无”。
这不是黑暗，黑暗至少是一种存在，这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虚无”，仿佛宇宙还未诞生时那个漫长到绝望的哈欠。
冷！
一种穿透物理形态，直接冻结思维核心的森寒。
他像是一粒被无意间吹入绝对零度冰原的微尘，连思维都快要被冻出裂纹。
然后，“它”就出现了。
无法用语言描述其伟岸，仿佛这整片混沌就是为了承托祂而存在，没有面目，没有情绪，只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模糊轮廓，手中握着一柄仅仅是“存在”就在不断撕裂周遭混沌的古朴巨斧。
第一斧落下，金九的思维还停滞在“我是谁我在哪这特效牛逼”的混乱中。
死亡的触感并非剧痛先行，而是一种极致的“分离”。
他感觉自己像一张被从中间撕开的纸，意识、感知、存在感……
一切构成“金九”这个个体的东西，都被那斧刃上蕴含的、最原始暴烈的“开辟”意志蛮横地碾碎、拆解。
最后的感知是灵魂被彻底撕成两半的尖锐嘶鸣，随后堕入无边死寂……
他甚至没看清过程！
一切重新恢复，死亡的冰冷还残留在意识核心里，恐怖再次降临。
这一次，他“看”清了斧刃上流转的、足以湮灭万物的幽暗寒光，那光芒并非反射，而是纯粹的“终结”本身。
思维只来得及迸发出一个“又来？！”的绝望念头，身体就像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瞬间汽化，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那冰冷更深了，仿佛在他的灵魂刻痕上又加重了一笔。
“还来！？”麻木了……
恐惧被重复碾压成了某种荒诞的绝望，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在某个通关失败就必须从头再来的垃圾游戏里。
斧头来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更不容抗拒！
这一次，他甚至感觉那斧头还没完全落下，自己的“存在”就已经开始崩解，像是被提前抽走了基底的积木，死亡的冰冷层层叠加，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冻结封存，每一次重生，都像是从万载寒冰里把自己艰难地刨出来，带着前一次的冰冷遗存。
“第四次！第四次了！”
视野刚刚凝聚，那毁天灭地的巨影甚至还未完全显现，叠加了三次的死亡冰冷和恐惧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麻木！
跑！必须跑！哪怕不知道往哪跑！不能再待在这里等死！
就在他凭着求生本能试图向一旁“游”开的刹那！
那粘稠的混沌让他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艰难，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暴烈到足以撑爆星辰的力量，蛮横地灌入他这具几乎要被冻僵、撕碎的灵魂体！
这不是温暖的力量，而是一种极其原始、混沌、未经驯服的洪流！像是强行把整个太平洋的海水通过针管注入一只蚂蚁的身体！
“呃！啊啊啊！！！”
灵魂在尖叫，每一寸感知都在崩裂的边缘疯狂颤抖。
就在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像吹爆的气球一样彻底毁灭时，那股疯狂的混沌洪流似乎意外地冲刷过了他灵魂深处某个极其黯淡、残缺的印记。
【滋——检测到高浓度混沌先天灵力灌输……能量存储……权限冲突……尝试激活……】
一个极其迅速、带着强烈电流杂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呆板的AI女声，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阻塞，猛地在他即将爆散的意识核心中炸响！
“检测到本体连续重度损伤！权限强制激活！进入‘山海经’残卷空间！快！”
嗖！
天旋地转，空间置换。
那灌体的恐怖力量和死亡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金九摔在湿润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
茫然地看向四周溪流、土地、远山……以及边界外那熟悉的、翻滚的灰雾。
“呼……总算……赶上了……”那个AI女声又响了起来，清晰了不少，但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急切和虚弱，“你好，金九，或者该称呼你为……山海经本体残卷之一。”
金九：“……哈？”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脚齐全，T恤衫上“养猪致富”四个字安然无恙。
“什么经？什么卷？朋友你哪个AI成精？外面那又是什么情况？盘古开天现场直播吗？而且他为什么专砍我？！”金九的问题像连珠炮，同时心有余悸地比划着外面那巨人的动作，“那哥们儿三斧头！整整三斧头！眼神不好也不能可着我一个地方劈啊！”
AI女声语速飞快：“没时间详细解释了！这里是残缺的山海经内部空间，你是它的核心碎片所化。你原本的世界迎来末日，我力量不足，原本尝试召唤‘完整山海经’救世，但召唤过程中发现你只是残缺的一部分！”
金九眨巴着眼，一脸‘你在说什么但我大受震撼’。
世界意识继续道：“你必须汲取穿越世界的能量，同时寻找散落在其他时空的碎片，补全自身！回到原来的世界。否则，你原本的世界将被毁灭！”
“那开天斧为啥劈我？劈我干啥？……”金九嘟囔，瘫在湿润的泥土上，脑子还在循环播放“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劈我”的哲学三问。
那个AI女声，不！现在应该叫“世界意识”，似乎缓过了一口气，语速依旧快得像报菜名，但没那么惊慌了：“劈你？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清除的是整个混沌！你当时就像掉进搅拌机里的米粒，纯粹是误伤！谁让你刚好在那个坐标诞生！”
“我……”金九噎住了，合着他这是倒了血霉，赶上宇宙大爆炸现场体验版了？
“那我能不能就待在这里？外面太哈人了！”这地方虽然看着荒凉，但至少没有那把要命的斧头！
“不行！”世界意识斩钉截铁，“这个山海经残卷空间极度残缺，维持自身存在都需要能量。你必须出去，主动汲取混沌中逸散的先天灵力进行修炼，强大自身，才能支撑空间运转，我们也才有能量去感应并回收其他碎片！”
“修炼？怎么修？我一个**接班人！秉承这唯物主义思想，马克思主义的大好青年！广播体操第八套行不行？或者第九套？我只会这个和种地。”金九一脸懵逼，他一个学农业的，天天跟猪牛羊和试验田打交道，修炼这玩意儿太超纲了。
“……我会引导你，唤醒你作为‘山海经碎片’本源深处烙印的一些……古老本能。”世界意识的声音带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准备好，可能会有点……陌生。”
“等……”金九还没来得及反对，一股庞杂、却并不狂暴的信息流缓缓融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痛苦的冲击，而更像是一种……沉睡记忆的苏醒。
如何像呼吸般自然地接纳那混沌中的能量，如何让自身的“存在”与这片鸿蒙一同脉动，如何将那些最原始的力量引导、沉淀，化为己用……仿佛他天生就该会这些，只是忘记了，如今被重新点了出来。
“咦？”金九眨巴着眼，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像……也不难？”一种水到渠成般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他第一次握住唐刀时那种奇异的契合感。
“很好！你的本质毕竟源于此！没时间感叹了！立刻出去！趁着开天辟地的能量潮汐最为活跃，这是最好的修炼机会！”世界意识催促道，“记住，量力而行！感觉饱和了就回来消化！别贪多！”
金九咽了口唾沫，一想到外面那斧头就腿软，但想到世界意识说的“世界末日”、“补全自身”、“回家”，还有他家的田地……他咬咬牙。
“妈的，为了华夏！拼了！就当是给试验田施新型肥料了！”
他心念一动，意识再次被抛入那片冰冷的混沌虚无。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
那森寒和压迫感依旧存在，但根据刚刚苏醒的“本能”，他就像是回到了某种母体环境中，开始自然而然地呼吸、吐纳。
周围的混沌灵力不再狂暴难以接近，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温顺地涌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那几乎被冻僵、撕碎的灵魂。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甚至带着一种回归本源的舒适感。
他这具由山海经碎片形成的灵魂体，仿佛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水，贪婪而顺畅地吸收着这些同源的力量。
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他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修炼中。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他的灵魂体在那混沌灵力的温养下，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凝实、强大，并且清晰地显露出他原本的样貌——185的个头，一身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的腱子肉，健康的黑皮在混沌中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越发显得精神奕奕。
唯有T恤上“养猪致富”四个大字依旧□□，仿佛某种精神图腾。
他甚至无师自通地将那股力量引导至四肢百骸，下意识地演练起自幼习练的唐刀技法。虽然没有实体唐刀，但那凝练的灵力汇聚，竟也带起了道道破开混沌的锐利痕迹，倒是和这片开辟中的天地意境莫名契合。
他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壮，感知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混沌深处那磅礴的心跳声——那是盘古的力量在奔涌。
就在他感觉灵魂饱和，准备再次返回空间消化一下时……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贯穿了混沌！
金九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顶天立地的巨影发出一声震彻虚无的咆哮，手中巨斧爆发出开天辟地以来最极致的光芒！
力量！无法想象的力量对撞、爆发、宣泄！
清浊二分！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混沌被硬生生撕开！无尽的虚无被实质的空间所取代！
光芒万丈，磅礴的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但这一次，金九稳住了身形，甚至能感受到新生天地间那蓬勃的生机与法则的雏形。
他清晰地看到了——
那伟岸的身影在完成壮举后，似乎耗尽了所有力量，缓缓倾塌，而那柄古朴的巨斧，也脱手飞出，旋转着，朝着他这边坠落而来……
“我靠！又来？”金九下意识地一激灵，但发现那斧头并非带着杀意，只是无力地坠落。它不偏不倚，“哐当”一声，砸落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新生的土地上，溅起一片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尘土。
天地初开，周围是狂暴肆虐的地水火风，但这一小片区域却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金九愣愣地看着那把刚刚劈死他好几次、现在光芒内敛甚至有些黯淡的斧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凝实无比、充满力量的手。
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地凑过去。
斧头古朴无华，甚至有些粗糙，上面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开天意境，但那股暴烈的力量似乎沉寂了。
他伸出“手”，碰了碰斧柄。
冰凉！沉重！蕴含着无上的伟力与……一丝完成的释然？
“这……纪念品有点过于硬核了吧？”他喃喃自语，尝试着用力，居然真的把这柄比他整个人还大的巨斧……提溜了起来？虽然依旧非常沉重，但在他如今这具被混沌灵力滋养过的身体手里，已经不再是不可承受之重。
“喂！那个谁！世界意识！快看我捡到了啥！”他兴奋地在脑海里大喊。
过了几秒，那个AI女声才回应，听起来似乎因为他的修炼补充了些能量，但依旧带着震惊：“……盘古大神的……开天斧？！虽然神力似乎沉寂，本源也近乎沉睡，但这……你居然能拿起它？！还把它带回来了？！”
“嘿嘿，哥们儿现在力气大吧！”金九得意，试图扛起斧头摆个帅气的姿势，虽然被压得龇牙咧嘴，但好歹稳住了。
“……不是力气的问题……”世界意识似乎很无语，“或许因为你是于此纪元初生、经混沌灵力淬炼的‘先天之灵’，又或许只是……它认可了你存在于这片新天地。这或许是我们的机缘。赶紧回来，我们需要仔细规划下一步。感应到的第一块碎片，就在这片新生的世界之中！”
“哦哦，好！”金九连忙点头，心念一动，带着新得的“纪念品”回到了山海经残卷空间。
看着空间里似乎因为他的修炼和开天斧的到来而稍微稳固了一点的景象，再看看手里缩小了一些但依旧很大很沉的斧头，金九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对了，总叫你‘喂’、‘那个谁’也不合适。”金九挠挠头，把斧头小心地放在地上，“你好像是从我的世界意识里诞生的？是为了拯救世界？嗯……以后我就叫你‘蓝星’怎么样？简单好记，还代表了我们老家！”
蓝星：“……可以。金九，做好准备。我们已位于目标世界——这片新开辟的天地。虽然盘古大神力竭而逝，但万物将生，法则初定。那失落的山海经碎片必然存在于此界，但其具体形态、方位，我的感应非常模糊。”
金九扛着缩小版的斧头，闻言眨了眨眼：“模糊？是什么意思？像手机信号不好吗？还是像我家地里那种特别会伪装的虫子？”
蓝星似乎在进行某种扫描，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更像是……它并非以简单的实体形式存在，或者其存在状态与这个世界本身结合得太深。我无法锁定它的具体形态。它可能是一座山，一条河，一种新生的生灵，甚至是一缕法则……盲目寻找如同大海捞针。”
“啊？这么抽象？”金九挠了挠他那头短发，感觉事情比找走丢的猪崽难多了，“那咋整？咱总不能对着每座山每条河都拜一拜，问‘你是不是我的碎片兄弟’吧？”
蓝星：“……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你需要先在这片新天地中行走、观察、适应。你的本质也是山海经碎片，或许在接近它时，会产生特殊的共鸣。同时，你必须继续修炼，稳固自身，并熟练运用力量。这个世界初开，蕴藏着无数机遇，也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强大的力量是生存和探寻的基础。”
它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自己也未完全理解的推测：“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盘古大神开辟此界，身化万物，或许……这片天地本身，会对你这位于开天之际诞生、承受了开天余波并存活下来的‘先天之灵’，抱有某种……天然的亲和？甚至……感激？虽然不清楚这会以何种形式体现，但这或许会成为我们寻找碎片的契机。”
金九听得半懂不懂，但抓住了重点：“就是说，咱得先溜达溜达，练练级，顺便等等看有没有啥‘新手大礼包’自己送上门？”
蓝星：“……可以这么理解。但切勿抱有侥幸心理。生存和寻找，仍需依靠我们自己。”
“明白！不就是游历游历，开荒种地嘛！这个我熟！”金九瞬间来了精神，把“开山斧”往肩上一扛，虽然被压得肩膀一沉，但还是努力做出一个潇洒的样子，“先定个小目标，熟悉一下这新地图，看看有啥特产！顺便练练这新斧头，总不能老当摆设吧？为了蓝星！出发！”
蓝星：“建议保持警惕。新生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我会尽可能维持空间存在并为你提供有限的扫描支持。”
金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离开了山海经空间，再次踏足了那片刚刚诞生的、清新而狂野的新世界。
一股清新到极致、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力量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地舒张开来，贪婪地呼吸。
这就是天地初开时的世界吗？
与他想象中或许的荒芜死寂完全不同。
头顶的天空并非纯粹的蔚蓝，而是一种渐变的、如同极品翡翠融化后又泼洒了流金的色泽，清透高远……
丝丝缕缕尚未完全沉淀的先天清灵之气如轻纱薄绡般流淌、缠绕，汇聚成绚丽的霞光，映照着下方的新生大地。
带着一种洗涤灵魂的纯净与神圣感。
大地之上，远山含黛，轮廓还带着几分混沌初分的柔和与模糊，却已显露出巍峨磅礴的气象。
山间云雾缭绕，但那并非寻常水汽，而是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的灵气所形成的灵雾，如同仙子的裙带，缥缈灵动，不时折射出七彩的虹晕。
云雾深处，隐约有奇峰突起，闪烁着玉质或金属的光泽，散发出古老而苍茫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合的、难以形容的“味道”。
有雨后空山般的清新，有百花酿蜜般的甘醇，有古老檀香般的宁神气息，更深处，则是一种构成世界本源的、浩瀚无边的能量韵律——这就是先天灵力，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呼吸之间，都能感到修为在自行缓慢增长。
偶尔，极远处的天际，有庞大的、看不清具体形态的灵禽虚影掠过，发出清越悠长的鸣叫，声音穿透云霞，带着原始洪荒的意味，却又空灵得不似凡间之声。
甚至能看到一些灵动的光团或气旋在山水间自然生灭，那是法则初定、灵气汇聚时产生的天然异象。
整个世界，每一寸空间，每一缕气流，每一片光影，都充满了磅礴的生命力、造化之神奇以及一种至高无上、刚刚诞生的“道”的痕迹。
这就是仙气？！
不！这比后世传说中的仙气更加原始、更加纯粹、更加震撼人心！
这是天地间第一缕“仙”的源头，是万物蒙昧初开时最本真的神圣与瑰丽！
金九看得目瞪口呆，肩上的开天斧似乎都忘了沉重。
“嘶……”他深吸一口这“顶级”空气，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一遍，先前在混沌中的恐惧和压抑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敬畏。
“蓝星，你看到了吗？这地方……这空气……好得有点犯规了啊！”他在脑海中惊叹，“这哪是新手村，这简直是VIP至尊无敌神仙体验区啊！”
蓝星的声音似乎也受到这环境的影响，变得清晰稳定了许多：“检测到环境中先天灵力浓度极高，且活性极强。这对于你的修炼和空间修复极为有利。但同时，高能量环境也可能孕育出极其强大的原生生物或天然险地，务必谨慎。”
“明白明白，”金九连连点头，眼睛却不够用了，四处张望，“富贵险中求嘛！先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特产’，说不定碎片感应就来了呢！”
他扛着斧头，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氤氲着无尽仙灵之气的、刚刚诞生的瑰丽世界。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感受到大地深处那蓬勃的心跳，与天地呼吸渐渐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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