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仅仅是翻身下床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我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凯撒那个魔鬼!绝对是故意的!就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他就往死里操练我!
我扶着酸软的腰,像个老太太一样慢吞吞地挪去洗漱,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好,黑眼圈不算太重。虽然身体疲惫得要命,但出乎意料的是,精神头竟然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被彻底榨干、濒临散架的感觉。
看来之前那些零零总总的“锻炼”还是起了点效果的。我的体能和恢复能力,好像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不少。
这个认知让我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我不是完全在原地踏步嘛。
上午的训练我几乎是以意志力硬撑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龇牙咧嘴,惹得玲王频频投来担忧的目光,连凪都难得地多看了我两眼,慢悠悠地问了句:“爱,你还好吗?看起来好像快死掉的丧尸……”
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事,就是昨天加练有点过头。”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食堂里,我埋头苦干,把餐盘里的食物扫荡一空,连平时不太爱吃的都没放过。补充能量!必须补充能量!
刚放下筷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妈妈就走了过来,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爱,吃好了吗?跟我来一下,要去给其他楼层发放饭后水果了。顺便,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谁啊?”我一边帮忙提起一篮洗好的草莓,一边好奇地问。妈妈特意提起,会是谁呢?难道是某个认识的叔叔阿姨来蓝色监狱参观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妈妈卖了个关子,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在另一栋楼,走吧。”
我跟在妈妈身后,心里嘀咕着。要不是妈妈带路,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我们穿过几条我之前从未走过的内部通道,来到一栋结构类似但氛围似乎更加……沉闷一点的楼里。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但隐约还多了一丝紧绷的、仿佛硝烟未曾散尽的竞争感。
沿着走廊走了一段,妈妈在一扇门前停下。门牌上写着“V队休息室”。
“就是这里了。”妈妈说着,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我跟着走进去,休息室里人不多,几个队员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或放松肌肉,或低声交谈。看到我们进来,他们都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些许打量和好奇。
而我的视线,几乎是在进门的一瞬间,就被窗边那个独自站立的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深绿色的头发,如同沉寂的深海植物,带着一种冷感。略显苍白的皮肤,衬得那双松石绿色的眼眸越发清晰剔透,像是最上等的宝石,冷冷地映着窗外的光。以及……那分明而显眼的下睫毛,如同精心描画过一般,为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甚至显得有些厌世的脸增添了一抹奇异的、近乎精致的脆弱感。
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虽然只是在足协大楼里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但他和他哥哥糸师冴那过于相似的眉眼,以及这份独特的、生人勿近的气场,都让我瞬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糸师凛。
冴君的弟弟。那个据说在蓝色监狱里,以冷酷的踢球风格令人印象深刻的前锋。
他怎么会在这里?妈妈特意要带我见的人……是他?
我下意识地看向妈妈。妈妈对我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语气温和地对糸师凛,同时也对休息室里的其他人说:“孩子们,来吃点水果吧,刚洗好的。”
其他队员纷纷道谢,走了过来。唯独糸师凛,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妈妈手里的水果篮,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回窗外,仿佛窗外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风景,声音冷淡地抛出一句:“不用了,谢谢。”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多余的客气,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和……不易察觉的烦躁?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妈妈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只是温和地说:“没关系,放在这里,想吃的时候自己拿就好。”说着,她把水果篮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妈妈转向我,招了招手:“小爱,过来。”
我硬着头皮,在好几道目光的注视下,尤其是能感觉到糸师凛那边投来的、若有若无的冷淡视线,挪了过去。
“凛君,这是我女儿,清田爱。”妈妈微笑着介绍,“小爱,这位是糸师凛君。”
我紧张得手心有点冒汗,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你、你好,糸师君。我是清田爱。”
糸师凛终于将目光从窗外彻底收了回来,那双松石绿的眸子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很直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像是在评估什么,但又很快失去了兴趣,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连嘴角都没动一下。
“嗯。”
只有一个音节。冰冷,平淡,毫无波澜。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难以接近的冰山啊。不,甚至比传闻更冷。他哥哥糸师冴虽然也冷静沉稳,但至少还会出于礼貌进行基本的社交。而这位凛君,简直像是把“别来烦我”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我心里有点打鼓,妈妈为什么要特意带我来见他?难道是因为冴君的关系?可是我跟冴君也只有一面之缘啊。
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和疑惑,她笑了笑,继续对糸师凛说:“凛君,我听绘心先生提起过你,说你最近的进步非常惊人,射门的力量和精度都提升了很多。”
听到“绘心先生”和“进步”、“射门”这几个词,糸师凛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双冰冷的绿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依旧没说话。
妈妈也不在意,继续温和地说道:“小爱她最近也开始接触足球训练了,对射门很感兴趣。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许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当然,是在不打扰你训练的前提下。”
什么?交流?跟这座冰山交流射门心得?妈妈你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我看着糸师凛那张写满“生人勿近”的脸,感觉这可能性比夏尔突然变成乖宝宝还低。
果然,糸师凛听完,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捕捉到了。他再次将视线转向窗外,只留给我们一个冷硬的侧脸轮廓,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着明确的不耐和逐客意味:
“我没兴趣指导外行人。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训练了。”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毫不留情地砸下来。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的脸颊有点发烫,不是生气,更多的是尴尬和一丝难堪。虽然知道他很可能是这种反应,但被这么直接地、毫不委婉地拒绝,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妈妈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但依旧保持着风度:“好吧,看来凛君今天的训练任务很重。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离开。
我如蒙大赦,赶紧跟着妈妈转身朝门口走去。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似乎一直跟着我们,直到门关上,才彻底隔绝。
走在走廊上,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暖和了不少。
“妈,你干嘛突然带我来见他啊?”我忍不住小声抱怨,“他那样子……根本不想理人嘛。”
妈妈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只是觉得凛君在射门方面很有天赋,想着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而且,他哥哥冴君和我也认识……没想到这孩子性格这么冷硬。抱歉啊小爱,让你尴尬了。”
“没事啦……”我摇摇头,“就是觉得……他好像心里憋着一股很大的劲似的。”那种冰冷的厌世感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其强烈、甚至偏执的情绪,让我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
“是啊,”妈妈的目光有些复杂,“听绘心先生说,这孩子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训练上,目标非常明确,甚至有些……极端。他好像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超越什么人吧。”
超越什么人?是……他的哥哥糸师冴吗?我想起在足协大楼时,冴君那冷静强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场。如果有这样一个哥哥,压力一定很大吧?
这么一想,糸师凛那副生人勿近、浑身是刺的样子,似乎也有点能理解了。或许他只是把所有的热情和情绪都倾注到了足球上,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过,理解归理解,我还是不太想再靠近他了。那种低温真的会冻伤人。
分发完水果,我和妈妈回来了。下午还有训练,我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缓解一下依旧酸痛的肌肉。
然而,刚走到休息区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一本正经却莫名搞笑的对话。
“……所以,根据我的严酷计算,刚才那一球的理论上的最佳抛物线,应该再提高3.7度角,并且施加每分钟900转的螺弦……螺悬……呸!是旋转!才能达到最优入网效率!”这是剑城斩铁那严肃刻板的声音。
“斩铁,是‘螺旋’,不是‘螺弦’也不是‘螺悬’……”这是玲王带着无奈笑意的纠正。
“而且900转每分钟的旋转……那球飞出去会变成钻头吧?好麻烦……”这是凪懒洋洋的吐槽。
斩铁君该不会是看别人分析数据的样子很聪明,所以自己也想模仿吧,不过这些数据……
我忍不住探头进去,只见斩铁正拿着一个笔记本,对着玲王和凪(主要是对着玲王,凪在神游)认真地分析着什么,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做学术报告。玲王忍着笑,耐心地听着。凪则瘫在旁边的垫子上,眼神放空。
“清田同学!”斩铁一眼看到了我,立刻推了推眼镜,表情更加严肃,“你来得正好!我正在分析上一场练习赛的进球数据!有一个关于‘临门一脚’的绝……呃,绝咂……呸!是绝家角度问题需要探讨!”
他又咬到舌头了!而且这次是连续三次!“绝佳”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挑战啊!
我看着他那副认真又笨拙的样子,早上被糸师凛冻到的心情莫名缓和了不少。至少这里还有斩铁这种笨蛋帅哥(?)可以提供欢乐。
“是是是,斩铁君你说得对。”我忍着笑附和道,“不过我现在需要‘休生养息’一下,等会儿再听你的‘高见’好吗?”我故意学着他可能读错的音。
“是休养生息!清田同学!”斩铁果然一本正经地纠正我,完全没听出我在开玩笑,“而且我的见解确实很高……这是基于严密数据推导出来的!”
玲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斩铁的肩膀:“好了斩铁,让爱休息一下吧,她看起来挺累的。”
凪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嗯……而且爱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冻过一样……脸色发青……”
喂!凪!你的观察力能不能不要用在这种地方!
我没好气地瞪了凪一眼,决定不理会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闭上眼睛养神。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又闪过糸师凛那双冰冷的、松石绿色的眼睛。
超越什么人吗……
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我缓缓沉入了短暂的休憩之中。下午,还有新的训练在等着呢。
我眯了没一会,他们三人讨论战术的声音就像背景音一样,断断续续地钻进我的耳朵。
“……下一场就是对Z队了。”玲王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带着他惯有的战略性思考,“这场很关键。”
“嗯……最后一场了。”凪的声音依旧懒散,但似乎也多了一丝专注,“赢了就结束了……”
“没错!根据我的严库……严酷计算!”斩铁又开始了,“只要我们V队拿下这场胜利,就能确保以积分榜第一的身份全员晋级下一轮选拔!这是最吼……最优解!”
第一轮选拔?积分?全员晋级?
这些词像小石子一样投入我昏昏欲睡的大脑,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我猛地清醒过来,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竖起耳朵。
“Z队那边……”玲王沉吟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好像不太妙吧?我记得他们目前积分排第三?如果这场输了,好像就只有进球最多的那个人能晋级了?”
“嗯……”凪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补充道,“好像是这样……洁他们那队,这场必须赢我们,而且还要尽可能多进球,积分才能超过W队爬到第二……不然就只剩一个名额了……好麻烦……”
必须赢?只剩一个名额?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洁世一、蜂乐回、千切豹马、国神炼介……他们整个队伍,如果输了,就可能只有一个人能留下?这规则也太残酷了!
虽然知道蓝色监狱就是这么极端的地方,但一想到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可能会大部分被淘汰,我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担心。尤其是洁和蜂乐,他们那么热爱足球,为了梦想那么拼命……
“爱,你醒了?”玲王注意到了我这边细微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向我,紫色的眼眸里带着关切,“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没、没有。”我坐直身体,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们刚才说……下一场对Z队,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全员晋级?”
“是啊。”玲王点了点头,走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很自然地向我解释道,“蓝色监狱第一轮选拔的规则就是这样。五栋楼,每栋楼里五支队伍循环对战,最后积分前两名的队伍可以全员进入下一阶段。而剩下的三支队伍……”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沉重了些,“只有每支队伍里进球最多的‘进球王’能够幸存。”
虽然刚才偷听到了一些,但听玲王亲口证实,我还是感觉心头一沉。
“那……Z队现在……”我小心翼翼地问。
“Z队目前积分第三,落后第二的W队一点点。”玲王很清晰地给出了信息,他显然对所有竞争对手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他们这场对阵我们V队,必须取胜,并且要尽量多进球,争取净胜球优势,才能反超W队,拿到第二个晋级名额。否则……”
否则,对于Z队来说,就是几乎等同于全军覆没的结局。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唯一的“进球王”名额。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连凪都稍微睁开了些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斩铁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似乎也在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过,”玲王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他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而自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领袖气质,“我们V队是不会放水的。从踢球以来,我们还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正式比赛,这次也不例外。每一场比赛,我们都会全力以赴,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我们自己的要求。”
他的目光扫过凪和斩铁,两人都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这一点。
我看着玲王那双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紫眸,心里很清楚他说的是对的。这才是他们,这才是蓝色监狱的规则。全力以赴,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而且,以玲王的骄傲和V队的实力,他们也根本不屑于放水。
“我知道……”我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你们当然不会放水……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难受而已。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嗯……”凪慢悠悠地坐起身,看向我,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爱是在担心洁和蜂乐他们吧?”
我沉默着,没有否认。
“没办法的事……”凪打了个哈欠,语气依旧懒散,却带着一丝看透的淡然,“这里就是这样……要么赢,要么滚蛋……很麻烦,但也很简单。”
是啊,很简单,非黑即白,残酷又直接。
“好了,我们继续讨论一下针对Z队的战术吧。”玲王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正题,“Z队虽然整体积分不高,但个人能力其实很强。洁世一的成长速度惊人,蜂乐回的盘带和想象力,千切豹马的速度,国神炼介的力量和冲击力……都不能小觑。”
看着他们三人再次投入紧张的战术讨论,各种专业术语和跑位分析不断冒出,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也坐不住了。
心里乱糟糟的,既为玲王他们感到骄傲,又无法抑制地为Z队那边担忧。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坐立难安。
“那个……你们先聊,”我站起身,找了个借口,“我……我去趟洗手间。”
“嗯,去吧。”玲王抬头对我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V队的休息区。
走在走廊上,我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朝着Z队所在的方向挪去。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去看看,就看一眼,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只是看看……
我的脚步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知不觉就挪到了Z队所在的区域。隔着门板,也能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比V队那边似乎更多了几分焦灼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推门进去,只是悄悄凑到门边,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是洁世一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急促和认真:“……V队的进攻核心肯定是玲王和凪的配合,他们的默契度太高了,我们必须从中场就开始拦截,不能让他们舒服地起脚传球!”
“但是那个眼镜仔的范围也很广啊,而且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这是蜂乐回的声音,带着点苦恼。
“是斩铁君。”洁世一纠正道,语气却很沉稳,“他确实很缠人,但并非没有弱点。我们可以利用千切的速度冲击他的防区,他的转身和绝对速度可能跟不上千切。”
“交给我吧。”千切豹马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种带着点慵懒的自信,“只要球能传过来,我有信心突破他。”
“然后是国神,你的身体对抗能力最强,可以试着去冲击凪诚士郎,他的防守积极性相对较低,尽量不要让他有轻松处理球的机会。”
“明白。”国神炼介的回答言简意赅,充满了力量感。
“至于我……”洁世一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锐利,“我会尽量穿插跑动,寻找他们防线衔接的空档。蜂乐,你的盘带和想象力是我们打破僵局的关键,拿到球后,大胆做动作,我们会接应你!”
“哦!交给我吧!”蜂乐回立刻充满活力地响应。
他们的讨论热烈而务实,每个人都在积极建言献策,洁世一显然成为了整合信息、分配任务的核心。虽然处境艰难,但并没有人抱怨或气馁,反而充满了背水一战的斗志。
我正听得入神,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洁世一,他脸上还带着讨论时的严肃表情,看到我站在门外,明显愣了一下:“清田同学?你怎么……”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我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有种偷听被当场抓包的尴尬。“我……我刚好路过……”我支支吾吾地解释,眼神飘忽,“听到你们在讨论……就,就没好意思打扰……”
“是爱酱!”蜂乐回从洁世一身后探出脑袋,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快进来呀!是不是来给我们送情报的?V队那边有什么秘密战术吗?”
“蜂乐!”洁世一无奈地制止他,“别瞎说。”
千切豹马和国神炼介也走了过来,对我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比赛的专注。
“我……我不是来送情报的。”我赶紧摆手,生怕引起误会,那可就真的对不起玲王和凪了,“我只是……只是来看看你们。听说……下一场对你们很重要……”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里有点难受。明明应该为玲王他们加油的,可是看到Z队这样努力地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我又忍不住为他们担心。
“是啊,”洁世一的表情重新变得凝重起来,“输了的话,可能大家就……”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所以我们一定会赢的!”蜂乐回握紧拳头,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斗志,“绝对要赢!”
千切豹马撩了一下额前的红发,笑了笑,眼神锐利:“虽然很麻烦,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拼尽全力了。”
国神炼介重重地点了下头,像是一座沉稳的山:“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看着他们四个虽然风格迥异但此刻目标一致、眼神坚定的样子,我被深深地触动了。这种为了共同目标而燃烧的样子,或许就是蓝色监狱想要看到的吧。
“你们……加油!”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笑容,真诚地看着他们,“一定要加油啊!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这不算背叛玲王他们,对吧?我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一方留下遗憾。我只是希望这些努力追逐梦想的人,都能尽可能久地留在他们热爱的球场上。
听到我的鼓励,洁世一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带着疲惫,但很明亮:“谢谢你,清田同学。”
“谢谢爱酱!”蜂乐回开心地想要扑过来抱我,被洁世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千切豹马对我眨了眨眼:“承你吉言。”
国神炼介也郑重地道谢:“非常感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讨论战术了!”我怕待久了反而影响他们,赶紧告辞,“你们继续!加油!”
说完,我几乎是跑着离开了Z队的区域。一直跑到没什么人的走廊尽头,才靠着墙壁慢慢滑坐下来。
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冲动之下跑去给“对手”加油,现在冷静下来,心里有点小小的负罪感,但更多的是释然。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这就够了。
剩下的,就交给球场上的他们吧。
回到临时房间,我把自己扔进椅子里,望着天花板放空大脑。V队和Z队的脸孔、他们的讨论、他们的眼神……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旋转。
紧张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了解了双方背水一战的决心而更加浓郁。这场对决,注定会非常激烈和……残酷。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涟漪。
要不然……去别的栋看看吧?
就当是散散步,转换一下心情。老待在这一栋,脑子里全是即将到来的比赛,也太压抑了。去看看别的楼栋的队伍是什么样的,也许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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