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世一是个害羞的男孩子。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
那时候我家刚搬来这里，妈妈带着我和每一个邻居打招呼，其中就包括洁家。洁夫妇很恩爱，也很温柔，他们的儿子长了一张可爱的脸。洁世一第一次见我时，躲在他妈妈身后，看上去很紧张，脸和耳朵都非常红，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我这里瞟，发现我也在看他时像是吓了一跳。他妈妈向我抱歉地说他儿子胆子很小，小时候还经常哭。
“经常哭的男孩子真少见，”我坦率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听到我说这话的洁世一像是石化了，我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他大大的蓝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嘴巴扁了起来，竟然有要哭的迹象！我吓了一跳，连忙补救道：“就像珍宝一样，少见又可爱！”
洁世一要哭的迹象猛地止住了，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我，里面盛满了惊讶和一点点……亮光？他竟然鼓起勇气，主动从他妈妈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刚出炉的棉花糖：“你……浅羽桑……才、才可爱……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 说完，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又飞快地低下头，只留给我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和那根标志性的、倔强翘起的V字呆毛。
被夸了的我很高兴！这个像小兔子一样害羞的邻居男孩夸我可爱呢！“谢谢！世一君也很可爱！”我开心地回应，然后发出了邀请，“午饭之后，一起去公园玩吗？”
洁世一脸更红了，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根，他低着头，手指快把衣角绞烂了，说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嗯……好……”
他爸爸笑着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洁世一猛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瞟了我几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突然用比刚才大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细弱）的声音回答：“会、会去的！” 然后我就跟着妈妈回了家。
那天下午，洁世一真的来了公园。他玩什么都很认真，荡秋千、滑滑梯、在沙坑里堆城堡……我玩什么他都安安静静地陪着我玩，虽然话不多，但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总是追随着我。他堆的沙堡特别精致，还用小树枝做了旗子插在上面。玩到后来，他脸上的红晕淡了些，偶尔被我逗笑时，会露出腼腆又干净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最后到了晚饭时间，妈妈和洁夫妇一起来接我们。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洁世一站在他妈妈身边，恋恋不舍地望着我，小手在身侧悄悄握紧又松开，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浅羽桑……我们下次……还可不可以一起玩？”
我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当然可以啦！明天也可以！”
洁世一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那点羞涩被巨大的开心取代，他用力地点头，声音带着雀跃：“嗯！”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那种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糖果的开心笑容，被洁阿姨牵着手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妈妈笑着摸摸我的头：“世一那孩子，真的很喜欢浅羽呢。”
我眨眨眼，那时候的我还不太懂“很喜欢”具体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和世一玩很开心，他堆的沙堡很棒，而且夸我笑起来可爱。不过，“喜欢”这个词听起来就让人心情很好。我还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呢。
于是，就在今天，我和洁世一在他的卧室里玩他收藏的足球主题拼图时，窗外初夏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板上。房间里堆满了足球杂志和几个小小的足球模型，空气里有种干净的、属于男孩子的气息。我看着他专注地寻找着拼图碎片，V字呆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世一君，”我放下手里的拼图碎片，凑近了一点，认真地看着他。
洁世一抬起头，清澈的蓝眼睛带着询问望向我：“嗯？怎么了，浅羽桑？”
“你喜欢我吗？”我直白地问了出来，就像问“今天天气好吗”一样自然。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洁世一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紧接着，仿佛有汹涌的热浪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本就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耳朵、脖子一路红了下去，最后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他像是被我的问题烫到了，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膝盖，指节都泛白了。
“我……我……” 他结结巴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窗外的蝉鸣淹没。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我耐心地等着，看着他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看着那根V字呆毛都似乎紧张得竖得更直了一些。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猛地抬起头。他的脸依旧红得像熟透的虾子，眼睛却勇敢地直视着我，虽然睫毛还在因为紧张而飞快地颤动。他用一种豁出去般、带着细微颤抖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大声说道：
“喜、喜欢！最喜欢浅羽桑了！”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飞快地低下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头顶几乎要冒出肉眼可见的蒸汽。那副样子，简直像一只被放进蒸笼里的小包子，热腾腾，红彤彤。
他的回答像一颗甜甜的糖果，瞬间在我心里化开。一种暖洋洋的、开心的感觉涌了上来。“真的吗？太好了！”我开心地笑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张开手臂，扑过去抱住了眼前这个害羞得快要冒烟的小男孩，“我也最喜欢世一君了！”
“唔！”洁世一被我抱了个满怀，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木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我感觉怀里的身体温度高得惊人，而且真的在细微地颤抖！他僵直着，一动不敢动，只有那颗小小的心脏在我贴近的地方，“扑通、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隔着薄薄的夏衣，那急促有力的节奏清晰地传递过来，像里面藏了一面激烈擂动的小鼓。他浑身都在散发着惊人的热度，真的像被烤熟了！连他柔软的黑发蹭在我脸颊上，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见他僵硬得快要石化了，我赶紧放开了他。洁世一这才像是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红潮一时半会儿根本褪不下去，甚至蔓延到了眼角，让那双湿润的蓝眼睛看起来更加可怜又可爱。他偷偷抬起眼皮飞快地瞄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上的拼图边缘，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线，小小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不满足的失落，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羞涩淹没。他没说话，只是把身体缩得更小了一点，像只努力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动物。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甜甜的、又有点让人不知所措的安静。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刚才那个拥抱带来的冲击波似乎还在空气中震荡。
为了打破这种安静，也为了让还在冒热气的洁世一缓一缓，我主动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他书桌上那个小小的足球模型上：“世一君好像特别喜欢足球呢？” 我记得公园里他也总是带着一个小足球。
这个话题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洁世一身上某个无形的枷锁。
只见他原本还带着羞涩和一点无措的身体，几乎是立刻挺直了一些。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刚刚还因为害羞而水汽氤氲的蓝眼睛，此刻像是被骤然点亮了！之前所有的羞涩和僵硬瞬间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近乎燃烧的亮光，像晴空下的海面，折射着最璀璨的阳光。刚才还红得不像话的脸颊，红晕也迅速被兴奋的神采驱散了不少。
“嗯！足球！”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充满活力的热切。刚才的细声细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晰而有力的语调，“足球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运动！浅羽桑你看！” 他几乎是手舞足蹈起来，伸出小小的手比划着。
“在这么大的草地上，”他用手指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大大的长方形，“两边有球门！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两队人，要拼命地把这个球，”他拿起桌上的小足球模型，珍惜地摸了摸，“踢进对方的球门里！进球！得分！多棒啊！”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语速也变得飞快，完全沉浸在自己描绘的世界里。
“而且你知道吗？每个人在场上位置不一样，做的事情也不一样！有像城墙一样挡在前面不让对手过去的后卫（DF），有负责连接前后场、像指挥官一样控制节奏的中场（MF），还有最最重要的——”他停顿了一下，把小足球模型郑重地放在地上，做出一个向前冲刺的动作，“就是前锋（FW）！像最锋利的箭一样，冲破对手的防线，把球狠狠地射进球门！‘砰’的一下！”他模仿着射门的动作，小脸上满是向往和激动，“得分的那一刻，整个球场都会沸腾起来！想想就觉得……超级厉害！”
他讲得绘声绘色，小小的身体随着话语激动地晃动着，那根V字呆毛也跟着兴奋地跳跃。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热情和变化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和我说话会脸红到脖子根、声音细小的洁世一吗？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彩，像一颗被擦亮的星星。他理解足球的方式，描述球场的样子，眼睛里那种纯粹的、燃烧的火焰，都让我觉得……好厉害！原来世一君认真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是这样的啊！像个小小的、无所畏惧的将军在讲述他热爱的战场。
我托着下巴，听得入迷，完全被他感染了。特别是他讲到“前锋”时那种向往的眼神，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我手机里的那个白发金眸的小人。
“前锋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自然地接话道，“我最近也在‘培养’一个前锋哦！”
“诶？”洁世一高涨的情绪被打断了一瞬，他眨了眨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疑惑地看向我，“培养？浅羽桑也……踢足球吗？” 他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有点难以想象。
“不是啦！”我摆摆手，想起我的新手机和那个奇妙的游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是在一个手机游戏里！一个叫……嗯……”糟糕！我卡壳了！那个游戏叫什么来着？足球……足球什么来着？我努力回忆着那个自动下载的图标，“啊！想起来了！是叫「足球人生」！”
「足球人生」？听起来好厉害的名字！”洁世一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凑近了一点，追问道，“那浅羽桑培养的前锋，是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厉害吗？”
“他叫……”我又一次卡住了。那个有着雪白头发和金色眼睛的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好长，好像不是日本名字……“他的名字和姓氏首字母都是N，我们就叫他NN吧！”我放弃思考，“头发是白色的，像雪一样！眼睛是金色的，特别亮！但是……”我想到他的状态栏，“他好像总是很饿，心情也不太好，体力也很弱的样子，一开始评分只有F-呢！” 我如实地说着我对诺亚的印象。
“白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洁世一重复着，小脸上满是新奇，“听起来像故事书里的人！F-……那确实需要好好训练和补充营养呢。” 他露出理解的表情，随即又有点困惑，“不过浅羽桑，你……不太了解足球规则吗？” 他听出我描述诺亚时，更多是外貌和状态，而不是他在球场上的表现。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只知道前锋是进球的，具体怎么踢……不太懂。” 我诚实地承认。
没想到，这句话非但没有让洁世一觉得扫兴，反而像是打开了他身上的另一个开关！
只见他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更盛了，一种“终于轮到我好好讲解了”的责任感和兴奋感油然而生。他立刻正襟危坐，表情变得无比认真，像个小老师。
“没关系的！浅羽桑！我来告诉你！”他的声音充满了热情，“前锋可不是只会等着进球就行了！那是最重要的位置之一！”
他再次拿起那个小足球模型，开始了更深入、更细致的讲解：
“首先，前锋需要超强的射门技术！不是随便踢一脚就能进的！”他做出各种踢球的姿势，“脚背抽射！脚内侧推射！头球！还有……”他想了想，努力回忆着电视里看到的，“凌空抽射！倒挂金钩！这些厉害的射门方式，都要练！要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把球踢到想踢的位置！” 他的小手用力地挥动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叱咤球场的射手。
“然后，是跑位！”他指着地板，仿佛那是绿茵场，“不能傻站着等球！要像狐狸一样聪明！要观察对手后卫的位置，找到他们防守的空档，”他用手指在虚空中画着穿插的路线，“然后‘咻’地一下！启动！冲刺！跑到最合适接球的位置！这就叫捕捉战机！” 他小小的身体灵活地做出折返跑和突然启动的动作，充满了力量感。
“还有盘带！”他把小足球放在脚尖，笨拙但努力地想颠一下，球掉了，他也不在意，捡起来继续说，“就是带球过人！面对后卫的防守，不能害怕！要用假动作晃开他们，或者用速度硬吃过去！保护好球，带到危险区域，给自己或者队友创造机会！” 他模仿着踩单车和变向的动作，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
“另外，身体对抗也很重要！”他握紧小拳头，做出对抗的姿势，“后卫都很强壮的！前锋也要有力量，才能在对抗中护住球，完成射门！当然，还有爆发力！”他猛地从坐姿站起来，做出一个短距离冲刺的动作，“启动的那一下要像火箭一样快！甩开防守队员！”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小小的卧室仿佛变成了他激情的演讲台。他讲到了前锋需要为队友做“墙”（二过一配合），讲到了如何在越位陷阱的边缘游走，讲到了进球后庆祝的畅快……他把他所理解、所热爱、所憧憬的关于“前锋”的一切，都用他能想到的最生动、最具体的语言，一股脑儿地倾倒给我听。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笼罩着他。他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脸颊因为兴奋而再次泛红，但这次是充满活力的红晕。那双蓝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对足球最纯粹、最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他不再是那个害羞得说不出话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小小的、充满魅力的足球传教士，在向他最重要的听众传递着属于他的“福音”。
我托着下巴，听得如痴如醉。虽然很多术语我还不太懂（比如“越位陷阱”），但他描述的画面感太强了！那激烈的对抗，那精妙的跑位，那石破天惊的射门……特别是他讲到前锋需要“像狐狸一样聪明”、“像火箭一样快”、“在对抗中像战士一样勇敢”时，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游戏里诺亚那双专注的金色眼睛。原来……前锋要做这么多事情啊！原来我的诺亚，正在努力成为这样厉害的角色吗？世一君讲得真棒！他懂好多啊！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男孩，我心里充满了佩服和一种暖暖的感觉。
“……所以说，前锋是球队进攻的矛尖！是打破僵局的钥匙！是创造奇迹的希望！”洁世一用一句充满力量的话结束了他长长的“前锋论”，然后才像是耗尽了所有激情，微微喘着气，带着点期待和一点点残留的羞涩看向我，“……浅羽桑，大概……明白了一点吗？”
“嗯！明白了！世一君讲得好清楚！好厉害！”我用力点头，由衷地赞叹，“原来前锋这么重要，要会这么多东西啊！” 我想到游戏里诺亚那惨不忍睹的初始数据和艰苦的训练，“NN他……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过没关系，”我握紧拳头，给自己也给他打气，“我会好好‘培养’他的！让他成为像世一君说的那样厉害的前锋！”
听到我的夸奖，洁世一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点，但这次是混合着开心和满足的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V字呆毛也跟着晃了晃：“能帮到浅羽桑和NN……就太好了。” 他小声说，蓝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喜悦。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了妈妈温柔的声音：“浅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家咯。”
啊！时间过得好快！我还没听够呢！
我有点不舍地站起身：“知道了，妈妈！” 然后转向洁世一，“世一君，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关于足球和前锋的事情！我觉得……足球好像真的变得更有意思了！”
洁世一也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依依不舍，蓝眼睛里的光芒稍稍黯淡了一些，但还是亮晶晶的。“浅羽桑能喜欢就太好了……” 他把我送到门口，小手在门框上无意识地抠着，“那个……NN，他一定会变强的！”
“嗯！我相信！”我用力点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天再找你玩！”
洁世一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嗯！明天见，浅羽桑！”
跟着妈妈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我的脑子里却不像往常那样想着和世一玩的游戏，而是塞满了刚才洁世一激情讲解的画面——射门的弧线、冲刺的速度、对抗的力量……还有那双燃烧着火焰的、亮得惊人的蓝眼睛。原来足球的世界这么广阔，这么精彩！而世一君讲起这些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呢！
不过，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远在我手机屏幕里、正在努力训练的小小身影——我想起来啦，诺埃尔·诺亚！
白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鼻梁上的创可贴，孤零零站在垃圾堆边的样子……还有他默默吃下我送的三明治时，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世一君说前锋要像狐狸一样聪明，要像火箭一样快，要像战士一样勇敢……我的诺亚，他有这样的天赋吗？他今天训练得怎么样？体力恢复了吗？有没有再饿肚子？那个“空间感知”的特性，是不是就像世一君说的“找到空档”呢？
无数个关于诺亚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翻腾。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想立刻拿起我的新手机，看看我的小球员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想我这个“奇怪的家伙”经理人？今天的训练报告会显示他进步了多少？那个S级的潜力，是不是代表他真的能成为世一君口中那种“创造奇迹的希望”？
晚餐是什么味道，我都有点心不在焉。匆匆洗完澡，我就扑到了自己的小书桌前。台灯温暖的光线下，那部银白色的iPhone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通往异世界的魔法石板。
我深吸一口气，怀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兴奋和一丝小小责任感的奇妙心情，点亮了屏幕。指尖划过光滑的玻璃表面，准确地点开了那个黑白足球图案的图标——「足球人生」。
激昂的登录音乐再次响起。屏幕亮起，主界面加载出来。
依旧是那个简陋训练场的背景，生锈的铁丝网在像素风下显得有些模糊。而画面中央……
一个小小的、白发金眸的Q版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诺埃尔·诺亚。
他换下了最初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穿着一套看起来更合身、也更利于运动的深蓝色训练服——那是我前几天在商城扫荡时，混在一堆护具里买的基础款。虽然是最便宜的，但穿在他身上，显得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最让我惊喜的是，他的小腿上，赫然戴着我买给他的那副崭新的护膝！黑色的护膝包裹着他像素点构成的小腿，在屏幕的光线下泛着一点哑光，显得很利落。
他的头顶，状态栏清晰地显示着：
「体力：110/110」(上限提升了！)
「饥饿度：□ □ □ □ □」(空空的！看来我买的“高级营养餐”他吃了？)
「心情：★★☆☆☆」(两颗小星星，稳定地亮着。)
他的脚边，那个原本瘪瘪的旧足球，也换成了一个看起来气更足、更新一些的球——也是商城扫货的成果之一。
他就那样站着，金色的像素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小小的嘴巴依旧抿着，鼻梁上的创可贴依旧清晰。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整个人的感觉……似乎挺拔了一点点？不再是那种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脆弱感，而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运动员的韧劲。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文字气泡，慢悠悠地从他头顶飘了出来。颜色是那种熟悉的、没什么波澜的浅蓝色，但似乎……比最初要稍微柔和一点点？
「回来了？」
缺少幼驯染的bg是不完美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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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洁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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