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歌仿佛没听到那致命的威胁,她的目光甚至没有看那柄枪,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歹徒。
她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带着一种令人费解的诚恳:
“先生,您挟持他,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微微抬手,指向脸色惨白、呼吸困难的闪堂秋人。
“他是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年轻,强壮,并且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
“一旦有机会,他反抗和挣脱的几率并不低。”
“这会持续消耗您的体力和注意力,增加您暴露的风险。”
她的分析冷静得近乎残酷,却奇异地让躁动的歹徒停顿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怀里还在徒劳挣扎的少年,确实,这小子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
九重歌继续说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而且,如您所见,这些人……”
她目光淡淡扫过那些惊慌失措、只顾逃命的宾客,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们并不在乎他的死活。您无法用他来真正威胁到所有人。很快,警察就会到来。”
歹徒的呼吸粗重起来,眼神更加狂乱,显然也被她说中了痛处。
就在这时,九重歌向前又迈了一小步,摊开双手,展示自己。
“所以,不如换我如何?”
她的话石破天惊,连她身后的花见都瞬间绷紧了身体,几乎要冲上来。
“我比他要柔弱得多,毫无反抗能力,更容易控制。我只是个可怜的弱女子。”
九重歌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示弱般的轻柔。
“更重要的是,我是九重歌,布兰契·博蒙特。我的身份,比一个球员要‘有用’得多。”
“挟持我,这里没有人敢不顾我的安危轻举妄动,您能得到的谈判筹码和撤离时间,会多得多。”
她站在那里,身形纤细,脖颈白皙脆弱,看起来确实比强健的闪堂秋人要好控制无数倍。
而她抛出的身份筹码,对于急于脱身的歹徒来说,无疑是更具诱惑力的选择。
闪堂秋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身份却天差地别的少女。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替他?这太疯狂了!
歹徒的眼神剧烈闪烁起来,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眼前这个少女提出的方案,确实比他现在的处境要好得多!
“你……你走过来!慢一点!把手举起来!”
歹徒嘶哑着命令道,枪口微微偏离了闪堂秋人,对准了九重歌。
“小姐!”花见失声惊呼。
可千万不能失手把这个歹徒捏死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九重歌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依言,缓缓地、姿态从容地举起了双手,一步步朝着歹徒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就在九重歌举着双手,看似柔弱无助地走到距歹徒仅一步之遥时,异变陡生!
她那原本示弱般举着的双手,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歹徒持枪手腕的某处穴位,五指猛地发力一捏!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呃啊——!”歹徒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
他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完全失去了力气,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那柄漆黑的手枪立刻向下掉落。
但九重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左手顺势向下一抄,轻盈地接住了下落的手枪,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紧接着,她甚至没有瞄准,手腕一甩——
“砰!”
枪声再次炸响,但这一次,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歹徒的右膝盖!
“啊——!”
歹徒的惨叫变成了嚎叫,膝盖爆出一团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
然而,他的痛苦还未结束。
在他跪倒的瞬间,九重歌面无表情,穿着精致高跟鞋的右脚已然抬起,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下颌上!
“嘭!”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骨头错位声。
歹徒的嚎叫戛然而止,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
直接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从出手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冷静得近乎冷酷。
什么好拿捏的柔弱女生,骗人的吧?
九重歌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甚至还有空微微蹙了下眉,低头瞥了一眼鞋尖——
似乎嫌刚才踹那一下沾到了脏东西。
然后,她随手将那柄还冒着硝烟的手枪抛给了疾步冲上来的花见。
“处理一下。”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苍蝇。
花见利落地接住枪,看了一眼地上昏死的歹徒,眼神冰冷,迅速拿出通讯器低声安排善后和封锁消息。
九重歌这才抬眸,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呆若木鸡的宴会厅,最后落在了还傻站着、一脸惊魂未定加茫然的闪堂秋人身上。
“没事了。”她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定的力量。
闪堂秋人还僵在原地,大脑仿佛被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凌厉动作格式化了,一片空白。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和枪声的余韵,但更清晰的是眼前少女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
危险、强大、冷静、果断……
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美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度震撼、劫后余生的感激以及难以言喻的悸动情绪,如同海啸般猛烈地冲击着他单纯的心扉。
他这种乡下小伙哪见过这个?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啊!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九重歌,里面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崇拜和……
某种瞬间被点燃的炽热情感。
闪堂秋人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他身体晃了一下,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谢、谢谢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谢!那个……我……你……你没受伤吧?”
他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扫视。
“我没事。”
九重歌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太、太好了!”
闪堂秋人松了一口气,随即那股汹涌的情绪再次淹没了了他。
他双手紧张地攥着裤缝,手指绞在一起,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九重歌。
但又忍不住飞快地瞟她,脸颊红得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小,支支吾吾地:
“那、那个……博、博蒙特小姐……我……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您的联系方式?”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这句话挤出来的,说完就立刻低下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冷漠拒绝或者被她的助理拦开的准备。
旁边的花见果然微微蹙了下眉,上前半步,似乎想要代为拒绝这种不必要的打扰。
然而,九重歌的目光在闪堂秋人那副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满脸通红的模样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足球似乎踢得还不错?
“可以。”她淡淡开口,打断了花见即将说出口的话。
花见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收敛了表情,沉默地退后半步。
闪堂秋人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真的可以吗?!”
九重歌拿出了手机。
“我一定谨慎使用!非必要绝不打扰!”
他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脸上绽放出巨大而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毫不设防的、纯粹的快乐。
“非常感谢您!博蒙特小姐!我一定会努力踢球!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他大声地、几乎是宣誓般地说道,完全忘了对方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九重歌看着他这副热血沸腾的样子,几不可察地微微挑了下眉梢。
被吓傻了吗他……感觉这家伙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呢。
她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身在花见的护卫下,走向正在快速处理现场的品牌方负责人那边。
闪堂秋人却依旧站在原地,宝贝似的捧着自己的手机。
看着少女离开的纤细背影,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九重歌刚一离开,那群原本缩在角落、心都提到嗓子眼的U-20队员们瞬间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检查还傻站在原地、捧着一张名片傻笑的闪堂秋人。
“喂!闪堂!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那混蛋没伤着你吧?”
“吓死我们了!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脖子!脖子怎么样?都被勒红了!”
大家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后怕和真切的关心。
虽然刚才他们也被吓得不轻,但队友遇险,那份担忧是实实在在的。
奥利弗·爱空拨开人群,一把抓住闪堂秋人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他,眼睛里满是严肃。
“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立刻去医院检查?”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他被枪指着时,心跳都快停止了。
闪堂秋人这才从那种飘飘然的、极度亢奋的状态中稍微回过点神。
他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脖子,咧开一个大大咧咧、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没事!爱空!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
爱空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脖子上一圈明显的红痕和脸色因为激动而有些潮红外,确实不像有大事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闪堂秋人紧紧捏在手里、仿佛是什么绝世宝藏的手机上。
刚才距离稍远,他没听清具体对话,但看到了九重歌递手机的动作。
爱空皱起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和难以置信:“你……你刚才不会是真的……去向博蒙特小姐要联系方式了吧?”
提到这个,闪堂秋人瞬间来了精神,刚才那点劫后余生的后怕彻底被巨大的兴奋和炫耀欲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机,像是展示冠军奖杯一样,眼睛亮得惊人。
“没错!爱空!我要到了!博蒙特小姐她的联系方式!”
他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着关心他伤势的队友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手机上,然后又看向一脸“快夸我快羡慕我”的闪堂秋人。
短暂的死寂之后——
“诶诶诶诶诶——?!!”
“真的假的?!”
“闪堂你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不会是假的吧?或者只是助理的电话?”
“当然是真的!博蒙特小姐亲自同意的!”
闪堂秋人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把手机宝贝地捂在胸口,仿佛怕被人抢走。
“她还跟我说‘没事了’!超级温柔!而且她刚才救我的样子你们看到了吗?太帅了!简直像电影一样!”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闪堂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
“这也太幸运了吧!因祸得福啊!”
就在闪堂秋人被队友们簇拥着,兴奋得快要找不到北的时候,一只宽厚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球队的教练法一保守。
他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紧张和后怕,但更多的是欣慰和一丝……
难以言喻的感慨。
“好小子!”法一教练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些,显然刚才也吓得不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家伙……运气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他摇了摇头,目光也忍不住瞥了一眼闪堂秋人紧紧攥着的名片,语气复杂地低声道:
“不过……能拿到那位小姐的联系方式……嗯……干得漂亮。”
连教练都这么说!
闪堂秋人顿时更加得意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旁边的奥利弗·爱空看着好友这副“人生赢家”的嘚瑟模样,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
他抱着胳膊,故意拉长了语调,慢悠悠地开口:
“哦?是吗?我记得某人以前的终极梦想,不是省吃俭用买齐某知名写真偶像的写真集,然后发誓将来一定要娶她回家的吗?”
他促狭地眨眨眼:“怎么?现在梦想变了?从迎娶写真偶像,改成……赘入豪门了?”
“噗——”
“哈哈哈哈!”
“赘入豪门!爱空你这话也太毒了!”
周围的队友们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捶胸顿足。
刚才的紧张气氛彻底被这无情的调侃驱散得无影无踪。
闪堂秋人的脸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刚才的得意洋洋瞬间变成了羞窘交加。
他跳起来想去捂爱空的嘴:“喂!爱空!你别胡说八道!那、那都是以前不懂事乱说的!怎么能一样!”
“不过……‘赘入豪门’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也……唔……挺不错的……”
虽然声音小,但离得近的几个队友还是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大家顿时笑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人开始起哄:“闪堂!苟富贵,勿相忘啊!”、“以后就是豪门的人了!记得提携我们这些队友!”
闪堂秋人被笑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因为这句玩笑话,悄然滋生出一丝连自己都觉得荒谬却又抑制不住的、甜滋滋的妄想。
或许……也许……万一呢?
他赶紧甩了甩头,把这大胆的念头压下去。
但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容和眼底闪烁的光彩,却彻底出卖了他少年萌动的春心。
*
酒店外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稍稍吹散了晚宴厅内残留的喧嚣。
九重歌在花见的陪同下刚走出酒店大门,正准备走向等候的专车,一个身影却突兀地拦在了前方。
那是一个身材极高的男人,估摸接近一米九。
他穿着与这场合格格不入的松垮运动服和牛仔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色蘑菇头,厚厚的眼镜片在路灯下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博蒙特小姐,”他开口,“请留步。我想和您谈一笔投资。”
九重歌脚步微顿,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这张脸她有印象,似乎与某个曾经昙花一现的足球运动员对得上号,名字……
应该是绘心甚八吧?
更重要的是,他显然并不在今晚的受邀宾客之列,连进入这种级别晚宴的资格都没有。
“投资?”九重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绘心先生,您似乎找错了场合,也找错了人。我对空泛的概念没有兴趣。”
“不是空泛的概念。”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似乎锐利了一些,“是蓝色监狱(Blue Lock)计划。一个旨在培养出世界第一、也是最自私的前锋的计划。”
他的用词极其尖锐甚至反叛——“自私”,这与主流足球理念背道而驰。
九重歌没有立刻拒绝。
“世界第一的前锋?靠自私?”她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直视着绘心甚八,“绘心先生,你需要说服我。详细说明你的‘蓝色监狱’。”
她的语气并非鼓励,而是命令。
九重歌需要看到切实可行的逻辑和价值,而不是空洞的口号。
绘心甚八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他毫不在意九重歌居高临下的态度,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态度。
他的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狂热的偏执,开始阐述:
“日本足球腐烂的根源在于虚伪的‘集体主义’和‘传球癌’。”
“它扼杀天才,培养庸才,追求毫无意义的‘和谐’而非终极的‘胜利’。”他的话语像手术刀一样冰冷锋利。
“蓝色监狱,就是要彻底粉碎这一切。我们将筛选出国内最顶尖的年轻前锋,把他们关进一个与世隔绝的设施——‘监狱’。”
“那里没有团队,只有个人。没有合作,只有竞争。”
“所有的训练、所有的比赛,规则只有一个:进球,或者被淘汰。”
“只有最利己、最饥饿、最渴望凭借一己之力摧毁一切的人,才能存活下来,走到最后。”
“我们会用最尖端的科技监控每一个人的数据,用心理战术不断刺激他们的野心和恐惧,让他们在极限压力下撕裂重组,摒弃所有依赖他人的软弱念头,淬炼出只为自身**而战的、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最终的产品,”绘心甚八的声音带着一种预言般的疯狂,“将是一个足以撕裂世界任何防线、眼中只有球门和胜利的怪物前锋。”
“他将不是日本足球的救世主,而是日本足球规则的毁灭者与重建者。”
他说完了,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花见微微蹙眉,这个计划听起来极端、残酷,甚至有些不人道。
九重歌的黑眸中却闪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看着绘心甚八,这个看似邋遢颓废的男人,体内却蕴含着如此颠覆性和破坏性的想法。
毁灭与重建……绝对的利己主义……培养怪物……
这确实……很有趣。
“你想怎么赚钱?你在足协那里都打点好了?”九重歌问。
九重歌的问题精准地切入了核心,冰冷而现实。
她并非慈善家,更非理想主义者,她是商人,是投资者。
任何项目,无论听起来多么惊世骇俗,最终都需要落到盈利和可持续的层面。
而她也很清楚,在日本,任何与足球相关的项目,都绕不开那座名为“日本足协(JFA)”的大山。
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赚钱?”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不知是针对这个问题本身,还是针对普遍认知中的盈利模式。
“蓝色监狱不需要传统意义上的‘赚钱’。它本身就是一个筛选和锻造最强武器的熔炉。”
“它的‘产品’,那个最终诞生的‘世界第一利己主义前锋’,就是最大的财富。他的价值,将远超任何前期投入。”
“我还会给蓝色监狱带来曝光,钱会像流水一般流进你的口袋,就看你敢不敢赌一把了。”
九重歌:我可怜弱小又无助
花见:别把人打死了
没想到吧花见上章拦九重歌是为了歹徒的安危[哦哦哦]
闪堂的梦想迈出了一大步!赘入豪门吧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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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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