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真拿不出那么多钱,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
一个上了年纪的乡绅拉着一个胖和尚的手,恳切的看着他,试图让和尚心软。
胖和尚微笑着,那宽厚的耳垂随着他的头微微摇动。
“不多不少,就一千两,赵公,你可要好好思虑啊。”胖和尚抽出手,拍了拍乡绅的肩膀,手在他那穿着考究的衣服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乡绅咬牙,“五百两!大师啊,你要是同意我立即去凑钱!”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做了决定。
和尚叹了口气,要是往常的话他也应了,左右是无本的买卖。
但这胖和尚在梨县很是造了一番的势,花费颇多,还没骗着几笔就撞上了县太爷,知道厉害的他匆匆就从梨县跑了出来,现在在梨县隔壁的县城。
唉,早知道这边比梨县更富,他就先来这边了。
乡绅见和尚叹气,还以为和尚同意了,但没想到那胖和尚说了句“阿弥陀佛”之后,还是坚持一千两,不然可就要走了。
乡绅实在拿不出钱,只得放胖和尚走。
胖和尚还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乡绅眼巴巴的在后面望着也没见着大师转圜心意。
“赵公啊,你看,大师都走了,你还不松口啊。”
旁边的佃户向前走了两步,劝着那乡绅,“公子本就体弱,万一再出个好歹那怎么办?”
“要是往常别说一千两,三千两都能拿出来,但最近不是亏了生意,我现在也就是个面光,是真的拿不出来,到时候怕是卖地卖田也凑不上啊。”乡绅愁苦着脸。
佃户不说话了,现在不是为赵公着想的时候了,万一赵公把田卖了,他们该怎么过活,他在心里还生出一丝庆幸,好在事情已经掰了,不然,他都想劝乡绅不要想着给公子转命了。
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佃户摇了摇头,走开了。
乡绅的儿子隔天就死了。
随着乡绅儿子的死,胖和尚在县城里名声大躁,很快赚得盆满钵满。
人人都说那胖和尚是佛陀在世,能断人生死。
悲痛的乡绅未等儿子下葬,直接把还在这个县城到处改命的胖和尚状告到了衙门。
可是找不到胖和尚害命的证据,衙门只得把这和尚放了出去。
胖和尚施施然出了县衙,好像一切指控对他而言都只是浮云。
他看到了乡绅,站停了下来。
胖和尚整了整胸前玲珑剔透的佛珠,对乡绅得意一笑,“赵公失了独子,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怕不是伤心过度,要陪儿子一同踏上幽冥,免得小儿泉下寂寞啊!”
这般嘴脸,看得出来胖和尚也不是那么的不在意。
“你!”乡绅被挤在人群后面。
“哈哈!”
胖和尚被追捧者围了起来,只留给乡绅两声大笑。
乡绅想一头撞死在衙门柱子上。
“跟我们走一趟吧,大师!”
一群人涌了上来,把信众挡开来,为首的正是吴县尉。
“还躲到这儿来了,可让我们好找!”他冷笑一声,“带走!”
差役们把胖和尚架着就走了出去。
乡绅连忙跟上。
众人急迫的把这个和尚带回了丰水县。
和尚到了县衙,愤愤的扫视着差役,揉着自己的手腕。
季怀真带着官帽端整的坐在大堂上,他眼中透着仇恨的火光。
糟了,胖和尚认出了县令是那天的馄饨摊上的人,心知不妙。
“来人,上刑!”
果然季怀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扔签子。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活佛!”
胖和尚朝后退着,没有哪个衙门是这样上来不问就打的,他的手被绑了起来。
“我还没有堂前说话!你这是枉法!我要上省府,不,上京城告你!”
季怀真恨不得自己上前打他几板子,他大喝着,“还不打?”
左右差役将胖和尚按在地上,板子挥着就下来了。
胖和尚养尊处优的屁股哪里能受得了这折磨,季怀真不喊停衙役们就一直打。
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心里害怕起来。
他扯着嗓子喊着:”“我招!我全招!”
板子这才停下。
“我就是看这富贵人家的钱财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
胖和尚被捆住的双手还想去捂屁股,面上带了些不忿,“你瞧那些千娇百宠的小姐和病弱金贵的公子,哪个不是投了个好胎,变着样的花着自家的钱?小姐们绫罗绸缎、脂粉胭脂的供着,公子们人参鹿茸、燕窝雪蛤的喝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的向外淌着吗?”
胖和尚像是看到自己的钱打了水漂一样的肉疼,“而且这钱啊,只有出的份,没有进的份,你说他们是不是讨债鬼’?”
他喘了一口气,“这钱给了他们,还不如给我。我只说一句命格不好,为了自家儿女,哪个不是争着将金银财宝送给我?而且我就只是骗骗这些人,可从来不干谋财害命的事情。”
“那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原来乡绅在一直在门外观看,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冲了进来,被衙役拦了下来。
季怀真看着乡绅,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你说我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乡绅掐着胖和尚的领子摇晃着,力气极大,胖和尚手被束缚,屁股又疼得动不了,只能被动挣扎。
“啪嗒!”
佛珠散了一地,胖和尚见着佛珠滚在地上心疼的想去捡,一个小包从他散乱的衣襟里掉了出来。
“呈上来!”
季怀真瞥了眼和尚强自镇定的样子,打开布包,一个小型的草人和木棺材出现在众人眼里。
“你这是干嘛的?”
季怀真定定的看着和尚,“老实交代!”
和尚梗着脖子,也不说话。
“这个肯定是咒人用的!我的孩儿虽然体弱,近两年却已经渐好,怎么可能转头就没了!一定是这胖和尚施了什么法,害了我儿性命。”
乡绅跪在地上对季怀真磕头,“求大人做主啊,这和尚不久之前还咒我死呢!”
“你有证据吗?”胖和尚拒不认罪。
“你且看着。”说着季怀真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叠诀。
那草人和棺材开始动弹起来。
胖和尚知道自己是遇上了知晓他秘术的人,心里真正害怕起来。
“你原名史永,本靠街头行骗为生,后来不知怎的学了这咒人之法,去松山落了发,成了半路和尚,之后四处招摇撞骗,敛财无数,还贪得无厌,致使许多百姓家破人亡,你还不认罪?”
“噔!”
季怀真惊堂木拍下。
和尚脏腑都随着这惊雷的一声跳动起来,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乡绅快意的看着和尚,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退堂之后,季怀真快走下台阶,来到胖和尚面前,质问道:“说!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到底被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
“我知道您是县令大人之后哪里还敢做什么呢?”和尚这才知晓季怀真强硬捉他的缘由,“该是我做的,我都已经认罪了,哪里还敢隐瞒呢?”
知道胖和尚没有对季甜下手的季怀真焦急起来。
季甜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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