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趁着小黑去洗手的空档，我拿出手机给无限发了条微信：“小黑来我家玩啦。”
对面很快回复：“好的，麻烦你了。”
我回他一个眯眼笑的表情包，发完才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我们对话框里出现的第一个表情，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人回消息真的挺人机的。
等小黑擦着手走出来，我招呼他在客厅沙发坐下，转身就从零食推车上薅下来一大堆零食，在他面前摆开一圈。
小黑的眼睛跟着零食转了一整轮，亮晶晶地望过来：“哇！这些我都可以吃吗？”
我索性把零食推车直接推到他旁边，豪气地表示：“当然，不够自己拿。”
“谢谢姐姐！”
看他拆开一包辣条，我忍不住提醒：“这个有点辣哦。”
小黑已经咬了一口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关系！我吃过这个，很好吃的！”
见他确实没有被辣到的样子，我才放下心，点点头：“那你先吃，我去给你弄点水果，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冰淇淋！”
冰淇淋哪里是水果啊……不过家里倒是有，我回身打开冰箱，拉开抽屉后又觉得不对：“一大早就吃冰淇淋吗？你这又辣又冰的……胃能受得了吗？”
看来冰淇淋的诱惑比辣条更大，小黑“咚”地跳下沙发跑到我旁边，眼巴巴地抬头望着我：“师父说可以吃的！就是一天只能一个……”
我在他的注视中迅速败下阵来，侧身让出空间任他选。只见他的小手在两个口味之间来回犹豫，迟迟做不了决定。磨蹭了一会儿，冰箱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小黑吓得整个人向后一缩，一下子蹿出去好远，瞬间躲到了沙发后面，动作快得几乎带出一道残影。
[刚、刚才那是后空翻吗？刚出厂的身体就是好哇，也太灵活了。]
我一边默默感叹，一边赶紧把两盒冰淇淋都拿出来，迅速关上冰箱门：“剩下这盒可以带回去明天吃。”
“谢谢姐姐！”他乐颠颠地跑过来接过冰淇淋，又突然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问我，“那我今天可以一盒吃一半吗？”
“当然可以呀，”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黑也太聪明了吧，我都没想到！”
这次的语气可能太像哄小孩了，小黑有点不满地嘟囔：“别把我当小孩子嘛……”
“抱歉抱歉。”我笑着收回手，顺势问道，“对了，还没问过，小黑今年多大啦？”
“十岁。”
[那不就是小孩子嘛……]
我继续和他闲聊：“开学该上三年级了吧？”
小黑打开冰淇淋的盖子，摇了摇头：“嗯……不是吧，要看师父的安排。”
“安排？”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有点疑惑，但没有追问，只是示意小黑和我一起回到沙发上。
“嗯，师父怕我跟不上进度。”小黑听见了我的嘀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学习……好难呀。”
生怕孩子对学习有抵触情绪，我赶紧安慰他：“小黑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而且上学也有很多开心的事，可以交到新朋友呢。”
这句话看起来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连冰淇淋都忘了吃，眼睛一亮：“嗯！我就要和小白一起上学了！”
“小白？”听起来和小黑的名字好像啊，我不由问道，“是你的兄弟姐妹吗？怎么没和你们住一起？”
“小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家也在这附近哦。”小黑抬起小手，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我点点头：“朋友啊。你叫小黑，她叫小白，好有缘啊。”
“有……圆？”他终于记起手里的冰淇淋，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我思考了一下怎么给他解释：“就是缘分，世界上这么多人，偏偏你们两个经历了各种巧合幸运地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这种幸运的巧合，就是缘分。”
小黑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那，那我和师父、和师姐、和师侄成为了最好的家人，也是缘分吗？”
“当然啦。”我笑着应道，“所以要好好珍惜哦。”不过……师侄？这孩子辈分还挺高的。转念一想，我也有年纪比我大的侄子，大概是他师父那一门辈分比较大，或者收徒比较晚吧。
“师父也这么说过！”小黑用力点头，“我会好好珍惜的！”
之前我就觉得这么小一个孩子跟着师父生活，除了父母不在了还能是什么情况呢？我刚刚小心翼翼地只聊他自己就是怕提起他的伤心事。现在听他主动说起师门，语气里全是依赖和幸福，还说他们都是最好的亲人，我才悄悄松了口气。
[真好，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呢。]
不过说到师门，又想起他刚才那一连串敏捷的动作，我忍不住好奇：“小黑，你们师门是传承什么的？太极？咏春？轻功？”
小黑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迷茫地望着我。
我只好换了个更简单的问法：“你师父是做什么工作的？”
“师父啊……”小黑舀了一大口冰淇淋，一边嚼一边努力思考，表情很是认真。
看他犹豫的神色，我觉得还是别为难孩子了：“不方便讲的话可以不说。”
谁知小黑却抬起头，目光越过我望向电视机后的那面墙，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边的客厅似的，他嘀咕着：“嗯……这个能说吗？”
我被他这举动搞糊涂了：“你在问谁啊？”
过了几秒，对面没有任何动静。小黑像是收到了无声的许可，放心地点点头：“师父没反应，那就是可以说！”
“啊？”什么跟什么啊……我完全跟不上这孩子的逻辑。
小黑挺起胸膛，一脸自豪地直接用人类术语对我介绍道：“我师父是最厉害的执法者！”
“最厉害的……执法者？警察吗？不对啊，公务员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吗？嗯……公务员能留警察也不能留吧……难道……”我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些更特殊的可能性：便衣？卧底？……缉毒警？
我隐约觉得真相可能和我的猜测相去甚远，但还是压下好奇心，转而认真地提醒小黑：“下次要是别人再问起这个，你最好就别回答啦……”
无限帮小黑把吃剩的两个半盒冰淇淋放进冰箱：“玩得开心吗？”
小黑立刻大声回答：“开心！”
“开心就好。”无限笑了笑，随口问道，“和姐姐都聊什么了？”
“我们聊了……”小黑刚要兴高采烈地复述，却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顿住了，“咦？师父你没听吗？”
无限摇了摇头：“没有啊。”
“糟了……”小黑一下子呆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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