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
殷夫人强行把哪吒从敖丙身上扒开,拿筷子训斥道:“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吃个饭怎么还吃人脸上去了!”
哪吒一屁股坐下,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敖丙则摸着自己发红的犄角,气冲冲地瞪着他。
“小爷还没生气呢,”哪吒见状道,“你一走走三个月,就只准你戏耍小爷,不准小爷逗逗你了?”
“我什么时候戏耍你了?”敖丙拿筷捻菜,低声嘀咕,“还有,你这叫逗么……”
大庭广众之下,吃人龙角,简直就是耍流氓。
“我不就是那什么了一下吗……”想到方才自己的行径,哪吒也少了些底气。
不过他哪里受得了被人压一头,立马跟敖丙抢起菜来:“这就受不了了?那你那天还亲我呢……”
“哪吒!”敖丙闻言,从桌底踹了他一脚。
李靖夫妇:“……?!”
敖丙看了李靖夫妇一眼,脸红到了后脖颈,顿时无地自容,起身道:“李爹,殷娘,我吃饱了,我想出府,回一趟东海。”
李靖正要开口,哪吒率先撂筷子:“你敢!”
敖丙不理他,掉头就走。
哪吒威胁道:“你要敢走,我就……”
“就挑我龙筋吗?”敖丙脚步一顿,冷冷看着他。
哪吒也愣住了。
殷夫人赶紧上前拉住敖丙,打圆场道:“嗨呀,敖丙,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哪吒那小子就是嘴巴臭,没其他意思的。”
“咱们敖丙这么帅个小伙,谁舍得对你做那种事情呀,挑龙筋不过是那臭小子七岁时说的一句玩笑话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殷娘等会儿就帮你揍他。”
哪吒撇撇嘴:“就是,小爷七岁的时候说的话,你现在还记仇呢。”
“小气龙,打不过我就翻旧账,羞不羞。”
“殷娘,你看他!”
殷娘转头一巴掌拍哪吒头上:“臭小子,你给老娘闭嘴!”
哪吒翻了个白眼:“切。”
见他这个样子,敖丙差点气哭:“明明是你有错,你还有理了!”
整个陈塘关的人都知道哪吒和敖丙之间的渊源,还有他曾经想挑敖丙龙筋的事情。
两人的相识,是因哪吒七岁那年,在九湾河里洗澡,用混天绫搅动河水,引发了龙宫震动。
当时的哪吒桀骜难驯,叛逆刚烈,不仅不识错误,还打伤了龙宫前来查看的守卫夜叉。
敖丙得知此事后,前来问罪,哪吒更是不知悔改,与其发生冲突,大打了一架。
敖丙当时不敌,被他的混天绫捆住,又被他的乾坤圈砸中脑门,差点死去。
哪吒看到他化为龙形,甚至还想抽他的龙筋,如果不是李靖夫妇及时阻拦,敖丙早就死了。
虽然后来敖丙在李府养伤,日渐相处中与哪吒成了好朋友,但这件事情还是像一根刺一直扎在敖丙心里。
这多年来,就算两人吵架,敖丙也从没提过当年哪吒要抽他龙筋的事儿,唯独今天——
哪吒仔细想了想,也不由疑惑是不是自己过分了,无意中伤了小白龙的心。
他放下架子,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哄哄这条让自己没办法的小龙。
不想这边,敖丙越想越气,竟直接告起了状:“殷娘,不是我小脾气,实在是哪吒太过分了。”
“他欺负我,动不动就拿混天绫捆我,还仗着自己个子高力气大,晚上不让我睡床,我一上床他就咬我龙角。”
“我受不了,我要回东海,跟他绝交。”
哪吒:“……??”
殷夫人一听,当场拍桌:“哪吒!你个混小子,都做了些什么!”
哪吒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说:“不是,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他上床睡觉了!”
“敖丙,你给小爷说清楚,我哪天不让睡床了?”
“哼。”敖丙告状得逞,扭头不看他。
李靖见状,也怒了,道:“哪吒,我看你骨头是硬了,给我把七宝玲珑塔拿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爹!”
“爹!”哪吒一听还得了,吓得跳下椅子就躲,喊道:“怎么,敖丙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我根本没干过的事,他胡说八道你们也信啊!”
“你没干过,怎么把人家逼得要回东海!”
李靖接过家丁递来的塔,说:“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收你进去!”
“我不进去!”
哪吒简直比窦娥还冤,围着殷夫人打转:“要照您这么说,那敖丙也得进去,因为是他亲我在先,不然我也不会捆他!”
李靖一愣,面色有些复杂,拍了拍桌:“你还敢胡说八道,我今天非得……”
“我没胡说!”哪吒把敖丙揪到跟前,“敖丙,你自己说有没有这回事!”
敖丙当场不认账:“我没有。”
哪吒气炸:“没有,我干嘛要这么说,我撑的啊!”
敖丙昂起头:“反正我没有。”
“行,那小爷我也没有。”哪吒抱着胳膊,当场赖皮:“你说的那些都是你一面之词,除非你拿出证据,不然凭什么说是小爷。”
“你!”
敖丙气呼呼道:“我有证据,你昨晚用混天绫捆我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亲眼所见,不信可以拉来对峙!”
“还有刚才你咬我,李爹和殷娘也在场,这就证据,你还不承认!”
殷夫人黑着脸:“哪吒,你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敖丙!”
说着就要上手揍他。
“我……欺负?”哪吒护着脑袋躲开,“我昨晚绑他那是有原因的,是他先偷我混天绫在先,然后还想逃,我迫不得已才绑他的!”
殷夫人道:“不就是个混天绫吗,你让敖丙用用又怎么了嘛。”
哪吒说:“娘,不是我不给他用,你也知道,混天绫法力强大还认主,只有我控制的住,要是敖丙拿去用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李靖道:“到底怎么回事?”
哪吒说:“您问他,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李靖转头看向敖丙,关切地问:“敖丙,你要混天绫做什么,是不是东海出了什么事情?”
敖丙低下头,不说话。
殷夫人揽过他的肩膀道:“敖丙,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谢谢殷娘李爹,我……”
敖丙看着他们犹豫了几秒,才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东海南边靠近九湾河那带,最近有鸟妖出没,吵得龙宫不太安宁,父王命我前去处理。”
“那鸟妖属于火焰鸟一族,天生与水相克,我们龙族的法器收服不了,我就想着哪吒的混天绫乃是金仙太乙真人所炼制,便想借来一用,但是我和哪吒又……”
敖丙说着说着,欲言又止,朝李靖夫妇道歉:“对不起,敖丙不该偷盗。”
“嗨呀,这有什么的。”殷夫人忙扶起他,“都是小事,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何来偷盗。”
“既然是要降妖,那拿去用就行了,说什么对不起。”
“就是。”
哪吒插话:“九湾河那地方小爷我熟啊,敖丙,我跟你一起去降妖!”
敖丙一听,又想起他当年想抽自己龙筋的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哪吒厚着脸皮凑上去,低声在他耳边道:“还生小爷气呢,小爷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不就是那晚我说错了话嘛,你放心,这次出去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保证包你满意。”
“我才没有不开心。”敖丙耳根发烫,一把推开他。
哪吒贼胆包天,又说:“再嘴硬,小爷可就要亲你了!”
敖丙吓得后退两步。
哪吒哈哈笑起来,对李靖夫妇道:“爹娘,降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跟敖丙一起去。”
李靖拍拍敖丙的肩膀:“就让这小子跟你一起吧,反正他在家也无事可做,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敖丙只得点头:“谢谢李爹。”
哪吒兴奋地回到位置上:“那事不宜迟,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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