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古吉关不复往日详和。
五年之间,在西北的休循多次攻打大魏之后,此地的勾献一族也按捺不住野心,跃跃欲试伸出了爪牙,踏足大魏的土地,骚扰手无寸铁的居民。
官兵能多年镇守古吉关,本来靠的是此地易守难攻的地形建筑,但勾献为攻打古吉关,在多年筹备之后早已兵强马壮,想出应对之策。
艰难围攻之下,关内百姓已无法坚持,此时一位无名小将率军出击,出其不备,争夺回来勾献的粮草,让关内的人平安度过危急。又在筹谋之后,多次带兵与勾献作战,解了围城之困,当地的将士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魏蝉衣从架上取下一方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满脸的汗,她站在帐中缓了一会,从练武的疲累中渐渐恢复。
水盆中倒映出模糊的脸,有着晒至麦色的皮肤,也习惯涂上防虫的深黑色草药的下颚,长发用布条粗便地束起,任谁来也无法将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与昔日金尊玉贵的三皇女关联到一起。
魏蝉衣很满意,变化真大。
有人在帘帐外出声,“赵将军,今日可要一起回衙门?”
“嗯。”魏蝉衣掀开帐帘,笑着回应。
“军营环境简陋,赵将军却为了处理公事,连休息也顾不上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回衙门的路上,几个围在她身边的将士七嘴八舌她说,魏蝉衣一一笑着回应。
“赵将军!”街道上传来一声惊呼,听到声音的百姓都抬头看去。
“真是赵将军!赵将军来了。”
……
为首之人骑着枣红色大马,身上穿着黑色轻薄的粗布,外披仅罩住胸背的银色甲胄,肩背挺直,眼睑微微下阖,似平有些懒散,可掀起眼皮时眼睛却是沉冷的,令人不敢多看。
但对于围上来欢呼的百姓,魏蝉衣刻意缓和了表情。
得到回应的百姓们越发激动,向前拥簇着他们的守护神将军,魏蝉衣身边一路无言的人此时轻轻勒了下马,他的身形便恰好挡住了百姓贴近魏蝉衣的路。
其余落后于魏蝉衣的人也连忙挡住百姓热情扔来的东西,魏蝉衣眼看着道路即将被赶过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急忙在对百姓招了招手后驾马而去,忍着笑留下几个无措扭动的将士。
将士中,一人对阻拦百姓的人说,“谢大人,咱们也快跟上将军吧。”
谢无许点了下头,面不改色地在几人挡住的道上疾奔而去,留下再次被百姓淹没的几人叫苦不送,将军和谢大人也太不仗义了吧。
谢无许来到魏蝉衣的帐前,守卫的将士拉开帐帘放行,众所周知,谢大人来找赵将军是无须通报的。
魏蝉衣正处理公文,看到册上可笑的回复时,几乎要掩不住怒气,对走到她身边的谢无许更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朝堂的文官没一个好东西,大魏势弱,已然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他们却连一车粮草都不愿拉过来。”
谢无许听后面色也冷下来,“之前抢夺的余粮坚持不了太久。”
“我们虽多次抢夺勾献的粮草,有了些余粮,但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他们必定率重兵保护,以后再想得手恐怕要折损不少兵力。”
魏蝉衣放下公册,头疼地皱起眉心,“不知西北那边如何?”
谢无许,“有义母留下来的老臣在。她们多年与休循对战,经验丰富,情况还好,”
魏蝉衣松了口气,“如果能保证朝堂上没人拖后腿的话,我们也可以借老将军的口令让别的城池运些粮草来,以解燃眉之急。”
谢无许沉思一会儿,“除了粮草上的问题,还有勾献一族最近奇怪的动向,”
魏蝉衣从案上抬起头。
勾献一族并不与大魏直接相邻,两地中间夹接着一处没有名字,没有主人的地带,此地除了与大魏,勾献相连,也与别的异族相连,不同地方的人交易往来,少不得要经过此地。
谢无许在沙盘上示意,“总有探子在此不明失踪,前些日子回来了一个,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是被虫咬伤,因而中毒昏迷。”
魏蝉衣神色晦暗,“这块地界向来鱼龙混杂,难保有身份不明的人藏匿于此,可偏偏能次次认出来,对我们的人下手……”
“我明日便去此地调查。”谢无许道。
魏蝉衣抬头看他,“不,我和你一起去。”
对着谢无许不解反对的眼神,她解释道,“近年大魏与勾献开战,邻族一定也采取了举措,此行刚好去试探一番。”
谢无许对上她的眼晴,顿时无话可说。
翌日。
两人安置好城中事宜,便秘密骑马出行,他们专门绕一大圈,从东边骑马进入。
东边最强大繁盛的领地,就是甘阜一族,他们的族长水戈有勇有谋,好战而无往不利,吞并东边很多的小部落,甘阜的领地亦不断扩大。
要想去甘阜,要先从古吉关赶路去东边,一路上,魏蝉衣明显感觉到气候变得越来越潮湿,人烟越来越稀少,虽然少见高大的树木,但低矮的、与人其高的草丛却几乎无处不在。
每次走到这里,两人便不得不下马,牵马绕过去,可即使这样,不知哪处横生的枝条也会刮抽在人或马的身上,防不胜防。
几天下来,魏蝉衣手臂和脸颊遍布红痕和刮出来的血道子,别说两匹马受不了了,人也备受煎熬。
被汗洇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魏蝉衣烦躁地扯了扯,想让风穿过去些,可只是枉费力气,这里的清风恐怕比黄金都难得。
谢无许注意到,从腰间取下水壶往后递过去,“再往前赶些路,很快便到了。”
魏蝉衣把水壶又推过去,她出了很多汗,却并不渴,倒是谢无许——她注意到他不仅没怎么喝水,一路上还一直走在前面,替她挡垂斜刮脸的枝条,脸上一道道的伤口还在渗血,看上去很严重。
魏蝉衣劝他:“后面还有事情要做,累过了生病就不好,你也多看护下自己。”
谢无许闻言,把正要放回来的水壶又取下,小小地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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