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约会临时泡汤,我算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回去排球社部活还没结束,于是买了一些我刚刚尝过觉得还行的几款面包,想着正好带回去给信酱他们尝一尝。
到排球馆的时候正选们正好在打练习赛,我没打断,拎着袋子在长凳旁边放下,就去休息室换衣服顺带拿一下笔记本。
刚准备推门出去,就听到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听声音像是阿兰,本着八卦不听白不听的理念,我选择屏住呼吸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他们居然分手了吗?”这是角名的声音,“不过真难得,阿兰你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分心。”
“嗯,因为听起来经理的前男友非常不靠谱,但她看上去还挺喜欢他的。”阿兰长长地叹了口气,俨然是一副操心老父亲的样子。
不要这样啊阿兰君,彻酱他真的不是黄毛!我很想现在就推门而出然后拍着胸口打包票说请组织放心我绝对没有陷进去,我现在表现得像个恋爱脑完全是我计划的一环,实际上及川彻才是被我套得牢牢的那个。
但是,为了八卦。
我继续阴暗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然后就听见角名带着笑,说阿兰想太多了,他有见过我的男朋友,是很沉稳可靠的人。
我的前男友,沉稳?可靠?
及川在外界居然是这种形象吗?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在偷听状态,我真想一把把门推开质问角名伦太郎到底收了及川彻多少小费,居然这么发散假情报。
而且他俩居然认识吗?我试图计算一下爱知县到宫城县和宫城县到兵库县到底哪个更远,然而地理苦手大师我本人,直接换算失败。
外面逐渐静了下来,我又听到活动室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响,猜测他们应该出去了。
好吧,八卦时间终止,工作状态,启动!
照顾到经理是女生,稻荷崎的经理更衣室是拿其中一间办公室改造的,反正家大业大不差钱,活动休息室能抵得上有些学校的半个排球馆,也不差这一间空地。也因为空间很大,比起更衣室,其实更像是经理的单独办公空间,书架上还有前几代目留下的遗产(),信子学姐的笔记就塞在书架最中间那一行,现在紧靠着的就是我的东西。
我换好了运动服,把自己的私服叠好放到沙发上,扒拉出没记完的半本笔记本,和之前的那本对照了一下,和其他队伍集训的好处,在纸面数据上得到了很明显的体现。
北一初期,完全在挥霍天赋的我懒得看其他队伍的录像,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分析、数据、观察,本人最擅长的是哐哐扣球的同时给队友上压力。在这方面,我自认为比小飞雄还要独断专行得多得多,所以小飞雄像我询问解惑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想的是:这才哪到哪啊,你们男排的心理素质就这样?
果然是没遭过大的,小飞雄和我比起来完全是乖乖仔了,连阿侑脾气都要比他差。不过,如果小飞雄真的是和阿侑一样坏脾气的人,也不会要来找我,正因为本质乖巧,所以对于“王者”这种霸道的外号才会觉得不安。
像我,或者是宫侑,听到这种外号只会嘎嘎大笑说不愧是他。完全不会觉得负罪,根本就是奖励。
在北川第一的那时候,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原来过盛的野心也会压垮别人,虽然我现在也并不觉得一心求胜有什么错就是了。
直到我遇到及川彻。
别人开某部漫画的玩笑,说某组织除了劳模之外基本就是废物和水和乐子人,而我对北一的印象,也不外如是,除了木下教练和信子学姐,我其实对我的队友都没什么好印象。
我也埋怨过手里的牌太烂、二传太废物,但是我和及川打了几天球之后,和全世界都和解了——比起主攻手接不到好二传更痛苦的是什么?是二传手传出好球但是主攻手无法得分,是对面的主攻手是横扫一切的若利。
还好,命运是掌握在我手里的。
还好,我是负责得分的,我总是能得分的。
在这种情况下,及川彻居然还能坚持下来,就心理素质这一层面,他实在强过我太多。
如果在这种意义上,说及川彻沉稳、可靠,好像也不算错?
我耸了耸肩膀,把集训前后的数据拉了对比表格,准备存档之后再发给监督一份。
不过小岩曾经说,很感谢我。据他说,及川初三曾经有过一段焦虑期,因为一直赢不了牛岛,加上一些场外因素,所以给自己上了很大的压力。小岩很感谢我那个时候经常来男排串门,及川传出去的每一个失误的球,都有被我好好接住扣杀了。
……可是我也很感谢及川。认认真真的,我非常感谢我能遇到及川。初中两年,如果没有及川,我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够宽容忍让到接受一切。
没有回音的山谷,明知道是没有回音的山谷,还要反复地往那里跳,我绝对会san值清空然后开始发疯的。
而且,我很疑惑,及川学长有焦虑过吗?完全没发现……如果说因为一直赢不了若利所以加大了训练量算是焦虑,如果说因为不喜欢位置重合的小飞雄所以对他恶作剧也算是一种焦虑,那就算吧。
但是,学长传球失误?
没觉得。
没有哦。
我现在还记得岩泉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脸上意外的神情,我问他,难道是觉得我接下那些球是我勉强将就吗?他没有说话,但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我摇摇头。
我没有在勉强,我会接住那个球,是因为我就是知道及川会把球传到那里。我反而才是觉得奇怪,北川第一居然没有能跟得上学长的选手,让他的传球看起来像是失误一样。
就像moba游戏里辅助开了很完美的先手,但是c位却没有跟上输出,害得辅助死掉掉了资源,好像是辅助的错,但真的如此吗?
我有一点生气。对岩泉在内的所有主攻副攻,我突然觉得生气。
明明是非常好的先手。
明明是非常好的托球。
及川学长没有勉强我。
学长没有失误。
如果及川是我的二传,如果他可以和我一起打比赛,他传过来的每一个球,我都会好好接住的。你们没有好好珍惜他,你们都不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二传,不是只有我才能跟上及川,不是及川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完美,而是,他本来就是完美的。
那些人跟不上及川学长,不是他的错。
我在那一瞬间顿悟了木下教练说过的,好的主攻手是不会绑架二传的,是什么意思。
及川要是我的二传就好了。
我合上笔记本,感觉有点头疼,好在表格拉好了,我直接发给了监督,带着本子出了更衣室。
我锁好门之后抬头,“伦太郎?”,这人没走吗?
“在等你。”他单手撑着桌子,手里还拿着手机,抬眼看向我的时候,那种被算计的感觉又来了。
有点惊悚,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在。”
“面包,感觉应该是你。”每次和角名正经说话,都有一种要被他气死的预感,我忍不住冲他比一个中指,问能不能别谜语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就是因为那家面包店的店长我认识,他发了line说你给我们带了面包,有一个抹茶红豆牛角包是给我的,单独减了红豆,在包装袋上做了标记,所以看到那个拎袋就知道你回来了。”
“原来你是人脉哥。”我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这么说话不就行了。
“他没来吗?”
我点了点头:“脚腕扭伤了,所以来不成。”
“啧。”
推门,又正好对上了阿治的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开门杀,吓得我心脏一停。
“谁?谁扭伤了。”他低头看向我的脚。
“男朋友,脚扭伤了,所以没来,所以我才提前回来了。”
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跟在我身边欲言又止,哪怕是被分到咖啡店的招牌厚蛋挞,还是维持着那种苦大仇深的样子。
热量摄入已经超标的我把面包分完之后,拒绝了所有的善意分享,故意馋我的阿侑被我当头一拳,已经偃旗息鼓乖乖缩在角落里啃他的夹心欧包。
我看了一眼居然连厚蛋挞都没心情吃的阿治,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故意的。”宫治犹犹豫豫,厚蛋挞的纸盒都被他揉得变形,我连忙阻止,再捏下去就要伤害到蛋挞了,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食物是很无辜的。
彻酱的话,活罪难逃,我会亲自去讨回来的。
“放心啦,是真的,真的受伤了。虽然我很希望是假的。”我笑了一下,觉得宫治现在的表情也很可爱,一直都在竭力表现成熟可靠,偶尔也能被发现是在装酷的阿治,也会露出这副模样啊。
belike:阿治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谁,阿治只是很担心你。
哦。得到我的回答之后,宫治好像还是不太开心,不过厚蛋挞真的很好吃,虽然已经有点凉了,里面的流心已经凝固了,但是,还是很好吃。
吃完面包,也算中场休息的小小结束,当然是不能立刻做强度很高的运动,于是四散开来做单独的练习。
阿治规规矩矩地把垃圾收拾好,和阿侑的区别,就是他有时候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问我:“你很喜欢他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猛烈的情绪,只是很平静,像法庭上法官对证人的质询,很奇怪的,冰冷感。
我点了点头。
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谈恋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我又不会被骗。”
“但经理大人长得很像是那种被随便的甜言蜜语就能骗走的乖女孩。”
我对明显在嘲讽的角名竖起了中指:“真是抱歉啊我们是破镜重圆呢。”
“但是镜子碎了之后再粘起来,很丑吧。”
这人怎么又在自顾自地说谜语啊!这又不是国文考试,不要再用比喻和象征了好吗?
“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好吗?”我两只手都对着角名竖了中指,“再说谜语我要把你投到丑丑藏狐bot。”
“是说,你们的矛盾解决了没有就这样草率复合,我只是很善意地提建议啊经理大人。”和关西狐狸混久了之后,连角名说话都会带上一点古怪的关西腔,拉长了声音慢慢说话的时候更加明显。
“很重要吗?”我是不明白,为什么阿兰也好、研磨也好、包括小红,都觉得解决矛盾是很重要的事情,“喜欢不就行了。”
角名摊了摊手:“那你喜欢就好。”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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