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漫长又寒冷。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哪怕是强壮的半妖都不愿意出门,窝在家中等待寒冬离去。
杀生丸苏醒的那天很平常。
太阳西斜,柔橘色的光照在昏暗的屋子里,卧躺在绒尾上的男人睁开眼,神色淡淡。
窗户上卷着草帘,冷风被结界挡住。
窗外的雪没融化,白茫茫一片,天空被夕阳晕染,呈现出赤红色。
苏醒后的杀生丸没动,依旧倚靠在绒尾之中,周身被夕阳蒙上一层帡幪似的瑰丽色泽,体内的妖力微微有些流动不畅。
他捂着额角,不太适应目前的妖力,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这是哪儿?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屋内的气息让他放松,熟悉的妖力,熟悉的气味,但他有点想不起来,这气味到底是谁的。
除了他,还有谁?
视线淡漠的扫视一圈,眼前的屋舍显然不是他所熟悉的宫殿,银白长发散落在绒尾上,神情寡淡。
听到动静,他缓慢看向门口。
阳光透过破旧的木门照了进来,门的影子被拉长,细长的蛇影弯弯曲曲。
正准备进屋的花弥看到杀生丸苏醒的脸,呆住。
醒了?
杀生丸醒了?
她要不要打个招呼?来一句:hi?
视线对视上,花弥卡在嘴里的招呼瞬间说不出口。
神情寡淡的俊美男子淡淡注视着她,即使是卧躺着的状态,也掩盖不住杀生丸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倨傲与淡漠,来自上位者的气场,叫人不自觉俯首称臣。
那双漂亮似琉璃的赤金色瞳眸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不对劲。
杀生丸看起来不对劲。
即使杀生丸并未开口,也没有动作,只是透着一丝狐疑的看她,花弥莫名有点心虚,尤其是看到他身旁放着的几朵娇艳的花,更心虚了。
微妙的,花弥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人比花娇,哦,不对,是犬比花娇。
脑子里飞快思考自己最近干的事,思来想去,她最近老实的过分,不至于招惹到杀生丸。
气氛有点僵硬。
谁也没先开口。
倒是蛇尾羞答答的凑过去,卷着被当做靠背的犬尾,习以为常的缠绕上去,绒尾不爽的晃动了下,被蛇尾一把摁住,理直气壮的缠绕上去,活脱脱一副“逼良为娼”的恶霸行为。
花弥猛打了个哆嗦,迅速看向杀生丸。
倾长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视线垂落在自己的绒尾上。
分明是顾盼生辉的面容,但花弥只觉得冷汗直冒。
不动声色拉扯着自己不争气的尾巴,见他并没有怒气,花弥尝试若无其事,缓慢挪进屋,小心翼翼的问道:“杀生丸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问话,杀生丸迟疑的、又透着点叫人住摸不透的深沉,微微颔首。
受不了对方着眼神的花弥背脊发凉,试图冷静:“……我哪里不对吗?”
杀生丸目光依旧直勾勾的盯看着她,眼中困惑不已。
她身上都是他的气味。
不止是气味,他们的妖力几乎没有任何排斥,但他不记得对方是谁,记忆都是断断续续。
模糊的,他脑海中闪过自己被蛇缠绕的画面。
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上。
纠缠在一起的蛇和白犬。
花弥?
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杀生丸眼底似变得清明了一些。
花弥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坦白来说,她是有点怕和杀生丸对上,毕竟那可是一言不发就是干,走路只走直线,看不起弱小,特立独行,一心只有霸道之路的狗子。
比犬夜叉那种傻白甜可难搞多了。
犬夜叉可是被人类女人封印五十年,最后还能爱上对方转世的深情狗子。
换成杀生丸,破镜重圆?不,他会直接把人类给屠了。
这么一想,花弥觉得杀生丸的眼神更奇怪了,有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打量。
“杀生丸?”花弥不确定的又叫了一声。
恍惚回神,余光瞥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蛇尾,淡淡应了一声,“嗯。”
脑海中闪过一道声音。
【你的气味好好闻,我控制不住自己。】
瞳孔微缩,即使内心生出古怪,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贵公子的从容矜贵姿态。
所以——
杀生丸缓慢看向对方。
视线扫过和绒尾交缠的蛇尾,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慢悠悠抬头,看向在站在门口的花弥身上,似准备验证什么,薄唇翕合,声音清冷:“过来。”
嗯?
嗯?!
没想到杀生丸会叫自己,花弥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最后定格在:秋后算账四个大字上。
又觉得不对,毕竟她啥都没干,而且也算是救了杀生丸,以杀生丸的性格,不至于恩将仇报。
再说,她又不是奈落,她可没玩弄杀生丸。
壮着胆子,花弥走上前。
修长且白皙的手抬起,无比自然的圈住她的腰,稍一用力。
猝不及防的,她被杀生丸伸手抱住,好死不死,他的手搭在腰部和腹部鳞片和肌肤连接的敏感部位,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直接跌到他的怀中。
花弥:???
靠近后,他们的妖力毫无阻碍的融为一体,杀生丸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充满蛊惑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辛苦你了——”
这动听的声音,这充满磁性的低吟,花弥没骨气的后脊梁骨一软,直接倒在他的怀中,鼻翼间满是属于杀生丸的梅花香,满脑子都是:淦!淦!淦!难道杀生丸要以身相许!?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她真有点心动。
可能是屋内的温度太高,也可能是杀生丸的怀抱过于撩蛇,总之,她感觉自己的腰软的能够打蝴蝶结。
只觉得浑身燥热,热浪从她脖子往上窜,花弥估计整张脸都红的没眼看了。。
“不、那个——咱们——”也不熟,不用以身相许。花弥很想这么说,但现在抱着她的是杀生丸欸!
骨骼分明的手指抚摸上她的发梢,指尖穿过她的长发,蓝白色的浅淡长发如绸缎般丝滑,落在她腰间。
抚摸着对方的长发,熟悉的气味,令杀生丸因为缺失记忆而略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稍微那么轻松了些。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极为自然的把她抱在怀中,用绒尾圈住她的腹部。
是一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拥抱姿势。
一般的示好也就算了,这明显就越界,而且这亲昵叫蛇胆战心惊,花弥都快怀疑这杀生丸要么脑子坏了,要么是假的。
后背一凉,再贪图美色,花弥也不敢窝在杀生丸怀中,迅速直起身。
惊悚的看向杀生丸,这妖力也没错,确实是杀生丸的妖力和气味。
但是……
这根本就不像是杀生丸吧!
难道是中邪了?
见她挣扎,杀生丸也没阻止,依旧是一派略带慵懒的闲适,薄凉的赤金色瞳眸落在她脸上,十足的耐心。
但是在花弥看来,简直就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完了,果然还是尾巴的错吧?
花弥使劲扔刀眼给自己那不争气的尾巴,只可惜,沉迷美色的蛇尾已经登堂入室,甚至尾巴尖尖都搭在了杀生丸的肩膀上,一副炫耀的架势。
看的花弥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这蛇命还能保住吗?
犹犹豫豫,“杀生丸……你对我……”
杀生丸该不会是暗恋她吧?
不是,她哪儿来那么大的脸。
难道是杀生丸想要玩弄她?哦,渣狗!
“你、我——”花弥表情纠结,绒尾圈在她的腹部,轻飘飘的扫过她没被鳞片包裹着的肌肤,有点痒,又有点酥麻,像羽毛在她身上扫过泛起一**战栗。
又爽又难受,隔靴搔痒、望梅止渴。
等等——
现在不是脑子开车的时候,花弥猛然回神,双手搭在杀生丸肩膀上,居高临下看他,表情认真严肃:“你把我当什么了!”
“妻子。”
当杀生丸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
花弥震惊了。
杀生丸竟然是不要脸的人设吗!?OOC了吧!?
“……”不是,感情杀生丸真准备玩弄她啊!?
杀生丸说完,又撑着额角,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半垂着眼眸:“有点记不太清楚。”
上一秒还震惊于杀生丸暗恋她,下一秒听到他这么说,花弥的嘴都成了O形,情不自禁的开口:“……失忆?”
杀生丸淡淡瞥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记得你。”
三个字,把花弥的吐槽堵在喉咙里,表情一言难尽,那她还真是谢谢你啊。
脑子里只剩下:好家伙,不愧是你。
百口莫辩,欲语还休的眼神不停刀向过于懒散的某妖,花弥确定了杀生丸脑子有问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别人失忆没老婆,你倒好,失忆给自己整了个老婆。
不愧是你啊,杀生丸。
与众不同。
花弥:单走一个6,不愧是你
杀生丸:?
————————
[狗头]我们家杀殿失忆的与众不同
错不在他,谁让他俩身上妖力和气味高度融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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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是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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