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嘛,也算是一个特色。”
苏长安默默观望着事态发展。她还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雪白的梅花糕吃着。
无他。逃亡路上准备的比较多。
叶鼎之早上也同样就喝了一盏毒茶,剩下的早餐心里隔应也懒得吃。也有点想吃了。苏长安递给他一块。
唐门这一段话可以说是非常嚣张了,对于从江湖各地奔来的毒门们,真是非常不讲客气了。不过这就是唐门,唐门要是讲客气了,台下的众多门派才应该害怕了。
刚刚报出自己名字的林秀往这两人身边一瞥,满眼的难以言说:“试毒大会呢。你们当真要在现在吃东西?就不怕这么多的毒门弟子谁给下个毒?”
“那我倒是期待期待是谁要下毒了。”
苏长安眨眨眼睛,笑了一下,“林秀姑娘。下毒了,不是正好是另一种交流吗?也不算白来一趟。”
林秀有些鄙夷:“把毒死自己就连交流都免了。谁中了谁的毒,都是平白的拿自己名声去垫谁的威望。”
“没想到林秀姑娘竟然有如此深思?佩服,佩服!”苏长安状似大吃一惊。
林秀有些得意的说道:“哼。这些个毒门不出来便罢,谁出来不是为了在这借机扬名的?就说我们五毒门,向来独具特殊之处。江湖中也不知是有多少人眼热的。但若是能借此让声名更上一层楼,证明一番实力,那也是极好的。”
她说着说着,目光落在苏长安身上,眼中竟是露出了一抹善意。
“我瞧你的样子,像是个自己琢磨毒的江湖散客。”
“咱们同为姑娘家,又同在用毒一路上,要不要考虑来我五毒门啊?”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叶鼎之,“入我门下,旁的不说,定叫你这清秀的美貌更上一层楼,艳绝天下。你这情郎也不是个懂毒的,没什么大用,就是武功倒还过得去。姐姐教你一种蛊,你若用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把人牢牢拴在自己手里。”
叶鼎之表情微微僵硬,终于在此刻轻咳了两声,说了看到林秀之后的第一句话。
“不用蛊。我也不用栓吧?”
苏长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俊不禁,她瞧着叶鼎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委屈。
她吃完最后一口梅花糕,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目光看向了林秀。
“情蛊?”
那林秀看着台上的唐门药人弯了弯唇:“情人蛊。你这心怀爱意的少年郎倒是极好的炼毒材料,不过你若是不舍得啊,便也可以只单用情蛊。如若是这人什么时候变心了,便可整个取血练成情人蛊。”
苏长安平和的摇了摇头,温和柔软的开口:“用毒没什么意思。总也不过是以命胁迫,说不定那把刀捅还更畅快解气。”
“再说了。哪有正跟人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去想人要是变心了怎么办?便是不变心,想多了,说不定也就硬生生搞出了麻烦。你看佛是佛,看魔是魔。硬要用最坏的结果去揣测一切,也许往往也会因自我暗示而成真的。”
林秀猛地皱起了眉头,转头瞪了苏长安一眼:“你这是在劝我期待爱情?呸。男人,都是祸害。一群只会见色起意,等着你露出软肋把你扒皮抽骨吃干抹净的东西。”
苏长安有些无语,这么极端,价值观都不一样她怎么可能愿意被招揽。但某些情况下,也能避免一些伤害。
她笑了笑。
“只是想说,凡事多些期待,也许也能多些让你惊叹的可能。只要保护好你自己。便是分开了,也是好聚好散。又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行。”
林秀冷哼一声,转头继续看向台上。
那带着青铜面具的江湖大盗站在台上,似乎有些茫然。唐门众人已经退到后面坐了下来,只剩下那个号称百毒不侵的面具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台下众人。
“谁来!”有人高喝道。
台下人声攒动,但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上台的人,毕竟毒这个东西,和药一样,讲究对症下药。在对这个青铜面具人的体魄还没有确实了解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轻易试之,都想让别人先探探虚实。
“看我破了这什么劳什子药人。”温壶酒起身就要跳上台。
“先等等。”温步平急忙一把按住温壶酒,“不要急,老字号温家,怎么能是一开始就上场的?”
温壶酒忿忿不平的按耐了下去,抱起手臂看向那台上。
苏长安看见林秀的表情几番变化,半晌之后,她抿了抿唇,忽然睨了苏长安一眼。
“你还是不知道,这男女之间究竟更多的是些什么关系。”
话毕,她忽然第一个踏上了高台。
眼中厌恶清冷的神色未曾收敛,就那么淡淡的一眼瞥向台下众人,眼中更跌宕出一股无限的风情来。那是一股绝美之姿。
她站在高台之上,穿着一身黑衣,体态婀娜,以黑纱遮面,年轻娇媚,而又显得神秘勾人。一双年轻的眸子里缓缓变化,似乎是从一种精致的厌世感,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一种魅惑的自得娇纵。
“有意思。”温步平一笑。
“果然是五毒门。”温壶酒耸了耸肩。
温壶酒露出不可名状的神色,摇着头感慨道:“五毒门,一门皆女子,比天仙还美,比蛇蝎还毒。”
“他们最善合欢之术,传言有取阳补阴的邪门毒术,专挑那俊秀儒雅的少年书生,在对方□□之时,取其眉心一血,以炼其毒,毒为情人蛊。”
“用一血养一蛊,邪到极处,便是毒到极处。”
好在那青铜面具人瞳孔溃散,已经失了神智,不然在一个如今体态婀娜,眉眼生情的秀丽女子面前,怕是还没动手,就用了美人之毒。
百里东君眼神看过来:“舅舅。你对这五毒门很了解啊?”
温步平呵呵一笑:“对于五毒门的女子,你舅舅可是很有研究的。”
“多嘴。”温壶酒冷哼一声。
“只是这毒女子身材真好!多想起来一点传闻。”温壶酒舔了舔嘴唇。
“的确鲜嫩欲滴。”憨厚老实的温步平微微一笑,跟温壶酒一唱一和。
百里东君自视自己在男女之事上是个谦谦君子,但此刻却也不知看到那女子自己竟也有些心痒,腹中有股说不出的热流在流淌……
他连忙别看眼睛。
“别担心,这毒女子练了媚术,不是你定力不够,这场中怕是有不少人现在都恨不得扑到台上去。但是看看就好,千万别动手,别碰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温壶酒仰头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心中的悸动。
叶鼎之却是抱着手臂津津有味的看看台上,再看看台下。
他并肩站在苏长安身边,眼中似乎慢慢流露出了一股恍然。他慢慢笑了笑,低声凑在苏长安耳边开口:
“长安。我好像懂了你的意思了。”
苏长安瞥他一眼:“你懂什么了?”
叶鼎之心情平静甚至还有些颇好的开口:“她不信任别人,以美色诱之。种豆得豆,便是所能看到的,也尽是被美色所诱的人。”
“猜忌换来的是同样的猜忌。她拿出的是什么,换来的就是什么。倒不如如你所说,让自己怀些信任和期待对世界,说不定这才能多看到些可能。这便是一叶障目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曾经佛国有个老和尚也这么跟我说过来着。”
苏长安心中认同,却没有称赞他,只是轻轻道了一句。神色颇为悲悯。
“众生皆苦。想怎么活下去都是自己决定的,倒也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不要自苦便好了。”
她忽然摇了摇头,猛然把这什么鬼氛围晃走,啧了一声,眼神重新积极乐观了起来:“我们在感慨什么呢?说起来这些东西做什么。快快,赶紧注意看林秀要怎么下毒才是。”
台上,林秀慢慢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刃,姿态闲适而优雅,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短刃上闪着紫光,她瞧了那眼神混沌的唐门药人一眼,扬起下巴在阳光下眯了眯眼。
她仔细打量过自己的短刃,微微侧首,往台下一看:
“我的这把刀可是涂满了毒药的毒刃。毒名钩吻,中了它,世上无人可解,就连我们五毒门也一样。”
说完后,她就将小刃放在了唇边,神情魅惑,作势就要一舔。
“怕不是个傻子。”百里东君一愣。
“我怎么会舔呢?我若是死了,你们该有多难过啊。”林秀幽幽一叹。
这一叹,似乎便叹到了在场众人的心里。
她轻轻抬起眼来。
百里东君与她对视,脸微微一红:“她在看我?”
“一眼看众生,够媚。”温壶酒笑道。
林秀傲然转过头,望向面具人,一眸子的风情万种,却依然看不透那浑浊迷茫的眼神。她咬了咬牙,纵身一跃而出,手中利刃冲着面具人猛地划去。
“原来是要用媚术下毒。”叶鼎之轻松的笑着。
苏长安点点头:“嗯。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个好法子。不过,好像你倒是能抵得住这般媚术?”
苏长安的目光落在了叶鼎之身上。
叶鼎之扬了扬眉梢:“有你在身边。我若是还抵挡不住,那就趁早把自己这身逍遥天境的功力散了。”
“媚术。在场的更多人,不过是看自己愿不愿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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