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又雪醒转的时间比张牵水预计的还要晚,脖子处因为高浓度镇静剂长出了一大片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暴揍了一顿一样。
他一直断断续续地昏迷,到第二天傍晚饭点后才勉强有了一点神智,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雪白的床上,床栏边上还像是对待狂躁症患者一样卡着全自动测情绪的束缚带。房间四面都是玻璃墙壁,像是一座透明舱,但是是单面的,他看不清外面,外面的检测员却能把他所有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一切正常,”盯着监控的检测员说,“向导醒了。”
苗又雪摸了摸脖子,伤处一阵麻痒传来,接着是刺痛,昏迷前被尖锐的物体刺中,黏稠辛辣的液体顺着血液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四处突然就唤起了被注射枪打中的不美好回忆。
他浑身不受控地颤抖,心里一阵无名的怒火烧起,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苗又雪猛地一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
床边的束缚带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精准地卡住了苗又雪的两条腿。他跳跃的动作硬生生就这么顿住,下一秒直接被甩回了床上。
“**,”
苗又雪再好的脾气都被磨光了:“老子下个床都不行?你们他妈到底是谁啊!”
“沈与青什么时候回?”正在监听的检测员猝不及防,待着监听器的耳朵几乎要被苗又雪震坏,但是没有理会,若无其事地切了频道问任务部,“——苗又雪醒了。”
任务部说:“让沈与青去应付那个向导吗?看起来脾气有点暴,两位不会打起来吧。”
检测员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但还是坚持道:“苗又雪分化程度有点高,现在处于躁郁边缘。沈与青是目前塔内最高等级的哨兵,只有他压得住。”
“那他应该快到了,”
任务部那头突然顿了顿,接着上线继续道,“刚刚回来还过牌子。”
正说着,门口的门铃就被敲响了。
不愧是效率至上的哨兵,检测员想着,回头看向来者。来人非常高,但并不算如何显眼,可能做惯了隐匿的工作,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非常内敛。五官生得却是不错,眉眼冷淡,眼皮微微朝下耷拉,没有表情的时候有点像是睡不醒。
检测员作为向导检测员,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些顶级哨兵打交道了,有点记不清沈与青这张满脸写着“路人路过”的脸,看半天,有些狐疑道:
“啊,是沈与青吗?你是不是太困了,眼皮都叠了三层了。”
沈与青没说话,眼睛微微睁大些,示意他说正事。他的眼睛里神色反而总是很温和。这样站在一旁的时候,实在看不出来是被号称塔内第一战斗力的最强哨兵。
人不可貌相,检测员想,又记起拽了吧唧的张牵水和总是莫名其妙对着别人笑嘻嘻的周闫,得出结论,这些A 和S级哨兵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大对劲儿的地方。
沈与青回来得匆忙,做完任务衣服都没换,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走近一点,试图透过透明的单向玻璃打量里面正在发脾气的向导。这样的味道对于哨兵来说是很刺激的,检测员被沈与青熏得有点想呕吐,侧身捂住了鼻子。沈与青却已经习以为常,瞥他一眼,平直道:“这就是那个向导?”
检测员嗯一声,自己也看向里面那个正在和束缚带斗争的无能狂怒踢脚的年轻人。苗又雪的资料已经提前发到沈与青的个人终端里,他今年二十三岁,比沈与青小一点,原本是六区的住民,后来那里发生了天灾,很多居民被对接到相应的新区,他就是这样来到七区的。
沈与青略一点头,没继续和检测员攀谈,直接上前拉开了门把。
苗又雪听到动静瞪大眼睛,捕捉到沈与青的身影,警惕地朝他看过来。他的眼睛很圆,视力应该很好,黑白分明,不知道是不是颜色的缘故,更像是某种非常机灵的动物会有的神情。发了顿火,眼圈都是红的。
“我去,什么味道?”
苗又雪耸动着鼻子自言自语。
沈与青身上的那股铁锈一样的气息,已经浓重到就算不是五感分明的苗又雪都有些不适了。他绷直身体警惕地张望眼前这个哨兵,哨兵回望他一眼,低头握紧袖口拧了拧,就有淅淅沥沥的血水落了下来。
苗又雪这才意识到笼罩在哨兵身上的是浓重的血腥气,恐惧地往后退了退。
哨兵对他的表现也不是很在意,在洗手池边几下把那些血水都拧干,洗了手,再折返回来,拉了把凳子坐在了床边上。
“我叫沈与青,S级哨兵,甲等权限。在塔内有什么需求你可以直接叫我,我的终端已经连接了你的床头电话。”沈与青道,“有什么要问的吗?”
备注:作者:有 你俩啥时候谈恋爱
(后续:作者被小沈胖揍一顿并造成严重工伤和心理阴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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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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