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平稳行驶,窗外掠过的景色渐渐染上暮色。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凌木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眼皮有些沉重。重感冒的疲惫感和药物的副作用一起涌上来,让她脑袋发沉。她强撑着精神,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的路面,但眼神有些失焦。
“困了就睡一会儿。”袁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语气很平常,“到基地还早。”
凌木单手撑头捏了捏眉心:“没事。吃药吃的,犯困正常。”
她从作训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铁盒,熟练地弹开盖子,倒出一颗圆滚滚的白色薄荷糖,丢进嘴里。
“嘎嘣”一声脆响,清凉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刺激得她精神一振。她含着糖,把铁盒朝袁朗的方向递了递。
袁朗没转头,语气带着点调侃:“又是齐桓给的吧?他那口袋跟百宝箱似的。”
凌木哼笑了声,把铁盒收回来揣回兜里,没好气地嚼着糖,薄荷的清凉让她声音稍微清亮了一点:“自己买的,我又不是妈宝。”
袁朗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再纠结糖的来源。
车厢里又安静了片刻,只有引擎的嗡鸣和凌木嘎嘣嚼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袁朗才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工作时的平静:“新一届南瓜的选拔,得推迟了。”
凌木嚼糖的动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他:“推迟?为什么?”
“中东,萨达尔(瞎编的,中东没这个国家)。”袁朗的声音低沉下去,“局势失控了。我们需要协助撤侨。”
凌木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带着明显的疑惑:“撤侨?那不是海军和驻外使领馆的任务吗?我们去干什么?”
“常规撤侨点都在港口。”袁朗解释着,,“但有部分侨民,特别是工程队,被困在内陆几个资源项目的基地里,离港口几百公里,路上全是乱军和关卡。海军鞭长莫及,他们的陆战队的人数也不够,需要地面特种力量渗透进去,建立安全通道,护送到集结点,再由直升机或车队接力送出。”
凌木沉默了几秒,消化着信息。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然后露出一丝带着点玩味的笑意:“行吧。那……我们这次是不是能坐舰艇去?” 她微微眯起眼,似乎想象着海风拂面的感觉,“挺好,我这个原海军上尉还没有坐舰艇出过海呢。”
袁朗被她这突然跳跃的思路逗乐了:“过去是坐军舰,”他顿了顿,“深入内陆,得坐那个——”
他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车窗外远处天空隐约可见的一个小黑点——一架正在训练的武装直升机掠过天际,旋翼搅动空气的轰鸣声隐隐传来。
“——铁鸟。而且是屁股后面挂着□□那种。”
“也是,海陆空协调作战。”凌木重新靠回椅背。
吉普车碾过一个小坑,微微颠簸了一下。凌木闭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那点清凉的刺激压不住任务带来的思虑。
她依旧闭着眼,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这次萨达尔的任务,从头到尾……估计得耗上挺长一段吧?”
袁朗应了一声:“怎么了,担心自己想家?”
“同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凌木终于睁开眼,侧头看向袁朗,“不过你猜猜看,你看上的那几个兵,王庆瑞团长那边,还有高城那边,等我们回来,还会不会放人?”
她没等袁朗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王团长能把许三多那小子捂得那么严实,摆明了就是防着我们大队去挖。高城?” 她轻轻哼了一声,“师属侦察营,他又是新上任的副营长,正是缺人的时候。他更得把好兵苗子攥手里。那几个你看上的尖子,尤其是许三多,我敢打包票,等你任务回来,要么已经被高城薅进他的侦察营,要么就被王团长摁在702哪个尖刀连队里当定海神针。你想再把他们捞出来会很难。”
凌木说完,目光锐利地盯着袁朗的侧脸,似乎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懊恼或凝重。
袁朗专注地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听完凌木的分析,他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是一种近乎笃定的从容和深意。
“他们会的。” 袁朗的语气很平常。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与凌木探究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瞬:“作为一个兵,一个战士,他们会来的。会来参加选拔的。”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道路尽头那,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些注定会出现在老A选拔场上的身影。
“因为,” 袁朗开口,“那是他们的路。他们自己会找到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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