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你看,这里有个人!”
加利惊慌的声音在漆黑的森林里回荡。
他口中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一团模糊的黑影在他眼前晃动,显得尤为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黑夜笼罩着的森林,冷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时不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叫声。
加利口中的神父伊凡,穿着黑色长袍、脖颈处挂着十字架,凑到男人身前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这难道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第七位献祭者?先带回去看看,加利,去把马车引过来。”
等待马车的过程漫长而煎熬,伊凡提着昏暗的煤油灯,在男人周围神色焦虑地来回踱步。
刺骨的凉风吹过,伊凡手里的火光闪烁,映照出旁边古树的诡异身影。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神父嘀咕着,目光不停地往森林深处看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身影缓缓现在灯影下,伊凡这才放下心,将煤油灯放在他的脚边,合伙把他搬上马车。
过程中,伊凡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一惊,不确定地再次碰了一下。
还活着,不是献祭者。
伊凡的眸光暗了几分,却还是将人带上马车,“看来你命还挺硬,我叫伊凡是不远处教堂里的神父伊凡。”
男人颤巍巍地开口:“我叫苏续。”
*
马车在一座破败的教堂门口停下,斑驳的墙壁布满了爬山虎,画面像电影里的恐怖屋。
一路的颠簸,苏续头疼不已。
不久前他收到了封带有老旧邮戳的信,明明在马路中央,却鬼使神差地扯开了信封,邮戳落地的瞬间,他被飞驰而来的轿车撞倒在地,红色装满了他的眼睛。
此外,他没有更多的记忆。
教堂门口挤满了人,等马车停下后,那些人如同疯魔般围了上来,急切地问有没有找到最后一位献祭者。
伊凡摇摇头,表情有些沉重,“只救下了一个活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
听到救了个人,人群顿时炸开锅,恶狠狠地瞪着伊凡口中的活人。
“大家冷静,不要为难这名无辜的人。”
伊凡拦住即将冲上来的村民,人群中还是有不满的声音发了出来。
“这都已经救第几个了?难道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就这么一直救下去吗?”
看着村民急切询问的模样,伊凡心里没底,还是努力地平复村民焦躁的情绪。
“神明是仁爱的,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我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只是按照神的旨意将人带了回来。”
伊凡夸大了说法,让苏续显得可怜一些,希望博得村民们的一丝同情。
此话后,为首的老者站了出来,牵住伊凡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道:“神父,请原谅我们的自私,因为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老人浑浊的眸子,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伊凡看着这些疯狂的村民,心中涌出一丝无奈,在他心里,能不能找到第七个人破解诅咒都还是个未知数,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向村民保证道:“发现只是时间的问题,诅咒不会降临到这个村子的,我以神明的名义保证。”
有了这句话,村民才彻底放下担忧。
异声少了后,伊凡接着说道:“天色已经很暗了,大家先休息,明日我们再去组织人到森林的巡查。如果大家害怕,可以在教堂二楼三楼空房间休息。”
得到神父的安慰,人群四散,最终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伊凡将他领进教堂,“先在这休息一下吧,我去叫医生。”
教堂里烛火通明,与森林里的黑暗相比这里宛如一片圣地。
厅内的长椅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脖颈缠绕绷带,另一个则穿着棕色卫衣,绷带则在关节处。
加利领着他到两人面前,做着介绍。“这两位和你一样,也是在森林里发现的幸存者。”
两人偏过头打量着他,火光印在穿黑衣男身上,使他看不清表情那人的表情,但他感受到那人的余光瞟着自己,很不舒服。
两人沉默的打量让加利有些不愉快,他指着两人对苏续说道:“他们就是这样,有点没礼貌。”
闻言,黑衣男起身伸出右手,收起刚才的冷漠,转而露出和善的微笑做着自我介绍,“我叫卢林,是第一位到场的玩家,他是展宇。”
卢林的目光比刚在更加明目张胆,而他的笑容却变得诡异起来。
“你说的玩家,这是什么游戏?”
从卢林的话中,他捕捉到了关键词,看了眼老旧的凳子,灰扑扑的地面,不像长久有人居住的地方。
卢林打量他的神色中,有些意外的他的问题,审视的目光中带着些警惕。“在询问别人时,不该自报家门吗?还是说你不怎么信任我?那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为获得信任,苏续将为数不多的记忆讲了出来。“我叫苏续,此前是一名普通公司职员,出了趟车祸,醒来就是这里。这样算不算有诚意?”
卢林警惕地向他靠近,目光灼热地盯着他,还是有些不信任追问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要把我身份证扒出来,才能满意?”
气氛降到冰点,两人看彼此都不顺眼。
眼看要打起来,一旁的加利赶忙出来劝架,推开了卢林,拉走了苏续。
“卢林,你别仗着先来就欺负人,他身上还有伤呢!还有你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这里哪有什么游戏!”
从加利的话听出,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游戏,那加利就不是玩家,那这里还有谁是玩家?
*
医生也提着行李箱进了教堂,他来到苏续身边细细地检查着身上的伤口。
明明这里待了五个人却静得出奇。除了烛火的燃烧和医生包扎伤口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叫卢林的黑衣男在受到加利责骂后,望着窗户外的森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缠完最后一圈绷带,医生写下药单。“没什么大碍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我开了药方,按时吃药很快就会恢复了。”
苏续接过药方,手里缠着绷带,触感有些不太真实,腰部还在渗血,但擦药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医生走后,伊凡翻着讲台上的书,对着被白布盖着的神像念念有词,厅内只剩下了他的声音。
“又开始了,有完没完,这是我经历过最吵最无聊的副本。”
卢林有些烦躁地捂住耳朵,对伊凡的祷告和这里的环境也有点厌烦。
加利虔诚地闭上眼,继续听着祷词,里面有对这一天的总结。
譬如去了森林里的那个位置巡逻,遇见了什么,还有诅咒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是梦,也太过真实了。
但显然这不是梦,即使被警告,卢林也不打算放过他。
卢林瞅准时机,等加利护送医生时,继续问他:“你抽的是什么牌?”
“那你们又是什么牌?”苏续反问道,他没有任何抽卡牌的记忆,但看到卢林那么着急的模样,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卢林气笑了,没想到他会来这出。
“我和展宇都是黑色,如果他没撒谎的话,你应该是绯色吧红桃或方块。”
“要是我也是黑色,你又怎么知道?”
展宇听了他的话,身体微微颤抖,赶忙辩解,“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没有骗人。”
既然展宇都这么说了,苏续没有做进一步怀疑。“既然都能猜出来,又何必问我?”
在他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时,看到的就是大片的红色。
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契合了。
他的语气让卢林有些不爽。
“在这里傲慢可没有用,我们之中只会有一个人顺利到达结尾,那个人就是我。”
苏续无语极了,多大的年纪了,还犯中二病。“所以你这位神明,有出去的办法?”
在这呆的几小时里,让苏续不舒服得很,他为什么会来这,为什么会被选择当玩家他也不知晓。
“你真的不记得了?”
卢林试探性地问了问,单看苏续的表情又不像装的。这结果让他更为欣喜,放下了之前的防备。
“每一个到这儿的人,心里都背负着一个愿望,因为愿望才聚集到这里。”
展宇补充道:“那是必须实现,而现实中又不能实现的愿望。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苏续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好像没有那种非要冒死,而实现的愿望,因为他根本记不清自己来时,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了一封信。”
卢林想了想他说的东西,道:“如果那是你唯一记得的东西,那就是邀请函,我收到的是一束薰衣草。”
展宇:“我是一个只纸飞机。”
薰衣草和纸飞机,还有他的信,三者无任何的联系。
“你说的牌和这局游戏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之中有个内鬼,卡片告诉了我们真实身份。”
“就怎么确定,我刚刚说的话?”
“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会说谎,包括我自己,你能猜出我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所以为了游戏能快点结束,我们还是坦诚相见,找出那位真正的骗子。”
听着有点像狼人杀,苏续捕捉到关键信息,“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参与这场游戏?”
提起这个,卢林得意道,这是他在这新手村足以让人羡慕的资本。“顺利完成过两局,不过这将是我顺利完成的第三场。牌桌上有四个人,最后一个到了之后,我们的游戏就真正开始了。”
最后一个,谁会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他们谈论的时候,伊凡的祷告也完成了,合上书本,“幸好。在主的领地下平安度过今日。”
虽然没人伤亡,但加利却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但那样就意味,诅咒并没有消失,还在继续不是吗?”
“这里的诅咒是什么?”苏续好奇地问道,从进来开始就有人一直在问这个问题。
说起诅咒,伊凡沉默一会儿,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分恐慌。“这里没有什么诅咒,还请不要瞎想。”
又是这副说辞,一旁的卢林看不下去地打断他,“这片森林住着一个恶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苏醒,找来七个人来当祭品来吃掉他的灵魂。”
伊凡微怒,有些责怪卢林的多嘴,但今天村民的反应也证实了诅咒确实存在。
“目前出现了几个献祭者?”
“六个,还差一个。”加利是年轻人,眼看瞒不下去,还是如实地说道:“按照村民所说,还有一礼拜的时间,若还没找到...”加利的声音戛然而止,偷看了一眼神父伊凡,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超过这时间,会怎么样?”
“那就从一开始,直到第七个。”伊凡没绷住情绪,话里满是悲痛,作为神父他除了安抚群众什么都做不了。
他仰望着神像,企图从上面得到神的指引,事态会发生成什么样子,他的心里还没有底。
冰冷的石像被烛火包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尽管如此,他所期望的东西还是没有降临。
卢林则说出作为玩家的结果。“如果在规定时间,我们没找内鬼获胜,而我们就会死。如果真的有神这种东西,这将是个巨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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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七位献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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