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还在这世间逗留,不过是想等待有缘人,将溯光剑补全。”
先龙王神色凝重地看着炉鼎中的剑,冰蓝色的烈火一遍遍洗刷淬炼着溯光剑,溯光剑在烈炎的锻造下不断变换着形状。
“孤是溯光剑的老主人了,我从刚刚得到它开始就知道”,先龙王语气顿了顿,“这是一把残剑。”
“锻造溯光剑的是龙族有史以来最神秘最强大的锻剑师,他在九天秘境中曾寻得他这一辈子遇到最好的锻剑材料。”
“那是一块女娲补天的遗石,女娲石流光溢彩,周遭方圆百里都能感受到它温润的磁场。整个九天秘境中浓郁的灵气和强横的生态都是拜它所赐。女娲石所在之处,枯木亦可逢春,枯骨亦可生花,那是他见过的,拥有世间最纯粹生命力的载体。”
“锻剑师欣喜若狂,他连夜赶回自己的铸剑阁,沉下心来闭门不出整整十余载。听闻他仅仅是构思如何铸剑和打造铸剑鼎就用了整整两年,他又从女娲石中萃取出八种强大的生命力量,化作八味剑魂。他用了八年时间铸剑,一年赋一味剑魂。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才儿郎,如今鬓间满是白发。”
“溯光剑本体出世之际,天地异动。整个龙域上空异像横生,所有龙族如同受到召唤一样,冲着长空嘶鸣,那气势直击长空,哪怕是如今,在我脑海中仍旧震撼。”
“铸成的溯光剑太过强横,为天道所不容。散不尽的乌云笼罩了整个龙域,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接续降下,直击铸剑鼎。刚刚铸成的溯光剑还未经过最后一道工序,未尝完全塑成,仅承受了一道雷击,剑身就发出了嗡鸣。”
“铸剑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十年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用尽自己的所有法宝和毕生修为硬生生挡住了剩下的天雷。天劫结束后,铸剑师经脉尽断,修为一落万丈。”
“铸剑师强撑着完成了最后淬火的工序,伴随着滚烫的宝剑刺入冰凉液体中的滋滋声,真正的溯光剑横刀出世。”
“此剑,充斥着比整个龙域还丰盈的灵气,那是女娲石中蕴含的源源不断的生命灵力。一挥可呼风,二挥可唤雨,三挥引雷霆,四挥燃炙炎,五挥生冰河,六挥聚灵蕴,七挥开天门,又有着比肩天道的魄力。”
“可太强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诅咒,自这把剑横空出世以来,引来灾祸无数。无数贪婪的龙族和人类觊觎这把宝剑,想尽办法去占有它,一次一次试图杀人夺剑。尽管溯光剑威力一骑绝尘,但是铸剑师早已没有那高深莫测的道行,与最低等的龙族无异。”
“他也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无法护不住溯光剑。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一生中最满意的作品,这世间最强的剑,却也是被命运诅咒的剑。他流着泪叹息,思忖着是否这把灵剑本就不该降于世间。”
“为了防止这把剑被心存歹心的贼人夺走,他只能在整个龙域边境流亡。他的身影一天天瘦削下去,眼神中却越来越坚毅。如今他只能驱使极少量的灵力,可他单薄的身影负着溯光剑,一次又一次出入那些随时可能丧命的凶险秘境。”
“没人知道他这么出生入死是在找寻什么,直到那一天,他找到了最后一个“容器”。”
“九死一生出了秘境之后,他遇到了邪龙们的‘围剿’。他自知时日无多,释然地笑了笑。”
“‘真是抱歉,恐怕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铸剑师说着,手中召唤出业火,顷刻将溯光剑熔炼。”
“八色琉光从溯光剑中喷薄而出,化作八道霞光,与天际相融。铸剑师咬了咬牙,抛出八种与之灵力契合的‘容器’,即与女娲石八种属性骨血相融的八种强大的晶石。晶石在半空中回旋着,如同舞了一曲胡旋舞,八种充盈的灵力伴随着刺耳的嘶鸣灌入铸剑师出入刀山火海为他们寻觅的‘容器’之中。”
“溯光剑的颜色铸剑黯淡,虽似从前那样虽剑身通体银白,却不再流光溢彩,处处生辉。八种核心灵力从溯光剑中抽走,溯光剑不复往日的荣光,此刻只是一把上佳的剑胚,不在是那普世间唯一最强大的剑了。”
“邪龙们大惊,作势就要去夺下那八种‘容器’承载的力量。铸剑人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刻,他释然一笑,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一抹决绝的笑意。巨大的爆炸声响贯穿了整个龙域,他以骨血为媒,自爆而亡。强横的大爆炸让八种容器与失了灵魂的溯光剑一起消逝,隐匿与世间。霎时间无人再提溯光剑,也无人知道它的去处。”
“又过去了数十年,后人在秘境历练中分别寻得这些蕴藏女娲石力量的晶石,只当时没人知道这是溯光剑的‘碎片’。八位风格迥异的锻剑师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寻得这些晶石。那位常年居于黄山云海的老者,见晶石在风中竟能自行漂浮,遂以千年梧桐木为引,将其锻造成一柄轻如鸿毛的 “扶摇剑”,剑身在月光下会泛起青鸾展翅般的流光;而久居东海之滨的锻师,则被晶石遇水则生潮声的奇景打动,以深海玄铁为材,铸就 “瀚海剑”,剑脊上的水纹会随潮汐变换韵律。金蛇剑的铸剑师原是南疆巫祝,剑身上盘踞的蛇形纹路在暗夜中会吐出荧荧毒信;锻造炙炎剑的老铁匠来自西域火山部落,他铸炼的炙炎宽剑不禁能抗住任何温度的烈焰炙烤,亦能召唤封印在剑中的重重烈焰;冰河剑的打造者是北境冰原的隐士,剑身在零下三十度时会凝结出永不消融的冰晶;永夜剑出自暗影刺客之手,剑身隐匿于黑夜,杀人于无形;灵蕴剑的主人是位云游僧人,剑穗上系着的菩提子能绽放强烈的净化佛光;天门剑则由镇守边关的剑师所铸,剑镡上雕刻的城楼图案与长安城轮廓分毫不差。”
“光阴荏苒,数百年光阴如指间沙般悄然流逝。那些从溯光剑残骸中散落的女娲石碎片炼铸的宝剑,隐匿在峡谷各处。有的深埋于万年冰川之下,在极寒中散发着幽幽蓝光;有的藏于火山熔岩缝隙,被烈焰炙烤却愈发莹润;还有的沉在深海漩涡中心,在暗流冲刷中流转着微光。而如今,绝大多数的利剑都被日益强大起来的稷下学院搜罗,它们也就在这小小剑阁沉睡了一个又一个年头。”
炉鼎中跳动的火焰突然变得急促,映得老叟半透明的身影忽明忽暗。“我一直渴望着补全这把残剑,恢复溯光剑夕日的荣光。无奈当时我年事渐高,只能将自己的一缕魂魄留在铸剑师的铸剑炉鼎中不停地等待着。”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刚好集齐这八把灵剑吗”,老叟的眼中瞬间涌上热忱,“这就是命啊,是天命!”
“它们本就是一体,就像溪流终要汇入江海,这些碎片也在终将重归本源。”
“如今八剑已齐,我将这铸剑心法传予你,值此契机补全溯光剑的八个缺口,让我见见真正的溯光剑吧。”老叟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笑容,是一种夙愿已了的笑容。
八道烫金色的符文如游鱼般钻入脑海时,每道符文都对应着一柄神剑的精魄,扶摇剑的轻盈、瀚海剑的磅礴、金蛇剑的诡谲…… 这些截然不同的特性在铸剑心法的调和下,竟如琴瑟和鸣般交融成一股洪流。
八柄神剑化作彩光投入炉鼎的刹那,整座秘境都在震颤。炉口的腾龙石塑突然发出震耳龙吟,原本黯淡的眼珠迸射出两道炽烈金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龙吻中喷涌的不再是寻常火焰,而是混杂着雷电的幽冥业火,青蓝色的火苗舔舐着虚空,将八道流光反复煅烧、捶打、融合。我分明听见剑鸣如雷,时而尖锐如鹰啼,时而低沉似鲸歌,最终汇合成一声贯穿天地的清越龙吟。
大地突然剧烈摇晃,炉鼎下方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就在震颤达到顶峰时,一道银白色光柱冲破炉鼎直冲而上,将剑阁捅了个窟窿,将密布的乌云撕出巨大裂口。
悬浮在半空的溯光剑终于展露真容 —— 通体银白的剑身并非实体,而是由亿万光点凝聚而成,流转的光泽如同揉碎的星河。剑尾悬挂的一枚勾玉泛着温润的莹白,剑身轻颤发出清脆的玉鸣,每一次震颤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和激荡,仿佛连时间都在这柄神剑面前放慢了脚步。
另一边,墨子看着乌云一片的天,发出了一声冷嗤,“变天了啊。愚蠢的弟弟啊,终于又要见面了。
他对面的蒙面女人轻轻落下一枚棋子,声音慵懒从容:“还有闲心管别人,不如先看看破了你自己的‘死局’。”
“不只是我的,是我们的‘死局’”,墨子落下一子,棋局瞬间攻守易位,“你又该如何胜天半子呢?”
蒙面女人轻笑道,“哈,我还以为我们就是‘天’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简单的道理,姐姐怎么就不知晓呢?”
“你这个弟弟哪里都好,无非就是太谨小慎微了。别想着天外有天了,你们只需和我一起把水搅混就好了。”
“我那最有野心最有能力的姐姐啊”,墨子一下子变回了元歌的模样,他轻轻拍着手,凝望着棋桌对面的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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