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睡过去后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晕晕沉沉地开始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以乱七八糟的姿势躺在床上,落枕导致的头痛阵阵传来。
“夏彦?”
我想起身让自己清醒一下,但身体酸麻得厉害,根本动不了,于是下意识地呼唤夏彦的名字。
没有回应,我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可能不在这里,而且说不定睡着后我又穿越回来了。
没办法,还是只能靠自己。
我忍着眩晕和酸麻移动胳膊想把自己撑起来,一用力却发现双手被绑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这里不是现实中我的出租屋,是女主家!
但是我为什么会被绑住,是谁干的?
惊慌中我不由自主地奋力挣扎起来,除了手,脚也被绑住了,眼前无法摆脱的漆黑是因为有东西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不敢再喊,说不定绑住我的坏人还在女主家里,只能慢慢转动手脚试图挣脱。
绳子绑得非常牢,虽然给我留了一点活动空间,但显然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挣脱。
“终于醒了吗,律师小姐。”
床边冷不丁响起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
“简遇,怎么又是你?你绑住我做什么,不怕我喊……”
我差点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了,未定的反派那么多,为什么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在同一个人手里啊?
而且之前明明是夏彦陪着我的,以他的行事作风,在有了前车之鉴后肯定会采取更为严密的保护措施防止坏人侵入,简遇是怎么进来的?
“又?你不久前就见过我吗?”
完全无视了我威胁性的质问,简遇对我的用词没来由地敏感起来,格外惊讶地反问道。
“还说我失忆……昨晚对我犯下的那些罪行你是全忘了吗!”
他的反应给我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让我越发感到不安,只能试图用严厉的质问打消心中即将成型的惊悚猜想。
“昨晚?罪行?你在说什么呢,律师小姐,注射还没开始你的脑子就已经坏掉了吗?”
简遇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身将一只冰冷的手掌抚在我的脸颊上,用天真无辜的语气疑惑道。
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正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我的反应,通过单方面的触碰对我进行恐吓,可能是在试探我。
注射还没开始?难道说我穿越回了案发当晚?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如果是重生夺舍式穿越,一般穿完了就得在宿主的世界里待到她死亡为止,像这种穿完了还被动回溯的,我只在某部科幻惊悚片里见过。
但是从科幻的角度去理解就会变成:我一个三次元的人不仅降维穿越到了虚拟的二次元游戏世界,还被动在低维世界里时空跳跃到了宿主的过去?什么量子力学能造成这种现象?
等等,这么一来,女主的意识在注射前不就已经被我取代了,我为什么会不记得注射的经过,这他妈不是时空悖论吗!
除非这里是梦境……但如果不是罹患PTSD之类的心理疾病,谁会做这么逼真的梦啊?
我被简遇搞得大脑宕机,一时说不出话来,身体却因为狂飙的肾上腺素开始打起了冷颤。理智的一角告诉我,如果再不想办法逃跑,简遇的施暴对象就会变成我,女主的痛苦会被重新烙印在我身上。
“律师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目前含有NXX的药物全部都是研发长生不老药的失败产物,”
面对我的失语,简遇并不惊讶,忽然主动说起了有关NXX的情报,
“而之所以会出现效果各异的失败品,是因为研发者对长生不老设想的实现路径在不断变化,比如无限延缓躯体衰老、作为万能药治疗所有疾病……”
他说得越多我就越认为自己会被灭口,恐惧也就多增一分,但是直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就在他接下来的话里,它虽然致命危险却诱惑非凡。
“我自然不可能给你使用那些会造成严重后遗症的失败品,你的□□和心灵都是珍贵的实验样本,如果可能,我希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内持续观察,所以这次特意为你调配了一种全新的药物……”
他慢悠悠地解释着,手从我的脸颊缓慢下移到脖颈的位置,轻轻勾起了我睡裙的领口。
“简遇,要么有话快说,要么注射就注射,手能不能别干多余的事情!”
艹,再咸猪手你人设就崩了,简遇!
被他冰凉的手触碰过的肌肤一阵阵发抖,女主这白色睡裙本来领口就低、还透,简遇如果冷漠无情地看光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一上手就让他游戏中的反派魅力荡然无存,整个人都变得猥琐起来。
“你误会了,律师小姐,为了使你在强烈发作的药性中不至于精神崩溃,皮肤上持续的刺激是必要的;你这里条件有限,没有完善的医疗设施可供持续输液缓解,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如此冒犯的方式。”
简遇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起伏,我正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他没有图谋不轨时,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术剪刀,毫无预兆地直接从我被挑起的领口处一路往下咔嚓咔嚓地剪开了!动作极其娴熟,我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暴露了。
“你TM……”
我条件反射地想国骂问候时,他啪一下打开剪刀抵在我脖子上,用哄孩子时那种心不在焉的温柔语气道——
“别动哦,会受伤的,要开始注射了。”
冰冷锋利的刀刃静止般紧贴在我的喉管处,让我不敢呼吸,因为在它微妙的压感下,仿佛咽喉的些许起伏就会使皮肤被切开。
我吓得全身僵硬的表现完全在简遇的预料之中,他话一说完,我的胳膊上就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是针头穿透了皮肤。
没有消毒,没有找血管,它就那么直接刺入了我的体内。
“好了,第一次注射3分钟后就会生效,如果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可以跟我说哦,我会努力不让你坏掉的,律师小姐。”
剪刀离开了我的喉咙,简遇直起身,随意抽出注射器扔进了床边的一个箱子里、发出空空的撞击声。
完成注射后他的语声中多了一丝满足的笑意,不知道是纯粹为了实验的顺利进行,还是对我甘愿被他乖乖摆布的现状期待已久。
“现在你满意了,简遇?你不就是想用NXX控制我、控制我身边的人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死·变·态!”
我的嘴唇还在后怕发抖,不知是为了掩饰恐惧,还是对他的精神污染终于忍无可忍,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有些失控地叫骂起来。
大声叫喊让我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我开始感觉胸口有些闷痛,停下来想喘口气歇歇时,心脏突然像被揪紧了一样,传来一阵剧痛。
“现在的你会误解也很正常,等实验持续一段时间后你就会逐渐理解——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而是因为真正的你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
他再度俯身,将第二支注射器刺入我的体内,不顾我因疼痛而抽搐的肢体,用没有温度的唇齿在我的皮肤上咬噬出一个个印记。
他的吮吻和轻咬如同温暖绵密的太阳雨,将我胸腔中的阵阵剧痛缓缓地覆压下去,竟逐渐交织出某种奇异的快感。但每当我快要为此迷失时,他就会毫不留情地继续注射,从一开始每3分钟左右的注射渐渐变为每1分钟的注射,到最后我的胳膊已经感觉不到针头的刺痛了。
蒙眼布在挣扎中脱落,不断远离的意识中,只有他牢牢注视着我的眼神分外清晰——冰蓝色的眸子里始终含着一种冷静的温柔,没有因为对我的为所欲为沾染上一丝邪恶的暴戾;
那眼神有点像在期待,又有点像早已知晓我们所有人最终的命运,酷似画中抱着基督尸骸的圣母所流露出的慈悯……
“醒醒……求你了,快醒过来……”
感官完全陷入麻木时,我忽然又听到有人在身边哭喊。
是谁呢?
我的家人、朋友……还是现实中不存在的爱人?
不管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明明都不会有人为我如此哭喊的,这既是因为哭喊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也是因为我缺乏作为悲剧主角被凄美地毁灭的价值。
在被社会人心毒打了几年后,我本该早已认清了这一点,本该不再对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抱有任何期待和信任,但在这真切的哭喊面前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动摇了。
为了回应它,我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夏彦焦急绝望的脸出现于近在咫尺的上方,在暖橘色灯光的映射下,他眼中含着的泪珠微微转动,折射出的莹莹眸光破碎在扑闪的眼睫上,让我心中一动,慌张地想将视线移开。
然而事与愿违,下一秒这具虚弱无力的身躯就被猛地揉进了他宽大温暖的怀抱中。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怎么能……让你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他心痛万分地在我肩头呜咽着,不成句子的自责让我的心再度被揪紧,刚才他一定是亲眼目睹了我在那场噩梦中——不,准确来说应该是NXX后遗症发作造成的强烈幻觉——痛苦挣扎的样子。
“我没事,只是做了场噩梦,醒了就没事了……”
我努力挤出笑容,无力地重复着安慰的话语,但依旧于事无补,于是只能伸出双手勉强回抱住他紧绷的背脊,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脊骨。
三次元的我自认不懂得安慰别人,是个冷淡木讷的家伙,没想到披上女主的皮之后也能自然而然地做出这种肉麻的事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刚才夏彦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应该是真的动心了……
“……你身体怎么样?如果有哪里难受的话不要硬撑着,我现在就联系杨哥。之前你逃开我一着急就忘了让他给你开缓释的药了,没想到副作用出现得这么快……”
慢慢安静下来平复好情绪后,夏彦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我,揉了揉红红的眼角絮絮叨叨地关切道。
“都说了我没事啦,怎么,我们现在是在你家吗?”
我环顾四周——不倒翁造型的拳击沙袋、书脊五颜六色的侦探小说、手工制作的星星形状的香薰玻璃灯……这些温馨丰富的布置显然不是女主那个都市精英的加班套房里会出现的。
“嗯,我觉得未经允许就进入你家不太好,所以就先带你到这儿来了。你要是想回去了,我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奇怪地升起了红晕,目光还有些躲躲闪闪的。
我虽然不大明白,但从他有些别扭的语气里听出来他不想让我回去,于是找了个台给他下,问他能不能陪我玩一会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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