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池宿神采奕奕地站在大厅里,听着低气压的高个女人训话。
他昨天的休息时间很多,舒服地睡了一个好觉。难得在早上不觉得疲惫,于是耐心且认真的听完了女人长达30分钟的啰嗦。
重点没有多少,简单总结下来只有三点:
1.公主考核的地方在一座大森林,由森林进行出题。
2.考核采用评分制,如若不及格,则直接剥夺舞会资格。
3.考核前,考官会没收公主们身上所有的道具。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条,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能啰嗦这么久。要换做是他来,一分钟就能讲完。
终于熬到高个女人说完,剩下的那群玩家被她一个一个按着签契约,池宿和程司远则是被矮个女人带着上了马车。
从头到尾这两个女人都没有看池宿一眼,就连送上车时距离也隔着半米,躲鬼一样躲着他。
但池宿也无所谓,他正好乐得清闲。
和程司远一起上了马车,车里的空间不大,满打满算只能容纳两个人。
再加上池宿身边跟着的小型动物园,全部挤上去后那是说不出的狭小。
把最大的绵羊塞到自己旁边,池宿往后仰倒靠在椅背上。
心情又变得糟糕,这地方实在太挤,把他变成了一块本应该蓬松却被挤压成饼的面包。
两只乌鸦受不了这环境自己飞到了车外站着,对面的程司远尽力把自己缩小
但即使他双脚并拢像一个腿中间分不开的玩偶,剩下的地方也还是不足以让池宿伸展开。
“这东西还是早点淘汰好……”手指揉着太阳穴,池宿不爽转头,去看窗外飞掠的风景。
好在马车行驶的很稳,忽略掉空间也算是个良好的放松时刻。
双腿往后交叠在一起,池宿安静了下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开口。
终于,程司远忍不住打破了安静,“我能……问问和你直播间相关的事吗?”
“啊?”从神游中抽离,池宿回头看见程司远试探的脸时,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你要问什么?”
“抱歉,我知道问这个可能有点冒犯……”程司远低下头,双手不自觉搓着,“你直播间的弹幕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话音刚落,池宿还没张开嘴他就急忙打补丁,“是我…我的直播间观众问我的!他们发了个付费任务,我想也不算很难,所以想试试看。”
“哦,这个啊。”想起昨天和罗萨里奥通完话后再次刷了满屏的弹幕,池宿就觉得头痛。
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哦,30%在说声音好酥,20%在拉郎,剩下的50%在撕cp吵架。
好吧,这的确是有点奇怪了。
池宿不介意走黑红路线,不过既然程司远问,告诉他也无妨。
顺手帮赚个积分的小事,何乐而不为呢。
“大概因为我是恋爱区吧,所以我的观众朋友们有一些……怎么说呢?过于热情了。”头微微晃着,他摊手无奈地说。
程司远眼珠往上转了转去看弹幕,“但他们说,恋爱区好像一般也不会这样诶。”
“是吗?”挑了挑眉,池宿没有感到太奇怪,“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吧,之前有这么好看的人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他实际上认为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是:自己是唯一一个和副本boss有互动的人。
勉强也算是垄断,再加上自己用刻薄清了一波人……
不过当然,这种话还是不能在直播间里说的。
“哦,这样啊。”程司远理解点头,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后欢呼起来,“谢谢,我的任务已经结算了!整整10积分呢!”
“哇,那很棒了。”池宿敷衍地跟着一起握拳在空中晃了两下,这么点连他1/10的欠债都没到。
沉浸在喜悦中的程司远显然没有察觉,他看看自己眼前的面板又看看池宿,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说:“我分你一半吧,毕竟是你说了我才能得的。”
“这就不用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池宿平静地说:“虽然很感谢你,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变得更加喜悦,差点没在座位上哼出歌来。
啊,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叹了口气侧头继续看风景,池宿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经变成了层层叠叠的树木,看来考核地点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没一会儿马车就逐渐停下,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我们到地方了,快下来吧。”
应了一声,池宿抱着小羊先艰难挤下了车。
脚尖触碰到地面,肩上传来熟悉的重量,是乌鸦女士和笨蛋乌鸦迫不及待地飞下来了。
“风真是太大了,差点都快把我的羽毛吹乱了!”梳理着羽毛,乌鸦女士大声抱怨到。
“少说几句吧,你以为里面就好了”点了点她的胸口,池宿笑着说。
将小羊放下来,后面的程司远也下了车,确认他跟了上来,池宿朝着前方一个放着“考核处”牌子空地走去。
绕过一棵树,他才看到牌子不远处有一个小房间,里面坐了一个人。
走近去看,一位短头发戴眼镜的女士正在一张纸上奋笔疾书。
“你好?我们是来考核的。”见她没看到自己,池宿敲了敲透明的玻璃窗,礼貌地问。
里面,眼镜女抬头,肩猛地往上一耸。她惊呼一声,双手放在自己胸口,“哦!吓死我了。”
“这次的人来这么早吗?”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打开门你拿着纸走出来,“抱歉抱歉,我刚才太认真了,你真的吓了我一跳。”
“让我确认一下……嗯,你是池宿,后面的这个是程司远,对吧?”
凑近那张纸,她将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两人反复对比,终于找出了答案。
“没错,请问考核内容是?”池宿露出一个微笑,继续问。
“这个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们的。”挥挥手,眼镜女拿着笔在纸上打了两个勾后抬头,“你们都知道规矩吧,要上交道具。”
指了指屋子旁边的那个大箱子,她继续说:“我会把道具都放在这里面,过完关后再还给你们。”
说完,她上前,把先前那一张名单先揣到兜里,拿出了另外一张写着道具表的纸。
对照着那张纸,她先搜完了程司远的身,并将道具都一一登记在册。
“接下来到你了,毛茸茸小羊,乌鸦家徽,特殊身份卡……这是什么?”
本来顺利的登记被池宿腰上粉红色的麻绳打断,眼镜女左看右看道具表,皱眉纠结着。
见她这副模样,池宿立马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接话说:“这是我的装饰品,腰带。”
“真的吗?”眼镜女看起来还是有些疑惑。
又对比了一次,虽然那上面的确有个叫做“热爱工作的麻绳”的道具,但图却不是粉色的。
“那好吧,我就当它不是道具了。”看了半天,她站起身,最终决定按流程办事,“现在,我来给你们介绍基本的考核内容。”
“这场考核决定了你们的基础性格,我会根据基础性格来判断你们是否做一名公主。进去森林后,森林会给你们出选择题,每个选择都代表不同的性格。”
停顿了一下,她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你们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有代价,所以一定要谨慎。”
“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你们的教母求助一次,但仅限一次。”
满意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程司远,和不怎么瑟瑟发抖的池宿,她给他们分别指了两条路,“进去吧,记住要分开,是单人考核。”
“分开!”这下子程司远更是要尖叫了,他一下子抓住池宿的手,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他腰上的一个挂件,“一定要分开吗?”
“这是当然。”眼镜女强行把程司远撕下来往其中一个通道里架,边走还边朝着池宿歪头,“你需要我送吗?”
“谢谢,但不用了。”露出一个假笑,池宿安慰了几句要死不活的程司远,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森林面前,密密麻麻的树排成一排,中间弯曲扭一个门的形状,内部漆黑看不到尽头。
拨开旁边的叶子进入只供一人通过的窄道,他一直往前进了很久,直到身体穿过一道白光,郁郁葱葱的森林映入眼帘。
微风拂过,树木沙沙作响,几只麻雀停泊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着,阳光被切割成漂亮的片状撒下。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派温馨和蔼的模样。
四下张望着没见路,眼前也没出现眼镜女说的任何选择,池宿没办法,只能凭着直觉继续往里面走。
他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都已经开始酸痛,那所谓的选择题也还是没有出现。
……靠。
天色在行走过程中迅速变黑,森林里的时间似乎被加快了,还没过几个小时月亮就已经高高挂上了天空。
实在走不下去,池宿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正想要问燕清温这是怎么回事,脑海里的那人就先开口了。
「问题一:你在森林里迷路了,夜幕降临,你必须找到一个庇护所。此时,你发现了三处可供选择的地方,你会选择哪里?」
随着他声音落下,原本只有树木地森林突兀的出现了三条闪着光的路,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
A. 一座由巨大,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蘑菇们簇拥构成的蘑菇屋。
B. 一棵被掏空的巨树树洞,洞口挂满了手工缝制的布偶。
C. 一个地下的洞穴,入口处散落着许多动物蜕下的、完整的皮毛,像是一件件被遗弃的衣裳。
眯起眼仔细扫了一圈,三个地方看起来都不怎么安全。
那群蘑菇们蜷缩着,看似可爱却泛着一股诡异的梦幻色泽;巨树树洞上的布偶又脏又破,纽扣眼睛似乎在瞪着自己;地下洞穴周围则是遍布着血迹,像有人刚死在了这。
说实话,池宿一个都不想选。
但没办法,感受着周围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他不得不从中挑选了一个目前看起来最不错的。
“我选B。”
一是因为自己在孤儿院里也见过玩偶,说不定小黑玩偶能起点什么作用,二是这里看起来比较保暖,应该不至于让自己晚上冻死。
选择完毕,其他两个地方又变成了一片灰暗,只有树洞还保留在自己面前。
沿着路小心翼翼走过去,那上面挂着的玩偶风铃一样晃着。
进了里面,树洞里面全是腹部被破开的布偶,里面一点棉花都没有,只剩下外面一层皮。
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树洞里的大多数玩偶长得和他都很像,头上缝着杂乱的黑头发和绿色的纽扣眼。
从粗糙却生动的逢线中,能看出他们表情各异。
惊恐、尖叫、哭泣……像是被定格的、死前的表情。
探头看了看外面,池宿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敢打赌在外面过这一晚绝对会冻死,所以只能在这里睡了。
挪开玩偶弄出个空旷的地方,他躺下,睁着眼睛数秒数。
嘴里的数字好几次都破了万,时间绝对又过了几个小时,天却依旧没有一点亮的意思。
似乎这里的白天都补偿到了黑夜,便让这一夜格外漫长起来。
眨着酸胀的眼睛,池宿不再数数字,开始无聊地四处翻动起那些玩偶。
等等……这些娃娃身上好像都有标记?
又翻了几个做确认,虽然形状模糊,但他依旧能够清晰辨认出那是个小小的蝴蝶形状。
虽然分布的位置各不相同,但他目前拿过的几十个玩偶里,确实是每一个都印上了蝴蝶形状的印记。
放下手中的玩偶,池宿低头,却看见刚才被自己丢到一边的玩偶突然出现在了脚边。
自己刚刚是把它放在这里的吗?
伸手想要将玩偶拿掉,抓着玩偶身体抬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停止了。
只见那玩偶原本空旷的腹部已经堆积了一团新鲜的血肉,枯瘦干扁的皮被湿润的染红,像一个破了皮的饺子。
不断有肉沫从头部软软地落到胃里,那玩偶一只手扯开自己的嘴,封闭的线缝嘴唇变成敞开的毛边,另一只手把啃下来的肉块塞进嘴里,蠕动咀嚼着。
一把把玩偶丢掉,他发现自己脚踝处已经露出了白骨,骨头上竟然被磨过一样光滑。
顾不上想,立刻就拨开身旁的玩偶往树洞外冲,冲出洞口的那一刻,被撕咬的脚踝后知后觉地疼痛起来。
“嘶……”毫无准备的池宿差点要跌倒在地,好在他扶住了身边的一棵树稳定下来。
身后的玩偶们因为他的离开发出尖叫,蜂拥着扑出来。树叶被它们细碎的脚步踩得嘎吱作响,嗡鸣一样震着池宿的脑海。
“去把它们吊起来!”顾不上伤口,他一边拼命往前跑一边朝绳子大喊。
收到命令的麻绳立马出动,身体伸长捆住一群玩偶的脖子吊着向上。
但它能绑住的玩偶有限,仍有一大群在追着池宿。
无奈地继续往前,没跑一会儿就感到有东西奄奄一息地缠住了自己的腰。
是麻绳,它被那些玩偶给咬坏,可怜地回了“家”。
身体已经冒出细汗,本来就经历过长途跋涉的他体力早已不足,再加上身上还有伤……
不行,自己不能和这些娃娃耗。只能尽快解决!
赶紧把身份牌掏出来准备用掉求助机会,他翻了半天,又敲又打,硬是没找到任何一个疑似通话按钮的东西。
“出来呀!”气恼地大喊着,那可怜的身份牌差点没被池宿给掰折。
折腾了半天没见半个教父的影子,他转头,望见玩偶们已经赶了上来,几乎要跳着抓上自己的后背。
逼不得已,池宿只好再次让虚弱的麻绳去拖延时间。
“再帮我一次,两分钟!伸长把它们一起都弄上去!”
腰间的麻绳缓慢蠕动着飘到空中,尽力把自己拉成一条细线,颤抖着身体将所有的玩偶都吊了上去。
池宿短暂松了口气。
又往前跑了几步闪到一个木桩后面躲避,他用手抹掉头上的汗,再一次观察起那个木牌。
在一个童话世界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联系到自己的教父呢?
——
临时办了一些事情,没想到办了这么久,又迟到了对不起……我忏悔。
ps:又是通宵写的,搞不懂咋这么喜欢赶ddl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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