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往后退了一步,严肃道:“正邪有别,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说话时太义正辞严,活像他才是那个要被邪魔外道勾|引的正派人士。
而伊勒沙代只是沉默了一瞬,便黯然神伤道:“你是还在记恨那天的事么?但那时候你记忆不全,我只是想着,若在那时就和你交……”
他话未说完,路西法就冲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笑得僵硬又咬牙切齿:“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不要脸他还要呢!
伊勒沙代眨了眨眼,表情十分无辜,还带着几分委屈。
莫涅弋南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简直被这些生猛的言论冲击得回不过神来。
虽然圣子这位情人看上去对他很是不满,连个好脸色也没给过,但是看他们肢体动作这么娴熟亲近,恐怕平日里也不是那种发乎情止于礼的关系。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被强迫的……
真讨厌对方,哪还会理他?
不过他也知道,这热闹不好看,他识相地提出告辞,离开之前忽地想起一事,便问道:“二位,先停一下打情骂俏。下个月我那堂兄要举办一场宴会,皇室权贵都会到场,你们需要请柬吗?”
莫涅弋南甚至不谦虚一句他会尽力拿到。
以他的身份,想搞到两张请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惜这两位都没心情理会他。
莫涅弋南闭嘴走了,打算回去还是准备着。
他走后,路西法嘲讽道:“你当真要去?里面如果有一百个人,那起码九十九个都想要你的命。”
“剩下那个不想要的是你吗?”伊勒沙代维持着无害的表情反问道。
路西法冷笑一声:“耶和华真该把自恋也列入罪恶。”
伊勒沙代看着他,笑起来:“那我就可以来地狱陪你了?”
路西法被他这说一句顶一句地回得有些烦躁,沉下脸冷道:“你说话这么放肆,就不怕我告诉米迦勒?”
伊勒沙代只是笑着看着他。
路西法随即便意识到了这话有点蠢。
且不说米迦勒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信任程度本就有差异,就说上次那件事,刚刚好让米迦勒撞个正着,他现在怎么可能还信路西法说圣子故意暧昧?
他八成会认定这是恶魔的推脱之词。
路西法这时候还真怀念起耶和华了。
要是祂没沉眠,圣子哪敢这么肆无忌惮?祂也不会容忍。
肯定一早就处置他了。
路西法气闷,现在隐隐有种杀到水晶天神殿把耶和华摇起来的冲动。
“你究竟想要什么?”路西法探究地看向伊勒沙代,“从你被米迦勒唤醒开始,你一直都在一步步靠近我。若说是为旧情,但我们的前尘旧事可没有半点值得怀念的地方。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伊勒沙代,你明知道,你在做的事是与耶和华的意愿相悖的。”
若是他日耶和华苏醒,察觉他所作所为,必然震怒。
路西法不信耶和华会对他手下留情。
但伊勒沙代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我想要的?”伊勒沙代重复了一遍,笑道,“我想要你看向我的时候,不会联想起圣父。
“可以吗?”
*
伊勒沙代到奴隶园时,塞里加已经等了他很久。
但他此刻无暇顾及伊勒沙代。
他怀里抱着一个年岁小的祭山族奴隶,正愤怒地盯着他面前的方才还在场上春风得意的场主。
场主如今也没了笑,满面寒霜。
他看着不过四十许,从头到脚都透着过惯享乐日子的富态,只有一双吊稍窄眼显出精明凶悍的算计。
他身前有几个侍卫护着,他们看向塞里加的神情极为不善,场主本人却只有满脸的轻蔑和不耐烦。
仿佛塞里加和他怀里的小孩都不过是叫人厌恶的阴沟老鼠。
他随意就可以碾死的玩意儿。
一旁的奴隶园主管起到了充当他喉舌的作用,怒骂道:“塞里加,别以为你跟了狄曼图雅小姐就算是个什么人物了,你还是个下贱的奴隶!就凭你,也想到这儿来耀武扬威逞能?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亲王来了,也得给我们场主面子!”
塞里加看也不看他,只对场主说:“我要带他走。”
“没门儿!”主管跳脚大骂,“他进了奴隶园,就是奴隶园的人,死也得死在奴隶园!”
“他年纪太小,不可能上斗兽场;脸上有一大片胎记,也不可能入哪位权贵的眼,现在还身患重病,让我带走他对你们来说毫无损害!”塞里加强压着怒火,试图讲道理,“我会按健康奴隶的市价付给你们的。”
主管还要指着他鼻子骂什么难听话,却见场主忽地笑了。
这笑里不带嘲讽,只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你忘了?律法规定,奴隶不得蓄养奴隶。”
他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塞里加勃然变色,看着他的双目几乎要喷火。
“塞里加,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恨我?”场主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大拇指上硕大的蓝宝石扳指,“你该感谢我,若非我把你从那群养殖贩子手里买走,你早就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了,还能长得大?且不说这个,就说没有我的培养,你怎么能遇上狄曼图雅小姐?没有她,现在,你也该和莫涅弋南公爵府上那些个奴隶一样,当牛做马,担心着哪天也是被拖到乱葬岗喂狗的下场,而不是还能在这里冲我不客气。”
塞里加脸色极为难看,场主这番强词夺理的强盗言论让他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若有机会,伊勒沙代不怀疑他会冲上去把场主撕成两半。
但很明显是没有的。
场主知道他的能耐,所以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不错眼地盯着他,手也按在刀柄上,只要他一动,便会拔刀出鞘。
就算难对付塞里加,打死那小孩却不是问题。
也是重创他。
塞里加怀中的小孩害怕得哭了起来,但他嗓子似乎出了问题,嘶哑难听,哭也哭不出声,像某种小兽一般。
塞里加被他的哭声一震,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不是跟场主争个高下的时候。
要想带走这小孩,他不能不通过场主的同意。
除非场主死了……
但若他现在死了,谁都会认定是他所为。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现在死。
塞里加深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和场主谈判。
“场主,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该在此刻谈论,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样才能带走这个孩子。正如我所说,你留下他没有任何用处,他已经不能为你带来丁点儿收益,反而还需要你养着他看护他,免得他这副长相出去冲撞了哪位贵人,给你招来是非,还不如将他交给我。”
场主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塞里加,你从前可没有这么心疼过哪个奴隶,怎么,你和这祭山族小孩有旧?按着他的岁数,也不是你的私生子,是哪个亲戚?”
“我和他萍水相逢,并非故旧,我只是想救救他而已。”塞里加咬牙道。
场主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又开口:“塞里加,你可真是善良,要是你这善良能分给场上猛兽一半,那该多好啊。”
他毫不掩饰他对塞里加的恶意。
伊勒沙代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塞里加的主意必将落空。
场主完全就是在戏耍他,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走这个小孩。
果不其然,只听场主道:“但是呢,你也太天真了,活着没用,死了难道也没用吗?”
他看向塞里加怀中的小孩,恶劣笑道:“小孩,你没有告诉他,那些祭山族人的尸体,我们是怎么充分使用的吗?”
小孩听到这话,霎时间瑟瑟发抖,从破烂的嗓子里冲出断断续续的可怕嚎叫声。
塞里加连忙把他搂得更紧,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很安全。”
可小孩沉浸在极为恐怖的回忆里,塞里加压根控制不住他。
场主见状,笑得分外开怀。
伊勒沙代看够了戏,上前一步,往那小孩脖子上一按,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那小孩的叫声便戛然而止,立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塞里加这才注意到他,低声道谢,又往他身后看了看,却没见到他预想中的人。
“他有事,没来。”伊勒沙代温声道。
他没说,路西法在这里可未必是好事。
以路西法的性情,他最起码都会先煽风点火一番,说不定塞里加就要被他刺激得暴起杀人了。
于接下来的所有事都不利。
伊勒沙代看向场主,那两个侍卫连忙也警惕的打量他,他却只做没看见,对场主道:“现在可以去看那些病患了吗?”
场主从方才他出现起就在观察他,待不出意料地验证了他左耳无环右耳双环的特征,吊稍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鄙夷。
又是祭山族人,低贱的祭山族人就是喜欢折腾出讨人嫌的是是非非来。
他对主管一扬下巴,主管会意地开口,只是也不客气:“跟我来吧。”
走之前,他还回头狠狠瞪了塞里加一眼,冷哼一声。
塞里加担忧地看着伊勒沙代,伊勒沙代几不可察地对他摇摇头。
不必担心,这几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对手,现在还在贵宾室苦恼呢。
圣子: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路西:拒绝,下一个
耶总:好,该我了
路西:?丝滑切号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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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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