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在天国副君米迦勒的认识中，男相和女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实在要说有一点区别的话，顶多也就是外貌上的不一样，加上不同人对不同性别的取向不一样。
俗话说看花容易绣花难，等米迦勒真的把自己切换成了女性形态后，才发现当女人确实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向来和加百列关系不怎么样的米迦勒，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了这位女天使长的能力。
就凭加百列能够数万年如一日的穿着那双后跟足足有10厘米的高跟鞋，还能够在任何地方健步如飞，就足以让米迦勒对加百列表达最深刻的敬意。
这特么的实在是太疼了啊！
米迦勒看着那双后跟尖尖的黑色高跟鞋，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他就实在是不明白了，脚只能脚尖着地，天天踮着脚走路，这些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腿不会瘸掉吗？
……
“小姐？”
看着身材高挑，曲线前凸后翘的女子面露犹豫之色的盯着那双黑色高跟鞋，半晌都没有做一声，旁边的矮人售货员摇摇摆摆地走过来，面上满是笑容。
“鞋跟有没有低一点的？”
在要脸还是要脚中，米迦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先让自己的腿舒服一点。毕竟这里可是在地狱，翅膀露出来露馅的风险比较大，主要还是得靠脚走。
米迦勒毫不犹豫地选择先让自己的腿优先。
脸这个东西也首先得在自己过得舒服的情况下再去追求。
然而那个身材矮小的售货员却满脸都是为难的摇了摇头。
“小姐，没有了，我们这里的鞋跟都是这个高度。”
“真的没有再低一点的？或者鞋跟不用这么细。”米迦勒有些不死心，难道他就必须踩着这双恨天高在地狱生活几百年？
售货员依旧是摇了摇头。
“那就这双吧。”
米迦勒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他总不能穿着他天堂风格的鞋子在地狱到处晃吧。
“那姑娘也真是奇怪。”
给米迦勒包好挑中的所有商品后，矮人售货员像个皮球一样一蹦一蹦的滚回到了柜台后面，和另外一个同样矮小的姑娘咬了咬耳朵。
“怎么了？”
柜台后面原本坐着的那个负责算账的姑娘也是个矮人，闻言费劲的伸长自己的脖子，从柜台后面探出来，往米迦勒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啊，就是进来就找我们要跟最低的鞋子。”那矮人满脸都是古怪的摇了摇头，“其他的那些魔女们哪个不是跟越高越好，跟太低的鞋子在我们这里都只能算作是废品，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卖出去好几双。”
“怎么？你连别人穿鞋跟低的鞋子也要管？”
很明显，并不是米迦勒一个人才会觉得那些女人穿的高跟鞋简直匪夷所思，起码这个矮人小姑娘绝对有着和天国副君差不多的觉悟。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矮人一看到小姑娘似乎生气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陪笑着解释，“我就是说她单纯和其余的那些魔女不一样嘛。”
……
米迦勒盯着镜子，第一千零八遍的思考自己脸颊边的那一缕碎发到底是挂到耳朵边，还是干脆弄成刘海搭下来。
“你那张脸到底折腾完了没有？”
火焰悠悠的在伊塞亚的灵魂礼里冒了一个头，“我看你是很享受这种打扮玩偶娃娃的乐趣吧。”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米迦勒最后还是决定把那一缕头发搭在自己的脸颊旁边自然地垂落下来，“我这是再多检查一下造型，免得待会被别人认出来了。”
“就你搞成这样子能够认得出来那才见鬼了。”
火焰不阴不阳的，“谁能够想到堂堂天国副君会扮成女人潜入地狱。”
“你少在这里讽刺我，你讽刺了也没用。”
米迦勒和火焰圣剑搭档了几十万年，彼此到底是个什么德性，没有谁会比他们两个更加清楚了。
米迦勒之所以伪装后潜入地狱，有多少是真的因为他表面上口口声声地为天堂考虑，又有多少比例是他自己的私心，火焰可是一清二楚。
十分中能够有三分是真的在为天堂考虑，就算火焰高看一眼米迦勒了。
……
第一狱。
莉莉丝给米迦勒的约定地点，是一栋位于第一狱的小别墅。
完美符合了米迦勒的所有要求，比如僻静，再比如环境好。
“卡罗拉小姐？”
开门的恶魔眼中刹那间浮现出痴迷的神色，望着门外站着的女郎。
“带路。”
米迦勒懒洋洋的瞟了他一眼，连个正眼都没送给那个恶魔，踩着自己好不容易习惯了的那种恨天高，噔噔噔的往里面走。
开门的恶魔却丝毫没有因为米迦勒一副用下巴看人的表情而生气，满脸堆着的笑容都快能够流淌到地上了，弯着腰带着米迦勒往里面走。
“莉莉丝在哪？”
米迦勒给自己框定的人设就是冷艳高贵，对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自然不会多留两份耐心，语气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莉莉丝陛下在书房。”
这句话一出，那个恶魔都忍不住用不一样的眼神又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字，想必身份也来头不小吧。
……
“卡罗拉？”
莉莉丝用有一点古怪的眼神盯着出现在门口的魔女。
倒不是她作为魔女一族的族长有多见识短浅，而是因为她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天使，但此时此刻，莉莉丝居然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来自天堂的气息。
“你是天使？”
难不成卡罗拉其实原本就是个恶魔，手段又特别高明，以至于在天堂藏了一万年都没有被发现？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了一秒钟，莉莉丝很快就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扔到脑后。
“不然你觉得我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米迦勒也忍不住觉得好笑，他也没想到莉莉丝和他见面，张口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个。
那倒也确实是的。
“你长得……你这易容术还挺高超的，这脸蛮好看的。”
莉莉丝原本想说的是卡罗拉长得还很好看，转念一想才想起这家伙原本应该是天使，也就代表着面前的这张脸绝对不会是卡罗拉的本尊。
“你要想的话，我也可以替你弄成这样。”
米迦勒这句话可不是随便拿出来糊弄人的，他画画水平一流，画个妆对他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脸。”莉莉丝对着米迦勒的那张脸左看右看，末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对了，你原来的样子到底长什么样，我可以看看吗？”
“我脸就长成这样。”
米迦勒可从来不会骗人。再说你要他天天对着一张和自己原本长相千差万别的脸，他自己都嫌膈应的不舒服。
莉莉丝看到的“卡罗拉”，单纯就只是用了个女相，再把头发眼睛颜色随随便便地改了两下。
“真的？”
莉莉丝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骗你干嘛？”
“那你结婚了没有？”
米迦勒：……
怎么突然一下子觉得莉莉丝有点八卦的向加百列靠齐了呢？
……
“你能在地狱呆多久？”
要说不愧是合作了一万年的姐妹，就算实际上还是第一次见面，米迦勒和莉莉丝两个人也很快地聊熟了，一点没有陌生人见面的尴尬感，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一百年左右吧。”
米迦勒穿着连大腿都遮不住的包臀裙，坐在莉莉丝别墅里的沙发上，嘴里还叼着地狱最近才出的烟斗。
“这个香味不喜欢的话，可以再换这种。”
莉莉丝把几个比手指大不了的小罐头塞给米迦勒，“玛门昨天才拿过来给我的。”
从莉莉丝的嘴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抽烟抽到有点昏昏欲睡的米迦勒终于把自己的眼皮往上面抬起一条缝。
“玛门给的？”
莉莉丝完全没有听出那一刻米迦勒语气中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同样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往后羊躺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然后再从唇缝尖将浅白色的雾气吐到了空中。
“是啊。”
魔女的眉眼显得妩媚又妖异，“你想要其他口味的也可以找他买。”
“撒旦也会坚持卖烟这种工作？”
回想起玛门那张和哈尼雅差不多大小的脸，米迦勒居然很难把玛门一个小孩子和掌控地狱的七大撒旦之一联系起来。
“卖呀，怎么不卖？对他来说反正只要赚钱的事情他都干。”
莉莉丝侧过脸，有些漫不经心，“那小子，十足十的像他爸。”
玛门像路西法？
米迦勒下意识的回忆，却发现自己也完全无法给出这个答案的正确与否。
因为一万年之后，让他回想路西法的长相，米迦勒都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明明炽天使几乎拥有永恒的记忆力，只要他们想，就不会忘却任何事情。
可对于在他成为天国副君之前的漫长岁月，米迦勒却几乎没有了任何记忆。
或许真的因为不开心吧，因为不想记得，所以选择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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