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指穿过的蝴蝶结保持着原样,那一定是太过于缱绻温柔的动作,当他的指纹紧紧地开始贴上我的锁骨下面,又爱不释手的向上滑时,我自认为的事是,我几乎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许的永恒。
说吧。说些甜言蜜语来,让这具要比心脏更加空荡的身体感受到爱,让它感受到些许的温暖,让它就像是虽然已经走向了无法回头的路,却仍然有着一线生机的人,深信不疑的觉着,真理就在前方,就在我努力奔向的地方,那里并没有上帝,祷告词,神圣的双眼与虚伪的肮脏,只有…我和他,艾丽莎和乔瑟夫。
他难道不是天生的信徒,难道不应该深爱这个如同夏娃一样的我吗?好巧合,我的一部分甚至真的由他而组成,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一种关系,最没办法被否认的一种现实吗?
吻的余味像腐烂的蜜糖黏在唇齿间,坏掉的录音机一样不断在我的颅骨内壁上面投射、重播、变形,就好像那些在车里被残留的古龙水味道已经渗进了我的毛孔,成为我皮肤的一部分,而我能够轻而易举的品尝到它。天啊,它几乎无处不在,只于午夜时分出现的牙仙子一样,它化身成为牛奶或毒死我的粉末,出现在早晨的咖啡里面;当午后时分到来,当这颗心想要试着平静下来的时候,反复等待,徘徊。
上帝,它是不需要一双眼睛印在头颅上面,也仍然能够注视我的鬼,蔓延在没有任何波动空气之中,或许会在下一秒成为在阳光直射下,从发缝涌出的微弱汗水,与我一起共存着,共享着在噩梦之后,被泪水浸蚀的棉枕头。
热。还是热。但这次的热不同了,没有羞涩泛红的双颊,没有想躲闪的目光,只有一个被命运钉在原地的女孩,滚烫如同犯了热症的沉重疼痛,酒精棉片,或冰块,都无法阻止它从内部燃烧的速度,像是硫磺在血管里缓慢流淌着,所有人都在瞪着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看着,不需要语言的出现,就能够让我知道,其实,他们的注视并不仅仅是一句“愿上帝保佑你”这么简单,但,却是那种期待一个人的生命走向终结的迫切与期盼感。
是我因为一次心虚而想的太多了,还是这就是真正的事实呢?
我的身体从床板上起来,它不敢去找寻一个准确的答案,好像一次冲动附赠的大胆已经用尽了全部,跟着浅淡,几乎不存在的影子,我又出现在了镜子前,但里面的女孩却实在让我陌生。
那是我吗?消瘦的脸颊向内里脆弱的凹陷,凸显出牙床的位置,还有不算美观的形状,被胶水粘合一样挂在颧骨下,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落魄,但可惜,在一场医生与神父都找不到缘由的大病后,我却眼睁睁的看到了那个跟我一起做出任何奇怪动作的女孩,她看起来那样丑陋,不仅仅只是外貌上的,更多是我知道,曾经站在她双肩守护她的天使,已经消失不见,而她让我想要尖叫着,想要将手恶狠狠的砸向镜子,狰狞的喘息从我的喉咙里面出现,我以为我有机会这样,但,永远喜欢小题大做的母亲却打断了这一切。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的身后的?
被借着力气向前挥出去的拳头没有如愿以偿的落在镜面上,那些能够反射出我此刻模样的恐怖幕布也没有变得四分五裂,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发融化在了母亲注意到空荡床垫之后散发出的惊恐与慌张里面,大部分气音让她的呐喊听起来更加难听了,我无法回避,我没办法去堵住自己的耳朵,因为只几秒,她单薄的身体就冲进洗漱间,紧紧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带着一种我未曾得知的悲伤来轻轻对我说:“不要,艾丽莎,不要伤害自己…求你了……”
可是,什么是“伤害自己”?
借用母亲的话,她因为从背后抱住我时所以顺理成章的从肩膀落下来的金发,还有总是在击打着脖颈的呼吸,我向下看,不可置信的十指摊开摆在面前,再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脚下,而从刚刚,或是从一开始,那些从未被我注意过,并且有意忽视的伤口就出现在了我的手臂上面。
一道接着一道,天啊,我就像是个生长在土地里面,经过风吹日晒的蔬菜般,望眼看去,几乎哪里都是伤疤,不过,会不会在不久的之后,也有一个人能够把我当做完美的产物抱住,然后帮我削去所有不堪,让我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惬意又注定的成为填满胃部的食物?而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它又会是谁呢?
双臂上面传来的禁锢是这样明显,母亲用了她的全部力气,努力的想要拯救一个早已经落入水中的人,她开始惊慌失措,她开始止不住的祈求着,直到我如梦初醒一样平静的挣开她的怀抱,然后在闪烁着命定一样的白光下面,对着她毫不掩饰的揭露了一切罪恶。
“我和他睡了,这是简单的说法,”沉闷的声音终于钻出,我不太愿意去捕捉它的底色,也无心分辨自己的本意究竟是怎样的残酷,只知道,当我的情绪感到痛苦,最应该去做的事情,就是将它转移给母亲,我的母亲……她怎么会如此的善良,也如此的愚蠢呢?呼之欲出的名字就盘旋在唇边,但是她从没有问我,没有责怪辱骂,这几乎让我想要反客为主的拉扯着她的头发试着进行辱骂她,因为,哪怕一丁儿点的反应,她都这样吝啬给予,所以,我只好再试着找些奇怪的话语来刺痛她道:“他从不爱你,他亲口说的,妈妈,他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或是唯一值得的事,就是借用你的产道诞生下了这个站在你面前的人,他……唯一的…”
“艾丽,”打断我,母亲用她的嘴巴喊了我的名字,但那感觉却不仅仅像唇齿普通的进行张合,而是用自己的血液还有经脉一起组成了这样一句带有着重量感的呼唤,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够她的眼睛里,轻而易举的洞察那些源自母性而不忍的心,当然,还有这一个看起来面目可憎的女孩,正在期盼着她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希望她说些什么,她的脸在一片瓷砖的衬托下看起来更加诡异了些,但我却始终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眼神,直到,她告诉我:“乔瑟夫走了。”之后,我才终于任凭悔意占据我的理智。
“……他走了?”我想把所有惊诧的语气都隐藏在漏洞百出的平静里,但在母亲面前,似乎什么都是毫无必要的,她简简单单的便能看透我,或者,是我太想要被她看透自己的真心了,所以,才会表现出这样一种希望她能够继续说些什么似的模样来,迫切的用手抓住她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就像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孩似的,我正争夺着一种理所应当拥有的奇怪身份,妄想越过母亲,来爱着她所爱的那个男人,那个总是会在她心上轻轻的划走,对她做出所有依靠本能的事情的那个男人,抓狂着,我表现出了自认为她会变现出的模样来说:“怎么会这样呢?他承诺过给我一个家庭,给我爱,他承诺……”
“艾丽莎,宝贝,”母亲将我游离在外的身体重新拉向自己,她的眼中毫无悲伤的感觉,轻轻垂下眼睛,她告诉我:“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并且,这份爱已经到达了无法抑制的地步,那么,你可以试着恨我,没有错,来恨我。因为,在他收拾好行李,想用一封愚蠢无比的信试着坦白,试着进行告别时,我……”
她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皱着眉低下头时,我确信自己听到了几声来自痛苦的抽泣声。
“妈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感到心慌意乱的心再也顾不得我本身的想法,还有那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愚蠢计划了,不由自主地靠近这个再也不肯直视我的人,难道我真的伤害她到如此的恐怖地步了吗?竟然能够让她再也不想看我一眼,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眼。
温热的泪水在我用额头靠近她脸上突出的骨头时,砸在了我的脸上,也顺着我的脸部线条一起继续滑落着,它们就像是倾盆的雨,我知道我已经站在坚硬房檐可以阻挡一切的室内,但是,却还是在这之间中被淋湿了个彻底,它砸进我的眼睛,砸到我的心脏里,几乎让我快要发狂的想要为了这一刻而呐喊。
面前女人的悲痛似乎永远被微不足道的我而打断,瘦弱的身体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错误的认为我可以去毁灭,撕碎整个世界,不过,就算没办法这样做到也完全无所谓,因为,没有什么是要比母亲的眼泪更能让我遗忘或许会得到的伤痛的。
她的眼睛已经被悲悯沾满了,仔细的看了看我的,她懂得我无声的期满,懂得我为什么会想这样做,似乎从我第一次进行的求助开始就知道了,而她不需要说太多,甚至不需要为自己的失责而感到抱歉,因为她知道我,或许,比我想的更加爱我。
蝉鸣又起,夏天就要结束了。
她的嘴唇又一次开始移动着,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一句话了,会是忏悔,还是同为女性所以能够感同身受的怜惜呢?它们的界限如此模糊,我几乎付出了一切,所有的自我美化,所有的亲昵,那些责骂,那些贬低与神化……去他的吧,闭上眼睛,在属于黑暗主宰的世界里,我看到他的脸,不是融化的,是完整的,是美丽的,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却很快走向腐烂,就像是一种能够供养母亲生存的药,我不在乎,他离开的身体究竟会去了哪里,只觉着明年的紫罗兰会开的分外鲜艳,直到最后一声蝉鸣停止,一切都寂静下来,正好是夏日最后的酷暑。
结合了母女关系错位成为“夫妻”的一种家庭现象关系想到了夏日终结的故事,前四章里艾丽莎反复讲述痛苦但又不自住美化是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典型,她献祭自己,来让母亲认识到父亲表面下的残缺,一切都是出自于母亲
她必须把自己催眠,相信自己疯狂地爱着父亲,才能有勇气去接近他、引诱他、最终“揭露”他
我对夏日终结的想法就是如此,从头都是如此
至于前几天举报我说我在推崇父.女.乱.论的人,我只能说不太确定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虽然已经撤回了但是我觉着还是需要去进行一下心理咨询,而不是盯着我,给我文字监狱然后进行一次次的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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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举报被撤回了所以继续更新了,感谢每个老师捏,下面的内容是剧本化 五十周年夏日终结上映论坛体,然后就回归主线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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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夏日终结·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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