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至龙以前,助理没见过哪个人这么喜欢工作,一直坚信只有这一朵奇葩,现在好了,她见到第二朵。
比如孟令慈。
她刚刚进来,就看见孟令慈坐在病床上,拿着笔记本在敲敲打打。
太瘦了,人又高,只能穿加大版的病号服,空空荡荡的袖管里探出一截瓷白的手臂,助理突然想起枝头上的玉兰花。
“都生病了还要这么辛苦吗?”
苍白的光线打在孟令慈脸上,“因为只有我生病,那些和我抢奖学金的人没有。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生病而为我降低标准,所以没有休息的资格。”
好熟悉的画风……更像权至龙了,助理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GD吩咐我给你带了东西。”助理一一拿出来,“这是酒的检测报告,加了□□,还好你没喝,不然失去意识就出大事。”
孟令慈把电脑放在一边,接过报告,“不是碎了吗?”
“GD给club的老板讲了,那些人剩下的酒瓶还没收拾,报警处理后,拿到化验结果。你的同学是因为欠债,所以不得不骗你过去,初犯未得逞,加上又是受害者被胁迫,拘留三天就能出来。”
和助理想得不一样,孟令慈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笑容,反而更多的是担心。
“不用担心,她受了罚,也长了教训,应该不会再找你的事。”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而是……算了,没什么。”孟令慈的眉头越拧越深。
“不提这些晦气事,还有这个,你看,新笔记本电脑。”
助理扫了眼旧笔电,蜘蛛网一样的碎屑从左上角开始弥漫到这个屏幕。
密密麻麻的电影史论资料覆在下面,非常伤眼。
孟令慈:“我不能收。”
助理十分上道,装作为难,“这你可得去和他说,我就是个普通办事的。还有,这件大衣也给你洗了,我先放这里,你继续忙,继续忙啊。”
“我想今天下午出院。”孟令慈抿了下唇,“软组织挫伤没这么严重,我也不喜欢医院的氛围。”
“好,我去安排。”
病房门合上,孟令慈又开始写自己的期末论文,可这次,她的手放在键盘上,始终没能敲下去一个字。
病房外,助理正在和权至龙打电话。
“东西都给了,可孟令慈xi好像不是很开心,还心事重重,也是,一个小姑娘,来到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当然害怕。”
“对了,她想今天就出院……不应该是住得不开心,可能想回学校继续卷,她说那些和她抢奖学金的人没有生病,也没人会因为她生病为她降标准,所以还得卷。是啊,真辛苦啊,还遇到这种倒霉事。”
那篇论文删删改改,还是没能写完,这不符合她的时间安排,可是没办法,眼下有更让她分神的事。
她只要一扫到那份检查报告,就一阵心悸。
下午,助理扶着孟令慈到地下车库,一辆车慢慢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那张俊秀的脸一点点出现,此时正带着笑。
“听说你写了一天的论文。”
孟令慈神情严肃,“我有话想和前辈说。”
前辈这种词都出现了。
权至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拢,“你们俩去喝杯咖啡吃点下午茶,我请客,去休息一下。”
“好的hiong。”司机立马下车,等助理将孟令慈扶上车后,一起走了。
等他俩走后,车里的气氛更加沉闷。
孟令慈:“谢谢前辈的礼物,但我不能收,电脑换完屏也能用,我没有抛弃它的理由。”
他送孟令慈礼物,可不是想听到这些话,“我送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先不提这些。我听说你很担心,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了,你……”
“我当然要担心你……”孟令慈抿了抿唇,偏过身子去看权至龙,“我这个人,是不是对你产生很坏的影响?”
权至龙:“你说什么?”
“那份检测报告应该是我去做,那是你的朋友,我们都知道这种负.面.报.道传出来影响会有多大,可报告流经你手。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有多好,是否可以承担这种流言蜚语的攻击,可对我来说,你根本没有必要承担这些。”
她的眼睛太清澈,像雨后新山,所有的尘埃都被洗涤一空。
“原来……是担心我啊。”这几个字慢慢从他心里念出来,嘴角不知不觉勾起柔软的弧度。担心、只担心他——这个词又开始一遍遍回荡,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还是今天才知道,这几个词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权至龙低头笑,他这一路上过来,还想着要怎么安慰她,没想到,先被挂念的人是他自己。
“你还笑。”孟令慈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明明非常严肃。她一急,整个人不自觉朝权至龙靠近,委委屈屈,连眼尾都红了。
为她的病容补上一抹姝色。
“停停停。”权至龙做举手投降状,“我认输我认输,我不笑了。只是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所以……”
权至龙看着孟令慈,突然间变得认真起来,眼睛里像带了钩子,“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人……”
孟令慈的脸上缓缓更新出一个问号。
“很想欺负。”
“不会啊。”孟令慈直起身,“没人欺负我。”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坏事,她不免有些心虚,眼睫轻颤,“这几天是意外,我虽然运气不太好,但这些天发生的事也属于特别倒霉,不会经常发生。我不是那种很差劲的人。”
权至龙笑了下,没说话,孟令慈还没开窍,一个没开窍的丫头接什么恋综本,玩得过来吗?可别被吃了。
“好了,不逗你玩了。那几个人是第一次去,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不会再让他们进去。至于我朋友……”权至龙故意卖了个关子,孟令慈开始着急起来。
这个发现又在他心里闪烁——她是因为他而着急。
“他很感谢我,作为报酬,在店里给我存了瓶很贵的酒。远远超出那台笔记本的价值。所以,你懂了吧。”
孟令慈:“我懂什么?”
“你这个人,不仅没有对我产生负面影响,还帮我赚了瓶酒,帮我朋友解决隐患。”权至龙想了下,又飞快补充一句,“当然,主要是和我,和他关系不大。”
“啊?”孟令慈和权至龙对视,没坚持三秒移开眼睛,她靠在车椅背上,垂头丧气,“你好像很厉害,在我这里是天大的事,到你那里就可以轻轻揭过。我有点傻了。”
“不会。”
孟令慈听不进去,她不想听他为了安慰她,故意讲些他也有为难的事情。她不喜欢强行煽情,这样不会安慰到她,还会让她觉得自己差劲。连为难的事都不是一个量级。
权至龙:“去掉‘好像’这个词,我是很厉害。”
孟令慈猛地抬头看他,昨天那股想咬人的劲又上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努力也会厉害。反正我劝了你也肯定不听,好在辛苦点也没多大关系,之后该吃苦的时候受着,再补回来就行。”
这还是,第一个对孟令慈说这些话的人,也是第一个相信她有未来的人。
权至龙看着少女敛下眼睫,浓密的睫毛覆在眼下一层薄薄的阴影,尔后抬眼望着他。
她什么都没说,不过也不需要说什么,聪明人的对话,一切都尽在眼神中。
“他们应该吃得差不多,我喊他们回来。”
孟令慈:“好。”
权至龙掏出手机敲敲打打,末了手机塞回口袋,不经意问了句,“现在不喊前辈了?”
我不懂为什么负.面.报.道会被口口,好想点一首请你不要到处口口[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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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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