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散兵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早就没有任何一点温度了,显然那人离开了很久。
少年人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回忆一些东西时又头疼的不行,便思来想去决定暂时先作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家里,但还是待在了房间里。
散兵想,过会她就会回来吧。
那勉为其难再等她一会,反正神之心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哪怕就算的确焦急。可也无所谓这一时。
毕竟…
少年顿了顿,想:神之心和她都得带走才可以。
哈,到时候他可也是神明了…那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些曾经背叛他的人,也即将得到报复了。
“呵…还真是让人急不可耐了。”散兵想着,手中的书却一页也翻不下去。
他又迷茫了,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去翻书。转头打开了虚空系统,却莫名发现虚空正卡死在一个界面。
界面上赫然写着“正在维修”四字。
没得玩也作罢吧。
少年人坐在沙发上,视线就飘到窗外。他看着那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阳光开始变少…心中一份诡异的心情终于控制不住了。
唤来部下,他命令所有人去找那个人。
而散兵自己也出去了。
他总想着,总觉得出了不好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整整三天,仿佛人间蒸发。
收到的所有消息都说那个人根本没有出过门…可是怎么会呢?
散兵想不通。
他甚至暗中观察女士,观察很多很多的人。又将视线放回到旅行者身上,可没有一个人有异样。
这群碌碌无为,宛若浮游一般奔走在世间,朝生暮死的可笑人类,依旧没有改变…
哦,不。
还是有变数的。
散兵想着,那就去好好会一会那个出问题的人吧…
不日之后的邪眼工厂内。
大笑出声的散兵,于高台之上俯瞰眼底的少年。
可是却令人意外的,少年人并未露出愤怒又或者是其他的神情。
无论是对雷神的嘲讽,又或者是对反抗军的蔑视都未曾激起空激动的情绪。
“呵…如同水中的泡影,绚烂的同时,便会迎来毁灭。”他说道,抬手压低自己的斗笠,却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哦?你看起来并不愤怒呢。”散兵淡然的说道,“…真是意料之外的表情、意料之外的事情。”
旅行者那个反抗军的朋友竟然没有死?看来博士的邪眼已经成废物了。
…呵。
“好吧。”他再次抬头,话语中的笑意少了几分,凝视着旅行者,“你做了什么?”
“散兵。”空望过去,他早已收起了无锋剑。
面对敌人却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正当散兵觉得这位旅行者终于脑子坏掉时,对方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迎上那双竟不带有愤怒和恨意的眼睛时…不置可否,散兵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那可笑的眼神竟然是怜悯的,就像是在可怜他一般…!
是在开玩笑吗?
散兵,他,名为国崩——为了报复一切而存在的人偶…他马上就要成为真真正正强大的神了。
这样的他竟然有人在怜悯他?
实在是…
哈哈哈…可笑的鼠雀之……
“离开这里吧…”
对方突然出声。
连带着散兵的思绪也都被打断了。
愚人众的六席实在是困惑于眼前的人在抽什风,他甚至都想出言直接询问空是不是被打击过度脑子坏了。
可下一刻,一阵带着叹息和哀伤的声音就滚入了他的耳朵。
眼前的金发旅行者皱起了眉毛,极端的情绪使魔神残渣渐渐侵蚀了他,而哪怕周身的黑气在不停的爬上他的全身…
空也依然说出了口。
“春澜死了。”
“…哈……?喂,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你在…开玩笑吗…?”
“她说,她放过你了。”
“要你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二人不再对话了。
并非是不去对话,而是空头痛欲裂的倒了下去。
整个邪眼工厂内,一瞬间只有派蒙在抓着旅行者的衣服,关切的喊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直到某一刻,旅行者的意识下沉,终究是没有把话给说完。
小姑娘无奈的焦急回头,她对站在那里的短发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想要将空给拖走。
“春澜…神、神明她…消散了!”
散兵步步紧逼,派蒙却拖不动旅行者。
那满是哭腔的话滚入了少年人的耳朵,他自认不相信敌人的话,可步子仍然慢了起来,脸上又挂上了那轻蔑的笑容。
“你们不会以为,我会相…”
“——哼,愚人众的执行官。”
下意识的后撤一步,散兵的话被打断。他凝视着面前手执着一颗神之心而来的粉发女性。
耳朵上坠着神之眼的人儿抬眸看了过去。
“呵,那就按她的要求。”八重神子望着眼前微微眯眼,眸中满是警惕的少年人,“便用这颗神之心去换取旅行者的性命。”
话落之时,透过邪眼工厂弥漫的薄雾,散兵看清了女性掌心悬着的那颗…神之心。
哈哈…真是有意思。
想用神之心来换取旅行者的性命吗?那倒也不是不能同意。
只是…
——那是谁的要求?
散兵将手指收入掌心,他的脑中不断的思考着,可越想却越头疼…无奈,他只得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儿。
半晌,少年人才放下了胸前的手。
他展露笑颜,薄唇轻启…
*
达达利亚接到消息时,已经过了很久。
整个稻妻的局势令他倍感震惊,包括自己那两个在稻妻的同僚也让他迷茫的感到了无语。
斯卡拉姆齐那个叛逃带着雷神的神之心跑路了,而女士洛厄法特被雷电将军一刀给斩了…!
散兵叛逃了,女士已死。
上头派他去追散兵,把那颗心和他都给抓回来。
末席:…?
这是什么局势。
诚然,以至冬女皇的名义,达达利亚并不理解。
偏偏他低头一看,自己好不容易驯服了璃月字,本来正儿八经用璃月字写的信还没有寄出去呢。
光是想想他都能猜到的,春澜她肯定和散兵他一起跑了吧…可惜。
哎,虽说对方本就不效忠于女皇陛下,甚至还拒绝了女皇亲自抛来的橄榄枝…
但是,好吧…
谁让人家是大佬本尊呢?这也能理解是吧。就像是让现在是执行官的达达利亚去别的组织当扫地的,他也不会乐意的。
——哪怕他的爱人也在“扫地”。
“哎…”达达利亚惆怅的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为敌人了啊…”
并没有低落多久,青年骤然话锋一转,气焰高涨,忍不住的舔了下自己的牙尖。
“不过光想想能和神明打一架…!就已经兴奋不已了!”他捏拳,“哈哈,天理的继任者吗…”
“给我等好吧!”
“就算是神明我也会打败的!所以给我好好把脖子洗干净,拭目以待吧!”
——当然…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久前世界的另一边,也即是稻妻。
刚刚换取到神之心的散兵心情激动至极,但他并未离开。
少年人压低了自己的斗笠,在踏鞴砂的海滩边行走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性的游走在这片土地。
若是此刻…有人问及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感受…眼下里得到神之心的少年兴许并不高兴。
茫然。
他明白,自己更多的是茫然。
一遍又一遍的再次踏足于此,除去那些早已破败的过去,少年人无数次的在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过去。
桂木、御舆长正、宫崎…还有…
叛逃的…丹羽久秀。
那些影子好像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在篝火旁,他身穿着白色的狩衣,手执着一把素散,翩翩起舞的模样。
那时多美好啊。
火光落在他的脸颊上多么的暖,那些与他一同沉浸在黑夜中的人们总是带着笑。
散兵,或者说是倾奇者。
在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就是人的,他也许会茫然、会无措,但他却相信朋友说的话。
我只是缺少了一颗心的人。
——他想。
是了,少年人后来得到了一颗心。他带着那颗心去前往来炉心,试图关闭这带来一切灾祸的邪火。
嗯…他失败了。
但这对于五百年后的现在,并不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倾奇者还是眼下抢夺了神之心,准备逃离此处的浮浪人,那些都不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东西了。
他要找一个人,或者是一只小鸟。
他记得那个人总是对他撒娇…总是跟在他的身后。
其看着乖顺,实则手段狠辣。她更是一只嘴甜,却用行动叛逆着的、绝对无法关住的一只小鸟。
…而有人却告诉他,他这只出去玩不会忘记回家的小鸟死在外面了。
她还冠冕堂皇的说要放过他…
给他自由…
哈…?多么可笑的话啊。
给他自由?放过他?
是稻妻内乱太久,所有人都被高压搞得精神出问题了吗?怎么就连身为反派一方的、他的小鸟都会开这种没品的笑话了?
“…啧。”
可夜幕降临了,世界暗了起来。
这是第四回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道影子。
少年人抬头仰望天空中发冷的月光。
那颗躺在他胸腔里的心脏安安静静的,什么事也不做,只在周围景色压的更深时…不可避免的…着急的跳动了起来。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为什么!怎么可能?!
她可是神明,是天理的继任者,她怎么可能消散,怎么可能死去呢…!
如果她死去了…那不就是又一次吗?又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他,违背了和他的诺言,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魔神不是不死不灭,拥有无尽岁月的存在吗?
凭什么!为什么?!
如此长寿的她,甚至都不愿意去看一眼吗?
哪怕和自己说一声再会也好,至少看着他走上神座,有朝一日能站在那里…去抓住她。
散兵陷入了沉默。
唯有胸腔之中,一颗心脏发疼的颤着。
他捏紧手中的神之心,想要打开自己的胸膛,把那两颗最宝贵的心放在一起,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可是…少年人想…自己好像有点太“高兴”了。
他竟然手都忍不住的在发抖,无法控制自己的指尖将他的心抓稳…不,不对。
哈哈,搞什么啊…
难道是她太小气的缘故吗?还是说…他又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没有饲养她,尽到义务?
所以她不高兴了…
不仅打破了带来的这份小小的幸福,又惩罚他——极为自私的让他的胸膛只放得下那一颗心,再也无法被其他的心染指了?
身前是漆黑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海水,少年人看向远处。
他忽然浑浑噩噩的想着:
如果他无法喂饱自己的爱人。那她会去哪里呢?是否会去自行“觅食”?
——那里正是「暗之外海」。
——亦是亡命之徒与邪神的云集之地。
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反复玩坏*兵:渣女!渣女!
春*活不了几天,自认卑劣不配关住爱人*澜:(望天)(思考)(棒读)哎呀,死掉了
好对不起散(跪下来)真的要被玩坏了吧,散的精神状态好吓人。现在但凡有一个人多和他说几句话,都会发现他的认知和思考还有记忆问题都很大。
春澜你做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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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干坏事的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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