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为什么在我跳进了世界树的信息洪流之后,你就去了稻妻?”
“因为我想知道你改变了什么。”
“…所以才打听到了那些人被改变后的命运吗…还有她。”
流浪者微微挑眉,又道:“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的忙,这份恩情我都会尽力偿还。”
“好啊。”
“哦?你还真是爽快啊。”
面对恢复过来的散兵,实际上而言,空多多少少有些心累…或者该说,被神明们夹在这中间,跑腿来跑腿去,他已经很心累了。
若非是有原石拿,旅行者也认为自己原本的生活会是每天和派蒙兜风,然后找找七神再找妹妹…
至少绝不是今天和愚人众打一架,明天想要加入镀金旅团,拥抱美好生活。
既然生活都这么累,他也不想搞得太严肃,便索性抱臂笑了下,用很屑的眼神看向流浪者:“请我吃喜糖。”
流浪者:“?”
流浪者:“你脑子坏掉了吗。”
“不过算了,个体与个体之间只存在借和还的关系。我们迟早会两清,你不需要在意。”流浪者随意的说。
这一发言立刻得到了纳西妲的不认可,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教导:绝对不是这样的哦。
“人与人的关系,绝不是轻易就能抚回原状的白纸。”她望向流浪者,“你一定感受过,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不会像水滴蒸发一样消失。”
“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两清,就像她和你一样。”纳西妲对流浪者一字一句的说,“如今,你能算的出来你们付出的更多吗?”
“………哼。”
他答不上来。
少年人自然是觉得是爱的人给的更多。
在他眼里自己的一切都很一文不值…可他也自然明白,这只是自己轻贱自己,看不中自己罢了。
他难道不值得吗?他难道没有付出吗?
不,这当然不是的。
流浪者没有办法再嘴硬下去,他只得垂下眼睛,听纳西妲将她所讲的一切都讲完,最终在即将离开之后,无奈的停住。
“…那就让我作为黑暗中的助力与你们同在吧。”他烦躁的说,“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你们——”
“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提议。为表庆祝,不如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吧?”纳西妲笑道。
“——你们。”
空看过来:“你还要用以前的国崩作为名字吗?”
“你们——”
“快快快。”派蒙也急不可耐,“我也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
“……你们…啧。”流浪者低头,“哼…我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经常见面。”
“名字是人生的第一份馈赠——虽然你没有这么说,但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回头,纳西妲对着空和派蒙道:“如果你不知道用什么名字的话,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哦。”
快快快…来了!
空表面冷静,实际上内心十分喜悦。虽然很不礼貌,但他期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输入“雷电国崩”几字来看看流浪者的反应。或者送他一个“崩崩”,再不济“崩崩小圆帽”当名字。
正当旅行者内心激动时,眼前的流浪者“哈”了一声,他看着面前的三人。
“你们在想什么?”他冷笑着,嘴角的笑容有些阴侧侧的,“你是不是想给我取一些奇怪的名字。”
空义正言辞:“雷电国崩,我不是这个意思。”
“…啧,你的取名水平真差劲。”流浪者抽了抽嘴角,他已经把“恶心”二字努力改成“差劲”了。
不假思索,空又道:“崩崩小圆帽——你真的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吗?”
“………”
“好吧,崩崩…呃,”空结巴一下,试探道,“宇宙无敌纽币大菩萨什么的呢…?呃,旅行者天下第一呢?”
“旅行者,他走掉了诶…”派蒙弱弱的拉了拉空的袖子,没忍住吐槽,“以后要不还是我来取名吧…”
纳西妲也一头乱麻,但她还是尽量安慰道:“别担心,旅行者,需要我帮你在虚空上搜罗一些取名的小技巧吗?”
空:“……”
空:“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很会取名的好吗…”
“嗯嗯,旅行者好厉害。”派蒙毫无感情的棒读道。
纳西妲则笑眯眯:“很厉害哦,摸摸头,乖乖——”
旅行者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狡辩…呃,解释还来得及吗?他饱读诗书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会取名这种东西。
只不过…
空明白,取名这种事情,要最爱自己的人,也要自己爱的人来才足够有意义。
叹息一声,空摸摸派蒙的头:“家人真是重要的存在啊。”
小姑娘抱住了他的手臂。
*
急匆匆的赶到约定的树下时,那人果然已经不在了…毕竟迟到了太久,流浪者也深知已经来不及了。
他沉默了会,便在树下坐下了。
并未等太久,那把坠满了繁花的伞就偏到了他的头顶,来人是一个略显年轻的紫发少女…
“巴尔?”流浪者一愣,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奇怪的地方。
眼前的存在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明,对方和他一样只是一个人偶…不过,他似乎也能理解。
“你的躯体早就已经消散了吧。”流浪者开口。
坐在他身侧的的确是雷电真,托某位天理继任者的福,她在那人身上拿到了太多的力量,如今更是得以获得了一俱肉身。
“嗯…是啊。”真略微苦恼,“只是这俱身体还用不习惯呢,没有你的好…果然,影的手艺一如既往的优秀啊。”
流浪者挪开了头。
他对于雷电影已经没有多少感想了,至少在重新见到那个女人之前,他都不太想去回忆那个影子。
真也许也是看出来少年的释怀,便瞥了他一眼:“你不去找她吗?”
“须弥太大了。”流浪者垂下眼睛,“……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了呢?”真存了些逗弄小孩子的心思,忍不住的道,“她已经不记得你了,我们都赌错了。”
“我们自以为只要理所应当的做对他人有益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对他人好,而不去在乎爱的人到底做何感想。”
“我们以爱之名伤害了爱的人,将一切都扔给他们,自己逍遥痛快的拥抱结局。”
“我们…真是自私的人啊。”
真倚靠着身后的树,她将伞收起,遥望着彼方的天空。
此时此刻稻妻的子民们在做些什么呢?此时此刻的阿影是不是正在练习剑术,或者正在打坐?毕竟她每天都在做这些。
良久,她身侧的少年才道:“…不会的,她会回来找我的。”
他跳下去之前就这么想…
他知道她回来。
她不会忘记他,也绝不可以忘记他。这整整五百年,少年人已经记不清自己想了多少次这苦尽甘来的一天。
难道…到头来…
要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白费了…?
“不…孩子,这就是事实。”真的声音没有多少平仄,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可却冷漠极了。
“从我在她的记忆中看到了其他世界的结局,从我们知道这一切该这样发展,从我将这些告知于你——让你奔赴死亡…就已经是在伤害她了。”
“是啊,人生的题目太难解答了。”苦笑的声音并不动容,“若是生,她便死,若是死,她便生…”
罪孽的报偿总有人要承受的…
身为高天正法的维系者,其本身也是连接因果…至关重要的一环。
雷电真知道,如果世界不按照其正常的故事发展的话,就会出现变故,而因改变造成的果自然也会被改变…
但是吞下果的人就不同了。
更甚至…做为扰乱原本故事的维系者,背负的自然也会更多。
如果流浪者没有跳入世界树的洪流,他真放下了一切和那人一起生活…如果世界树没有被修改,空也没有听见指引的声音,那流浪者这个人彻底没有出现过。
就像她一样。
雷电真也想一直陪在妹妹的身边,也想永远的护卫稻妻,可是那是不行的,她不仅做不到,哪怕做到了也不行。
因为如果做到了…
她没有死去,那么散兵、踏鞴砂、眼狩令…无数的无数还会发生吗。
而原本该发生的事情被彻底改变——也因此导致未来发生的事情被改变,蝴蝶效应报应不爽,事事都脱离掌控。
有人该负责的。
那个人就是她,就是维系者。
如此之巨大的报应…也不是像如今,付出力量、透支生命、沉睡这些所能解决的了。
于是,雷电真知道少年人并不会彻底的死去。她也想为爱着大家的维系者出一份力,更想好好的给迷茫的孩子上一课。
她继续道:“她为了你而离开的时候,你是否也会痛心——所以,孩子。现在你明白了吗?”
“爱一个人不能想当然的为她好。”雷电真的声音缓缓地落入了他的口中,“她在教令院,去找她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果是你…”
“一定可以再让她回头的。”
郁郁葱葱的绿树下,少女轻柔的教导着。她为了这个机会等待了太久,也毕竟…雷电真明白,她从来都不会遗忘的。
那人的确是降临者,本应当不该遗忘一切,可她却也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太多,留下了太多的故事,改变了许多的事情。
也因此,降临者被世界树所铭记,甚至于悬挂在星空中的伪命之座,都逐渐转变成了真正的命之座。
但并不会的…
她身上拥有世界之外的力量,从第一眼看见降临者耳侧的虚空终端时,她就明白,邪股力量会保护她。
——包括记忆,也绝不同意被世界所抹消。
狡猾的神明早就知晓了这一切,她与另一位本该消散的神明留存下来了自己的全部记忆,将之藏于水镜之中。
无论是巴尔还是布耶尔,身为上一个时代中的前辈,她们一直都在努力的指引这个世界的后来者。
因为…
这是她们所爱的世界,这也是她们所爱的无数子民。
怕写的太难懂,于是解释一下!
根据前文的设定们所知,提瓦特的一切都是有主要世界线的!世界线内的故事不能被改变,改变会出事。
例子:春澜救了哲平自己差点暴毙,以及救了树王。
不过春澜并没有作大死,因为这些没办法完全影响到后续事情了,也就是其他人本来该以死为果的结局,被她吞了并改变了!
但是在散兵决定删除自己的这里,实质上而言。如果散兵真删了,就像这几章里的一样,他们两个就根本不认识,毫无瓜葛了。
顺带一提,散不知道他删了自己,春澜就被背这些大黑锅了←他以为春澜是降临者,不会被影响的。
却不知道人家户口早在提瓦特了,所以现在他也以为春澜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冥冥中想要和他认识而已。
而如果散没有跳世界树,他真放下了一切和春澜一起生活的话…世界没有被改变,空也没有听见指引的声音,那风散这个人彻底没有出现过。
发生这样的大事情,维系者还是缔造这事情的人。
她是会被删号呢?还是…(反正不会有个好下场)
不过,黑散赌的就算哪怕一切都没有开始过,春澜也依然会来找他。(他完全不知道媳妇户口在本地,不过某种意义上,还真赌对了。)
而真的话,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从头到尾就是一举两得。一边捞春澜,一边教散兵怎么爱人。
春澜:流浪(乐章)果然是赌狗啊。
风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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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干坏事的第九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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