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垂下了眸子。
无奈,世界树将他的一切都删掉了,那些他曾以为是彼此之间共有的东西也可怜的变成了他一个人的。
很快我们之间便告了别,约定了下次再会。
当我独自一人回到暂住的旅馆时,久违的生出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自己一人的茶杯,一人的拖鞋,成双成对的事物皆消减为一,这里成了自己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我不禁想,那他现在住在哪里呢?
在他流浪的时候我有调查过。自称流浪者的少年人居无定所,偶尔风餐露宿过夜,也偶尔干脆一夜不睡,于林间行走。
他现在应该是住在纳西妲那里吧。要不要问一问呢?他不会还在流浪吧。
我想,如果他无处可去,自己得想办法给他找个去处。
但我也想,一定不会的。
纳西妲是很负责任的神,她会安排好所有的。没有我在,流浪者待在须弥也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嗯。
缄默一瞬,我倒在床上,幽幽的望着天花板…却一夜无眠。
第二日醒来时,我本打算去智慧宫备下课,却听见有人在谈学院庆典的事情。闲来无事便坐了下来,侧耳听了听学生们的闲聊。
良久我了然。
学院争霸赛,第一名有奖金什么的。
是这样啊,还要投票给每个学院决出一个代表来参赛…这么说来,我也可以投票吧。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到路过投票的地方,我还是顿了脚步走了过去。
这不去还好,一去立刻头疼。
那些本来在商量是投莱依拉还是投我的学生们…立刻准备将票投给我。
“等一下。”我忙不迭的喊停,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好几下,全是不祥的预感,“劳烦别投我。”
明论派的学生一副被抓包的心虚模样,他们大概没想到我还真会走过来吧。
“春澜导师…您也要…”学生困惑的看着我手中的票。
“啊。”我顿了顿,“是的,这种热闹的事情当然也要来看一看了——不过不要投我哦。”
“诶…?”
“我那几天要去约会。”我认真的点点头,小声对学生们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帮导师吧,因为是很喜欢的人,所以…”
几人听完的话,表情皆是一变。
很快眼前似乎是领头人的女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握紧了拳头,义愤填膺。
这个学生我记得,似乎我第一节课她就来了,课堂上也很活跃,回答了好几次问题。
“好的!导师大人!”她充满斗志的望着我,“我们一定会帮您的!那票就全都投给莱依拉同学吧!”
…啊?
莱依拉,我对不起你。
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我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们了。”
但实质上而言,我并没有约会。
我还能和谁约会呢?难道是利露帕尔吗?这很难讲,她最近迷上了祖拜尔剧场的妮露,现在天天看人家跳舞。
虽说我觉得她是有不想打扰我的意思在里面,但有的时候半夜睁眼,看见她站在自己床头真的会有点害怕。
问她做什么,她便坐在我的床侧,一把拉开被子钻进来,自顾自的就躺下睡了。
很奇妙。
非常奇妙。
我几度产生能不能把她踹下去的想法,但只可惜都无疾而终。
我也明白她想做什么。
不就是力量不够,半夜来蹭点我睡着散逸出去的力量来用吗?
总觉得自己是个充电宝,这是可以说的吗?我真的很无奈啊。
这也导致学院庆典的前一天,和我偶遇的空沉默的望着我眼底的黑眼圈。
“你…”他欲言又止。
派蒙接上:“春澜,你还好吗,你的气色好差啊?”
我仰头看天,实在笑不出来:“我不想上学了,早八好累。为什么毕业了都逃不掉…晚上也没个好觉睡。”
没有上过学的旅行者和他的旅伴无话可说,他只能问别的。
“晚上睡不好吗?”
空和派蒙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他显然也是来吃饭的,便点了两道菜同我拼着吃。
“是利露帕尔她老是骚扰我…”我叹息一声,痛苦的问空,“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她带走?”
旅行者发懵:“她不是天天都在大巴扎体验生活吗?我不久前去大巴扎送东西还看见她了。”
如果有烟,我猜此刻我会点根烟。
不过在公共场合还是不可能就是了…
“她啊…”我头疼的拧起眉,“她每天晚上都来‘夜袭’我,钻进我的被窝,抢我被子。”
“她那个一米八高的个子,随便一卷我就一点被子都没有了。偏偏每每幽怨的看着她,她就会把被子还给我,然后说对不起…再继续……”抢。
“谁?”
“………”
“你和谁晚上待在一起?”
话未停止,眼神已经落向了从二楼下来的影子。
那是一身蓝衣的少年,头戴着斗笠,此刻的表情非常的难以言喻。
有多难以言喻呢?
大概就是利露帕尔站在这里,他会上去几拳把她的瓶子给通通干碎的样子。
空和我的表情都已经变了,前者为我捏了一把汗,后者的自己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我可以解释吗?
解释这个一米八的大帅哥,呃,其实是我闺蜜?
“上午好。”我努力保持冷静的对他打招呼。
眼前的人儿已经不装了,我能看见他嘴角上扬起的笑容,带着三分讥讽,两分漫不经意以及五分的醋味。
“呵…上午好啊,几位。”流浪者来到我们的面前。
我看着他站在那里,身体不知怎么的就动了下,往里面的位置挪了步,给他让了个位子。
他自然的坐下,手搭在桌上,静静的转头看着我,像是在等我说什么。
“嗯?不回答?”等了大约两秒,那人笑意更盛,耐着性子般重复了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试图做出“你被夺舍了吗”和“今天的你好怪啊”的表情来保命。
结果就是——他直接笑了起来。
“你不会真觉得我是那种样子吧?”嘴角仍然上扬,“那种软弱又无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拥有过的模样?”
轻快的语气带着寒意,那眼神是看爱人的模样,话中却塞的满满当当,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冷。
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
慌乱,我承认自己十分的慌乱。
他想做什么?是不装了吗?还是打算将一切都摊牌,在现在吗?现在是适合的时间吗?
“流浪者阁下?”我困惑的说,不自觉的向后靠。
他的确没有向我靠近,可那话就已经给我带来了压迫感,使我感受到了一些难言的紧张。
若是换做从前,我一定游刃有余。
毕竟那时的自己一无所有,哪怕跟在他的身边也并不在乎他。随口的话想说便说,戏谑的事情也因骨子里的懊恼而屡屡出现。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真的在乎他。
“散…”想要告诉他。
“等等啊,你…”派蒙忽然说道,“你别那么凶嘛!吓到春澜了!”
“哈?”流浪者侧过了头去。
很显然他不爽眼前这两个人也在,但他也确实在我脸上看到了不明所以的局促。
他明显也皱了下眉头,而后叹气一声,收敛了几分情绪,不过却没有跳过这个话题的打算。
“回答呢?”他尽量让语气柔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呃…”瞥了眼派蒙身边的空。
金发的少年和我对视,他的表情我解读不出来,但还是选择了别的。
整理了下回答,最终一五一十的说了些,像是对待普通人朋友的那样,有意跳过了魔神等词汇,把这些故事告诉给了他。
“魔瓶?”
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流浪者其实并不意外,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烦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我身边。
明明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的确是成了神的人,再不济也是人偶。
虽然能理解魔神什么的孤独感,可他还是会嫌烦——就像纳西妲。
流浪者非常不理解她家那一群“包菜”、“洋葱”们,每天叽叽喳喳的,在恒那兰那呆五分钟,他就已经觉得头疼欲裂了。
是很热闹。
也实在是热闹过了头。
“她是你的眷属?”流浪者犀利的问。
我:“?”
我:“………”
“什么眷属。”我默默挪开眼睛,“我只是一个凡人啊,是一个都活不了几年的短生种。”
没有声音回答,更没有声音应我。
等我回头时,眼前的流浪者已经换上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桌对面的旅行者二人更是皆叹气一声。
空也表情复杂:“春澜暴露了呢。”
我更复杂:“我在这个须弥就谁都瞒不过,是吗?”
感觉自己是吉祥物,也是那种谁都能看一看,对话两句的行走的史书——老古董。
好头疼。
摊牌吧,还是摊牌吧。
在脑中又复读好几下,我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拉住眼前的人,把一切都告诉他。
身后却在此刻忽的涌来一股力,一只大掌截停了我的手掌,那柔顺的金发更瞬间落于我的脸侧。
我知道那人将头压在我的头顶,从身后半抱着我,撒娇般的拉着我的手。
视线——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看向了我的身边。
利露帕尔:你算老几啊,后来者还想居上?
散:?
散:哈,就是你?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最近在忙和另一个网站解约的问题,一分钱没挣到,还一直无偿给人写文头好痛。
是不是大学才有法律必修课啊,我现在看着什么条款,什么法律流程,使劲的去想以前学的道法课,然后只想起了:哦,美术体育道法什么的,不都是数学课吗)
悲了所以法律流程到底是什么,我还是找找律师什么咨询咨询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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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干坏事的第九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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