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细细碎碎的风裹挟着寒气,在室内流转。
宁萌一点点讲着,无外乎就是什么热胀冷缩、舔柱子黏舌头。
好在米克拉尔森理解得很快,不过片刻便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米克拉尔森摸下巴,“怪不得我最开始看到的是雾气。”
不过他又有些疑惑:“所以,这和散兵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宁萌哼哼得意,直接朝边上一努嘴。那里棕红的火铳满装能量,此刻正静静地靠着桌脚。
米克拉尔森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名堂:“火铳?”他思考了下,猛地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宁萌心满意足:“没错,我就是这么天——”
“散兵让你别依赖火铳,所以你就去学了?”
宁萌:......
她到底在指望些什么?
宁萌无语凝噎,看米克拉尔森的眼神像是在看笨蛋。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带着疤痕的脸羞得红了透。
“好吧,你直接说吧,”米克拉尔森小声嘀咕,斜着眼瞧人,“你知道的,我要是有脑子猜对答案,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宁萌抽抽嘴,一个爆栗敲在人脑门:“就不能再分析分析嘛?”
这种事情还要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显得她很装哎。
只可惜她面前的人脑容量并不多,支支吾吾哀哀怨怨,最终只剩下控诉。
见状宁萌没了显摆的兴致:“我真是服,这才过多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第一次见散兵不是在门口嘛,那个时候我正在用火铳取暖。”
经这么一提,米克拉尔森想了起来:“对,是你抱大腿自剖心意的那次。”
怎么老记她出丑。
宁萌睨了眼人,忍了忍:“那时我不是腿冻地上了嘛,当时就在想,原来外面一热一冷会冻上,以后万一遇到人打不过,就泼他一盆热水。”
“你就说和散兵有没有关系吧。”宁萌两手抱臂。
米克拉尔森却是想到了其他:“所以你说先上去是为了...烧水?”
宁萌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不想金发的男子陡然沉默,用一种可以说是古怪的眼神看他。
“报告,有问题。”米克拉尔森突然举手。
宁萌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葫芦:“你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用火铳?”米克拉尔森一脸坦然,“也是热的。”
“而且速度也更快、更灵活。”
米克拉尔森眨眨眼,仿佛只是问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事,可就是这么一问,就让宁萌直接卡壳。
她能说她完全忘记了吗?
宁萌抽抽嘴角,低下头,随即又抬手掩唇,用可以说是高深莫测的眼神瞥着人。
“你不懂。”她叹了口气,“这是必要的选择。”
大抵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宁萌想了想,又补道:“就是得要刚烧开的水。”
“效果拔群。”
米克拉尔森:......
所以你就是忘掉了吧?
与米克拉尔森的无语相似,另一边寒冰窟洞内,听到手下全灭的黑衣老大直接砸了杯。
“一群废物!!”
汇报的人颤了下,头低得更狠:“我、我们也尽力了。”
“尽力?”黑衣老大走了几步,又想到要维持体面,只能忍住,“这叫尽力?!”
“你们对得起伟大得神的厚望吗!”
震声在洞窟内回响,伴随着闪闪发亮的冰晶。
这里似乎是人工开采的冰山内部,琉璃的灯盏,厚实的绒毯,深处高台上,悬浮的金球上下晃着,像是在回应黑衣老大的话。
不曾想下一刻,巨声响起,紧跟着便是剧烈的颤动。
黑衣老大吓得扒住了嵌满宝石的座椅:“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老大!”
“要你什么用!”黑衣老大怒呵,一脚将人踹倒,“滚去看!”
汇报人连滚带爬,却是往黑衣老大这里靠了靠。后者恨铁不成钢,气得直接给人几个耳光。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悠悠然响起。
“真是无能。”
“谁!”
黑衣老大望去,前方紧闭石门震颤,碎裂的冰刺刮着壁,可在下一刻,石门陡然一震,竟从中间裂成两半。
轰鸣响起,寒雾弥漫,纤细人影自后走出。白绒紧衣,紫发红影,俊秀的脸带着清冷,好看的眸毫无波澜,平静地望着。
他一步步走着,两手垂在身侧,仿佛散步一般,可没走一步便有电流爆起,将头顶的坠冰粉碎。
见状黑衣老大瞪大眼:“什么人?!”
散兵笑了笑,没有回答,反倒是抬起手,直接将人身旁的杯盏飞来。他扫了眼,视线在上面内嵌的据说值千万摩拉的晶石停了停。
“真是好雅兴啊,”散兵戏谑,不知想到了什么,玩味地瞧回了人,“这阵仗,可比某位执行官要富贵得多。”
“看来,借你的所谓神明得到的东西不少。”他话锋一转。
黑衣老大完全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当下便吓得一紧,抖着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这像是取悦了散兵,他笑了笑,清紫的眸剔透明亮。下一刻,他陡然消失,伴随着滋拉乱响的电流,霎时冲去。
黑衣人慌了神,却并没有退,而是就地抬手——他将汇报人推了过去。
“啊啊啊——”
被击中的人惨叫着,焦黑伴着难闻的气味,不明液体顺着流淌,却是让少年执行官皱了眉。
“速战速决吧。”
散兵抬手。
黑衣老大瞳孔微震,直接跑到高台上,捧起金球。
“伟、伟大的神!请帮帮我!!!!”
震荡伴随着尖锐异响,在紫电到来前鸣叫。与此同时,黑衣老大面前冰刺突起,被紫电一层层击穿,又重新覆盖。
见状散兵眯眼:“原来你在这里。”
他嗤笑一声:“为了找你,可真是废了我不少功夫。”
黑衣老大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只要有这个神器,只能伟大的神明在,他必然能够脱险,如同过去无数次的围剿一样。
“杀了他!杀了他!!”黑衣老大张狂地笑着,捧着金球直指少年。
散兵笑容瞬敛:“就凭你?”
“还不够格。”
震荡一次次从山体内传出,临近的冰湖颤动着,将小型魔物惊退。不远处瘦高的影伫立,感慨地抬着手张望。
“阵仗不小啊,”达达利亚跃跃欲试,若非有命令禁止他出手,他早就跟着人一起冲了,“能和散兵打成这样,那老大得有多厉害?”
“不知道能不能提交前再打一架。”他这样说着,又陡然笑了起来,“肯定不行吧,都成这样了。”
“但愿散兵记得要留活口。”
这么想着,达达利亚突然发现震动不知何时已经平息。冰原上,孤零零的山体坐落着,像是天然囚牢。
片刻,一个人影自山口走出。
细微摩擦伴随着浓稠的血气与酸臭,能够看到对方手中抓着什么,可更为显眼的是身上遍布半身的紫红液体,以及身后长长拖曳的线痕。
没几步来者就已至他近处。
“解决了。”散兵将人一扔。
达达利亚看也不看,偏头含笑:“欸?是吗。”
散兵抬眸,视线平静地看着他,随即猛地跺脚。
山冰碎裂,寒水四起,黑蓝的巨物从地下扑出,直勾勾朝两人袭来。可就在利刃逼近时,雷电瞬起,顷刻便将其砸下。
“头削了一半都还能动,博士的造物越来越奇怪了。”达达利亚舔了舔嘴角,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散兵哼了声,直接越过。
他在冰天雪地里走着,随着脚步一点点变浅,身上的污渍如同画卷展开般尽数褪去。他又一次恢复到了纯净,如同这天地冰雪。
达达利亚回头,望着白茫中形单影只的少年,想了想陡然开口。
“是怕吓到她吗?”他问。
散兵停了步:“谁?”
达达利亚莞尔:“当然是某位可爱的士兵小姐了。”
散兵偏头,危险地看了眼人。可达达利亚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说着。
“自我上任以来就听说你不收下属,没想到会在这次破例,你都不知道丑角知道时表情有多惊讶~”
“不过能让你收下,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然神出鬼没的六席可没理由接收一个刚从新兵营出来没多久的士兵。”
“这么说,也许应该把他引荐给其他人看看,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收获。”
“比如说,”达达利亚弯了弯眼,“某些行事更怪的家伙。”
空气顿时凝滞。
清冷的风吹袭,刮蹭着地面。裂开的冰层逐渐染上紫,将漆黑的影浮于表面。
可达达利亚没有在意,也不管稍后回收的麻烦,他只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对方没有任何气息,也没有任何能量的变化,有的不过是平静,就像一滩死水。
但在下一刻他陡然一震,抬手便是水刃出鞘,可就算如此,也被突如其来的紫电击得后退了步。
同一时间,凌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想打听我?”散兵呵了声,“有趣。”
“下不为例。”
话毕人影消失。
“被警告了呢。”达达利亚笑了笑,收了水刃。
他正要拎起半死不活的人,猛然注意到脚下似乎有道线。
“这是?”
咔哒。
冰面裂开,重物坠水,直接溅了他一身。
“......”
“太孩子气了点吧!!!”
与达达利亚的无语不同,散兵此刻可以算得上是凝重。他当然知道达达利亚说的不错,可就因为对方说对了,他才觉得不对劲。
他一步步走着,脑袋里回响着刚才一战的情景——魔物的攻势一次次被化解,惊恐的人类嘶吼着,向他发出最后的诅咒。
【你这个怪物!】
【你根本不懂我们!我们只是想要快乐!】
【你永远不会被人理解!!!】
“理解,快乐。”散兵喃喃,“荒谬至极。”
他嘲讽地笑着,自己当然不会被人理解,毕竟从一开始,他便不是人类。无法理解,不会共鸣,也绝对不会信任。
可又是为什么,他现在正在往某个方向走。
明明直接离开就好。
散兵抿嘴,抬起手,掌心冰凉一片,可在前不久,他却是感受过另一道温度。转瞬即逝,擦之而过,仿若虚幻。
“奇怪的感觉。”散兵说道。
不曾想就在这时,一道气息涌入。他猛地站住,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血气混着冰雪,即便早已散去,却在此刻显得清晰无比。
几乎是下意识的,紫电流转,一下接着一下在楼栋间跳跃,最终落在了一栋破败的楼层间。
与此同时,女子的大喝也隔着房门传出。
“哈!五子成珠!我赢了!!”
“回答老婆的活就交给你了!”
宁萌:玩五子棋我可是专业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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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了[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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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信和老婆贴贴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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