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的城市早已沉静下来。
公寓里只剩下落地灯洒下的柔和光晕，暖黄的光像绸缎一样包围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电视还开着，但音量调得很低，屏幕上播放着某个关于育儿的小纪录片。
南野秀一伸手按下遥控器，画面瞬间静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沙发上，小樱窝在厚软的毯子里，抱着一个靠枕，肚子上的托腹枕轻柔地支撑着三个月大的小宝宝。
她的睫毛微颤，像是刚从瞌睡中回神。她轻轻揉了揉肚子，神情略有些吃惊：“咦……他又开始动了。”
南野秀一立刻坐直身子，神色认真得像是听到军情：“动了？宝宝又在打招呼吗？”
小樱点头，嘴角带着点疲惫但幸福的笑意：“刚才是轻轻的两下……可能是听到你关掉电视了，不习惯太安静？”
“那就不能让他孤单。”南野秀一一边说，一边跪坐到小樱身前，认真地凑近她的肚子。
他像对待珍贵宝藏那样，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近，静静感受那微弱而鲜活的胎动。
“……你在干嘛？”小樱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在跟我们的小家伙沟通。”南野秀一一脸严肃，“我得让他知道，爸爸在这儿。”
小樱轻笑：“你这样会不会太——”
就在这时，肚子里又是一记微微的踢动，像是回应般的轻碰。
“……！！！”南野秀一眼睛瞪大，像第一次看到奇迹的孩子那样抬起头，“他……他真的回我了！”
“嗯。”小樱点头，眨了眨眼，“这几天他都特别活跃，尤其是你在他附近的时候。”
南野秀一听完，突然像个大孩子一样开心得笑了，随后他凑近肚子，轻声说道：
“小家伙，是不是你也知道……爸爸今天陪妈妈买了好多可爱的衣服啊？”
肚子里又是一点轻微的动静，虽然不剧烈，却温暖得像是一个细小的拥抱。
“他一定知道。”小樱温柔地说，“他也一定感受到你有多爱他。”
南野秀一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把脸贴在她肚子上，像是要静静聆听宝宝在子宫里安静游动的声音。小樱低头看着这个姿势的他，突然有些想哭。
“……秀一。”她低低地唤他，“谢谢你，真的。”
南野秀一没抬头，只是轻轻摇头：“傻瓜，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生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一直觉得，我也许不配拥有这么幸福的事……但现在——”
“你是最应该拥有幸福的人。”他抬起头，声音温柔却坚定，“你不是一个人，不再是了。从现在开始，不论宝宝多顽皮，你累得多辛苦，你永远有我陪着你。”
小樱看着他，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连……连他踢我，我也不觉得痛。”她擦了擦眼角，带着笑，“只觉得……很幸福。”
南野秀一轻轻吻去她的眼泪，像是在吻她此刻最柔软的情绪。他把手掌贴在她的肚皮上，轻声哄着：
“小葵，或者小辉一，乖乖睡觉啦。让妈妈休息一下，你已经很厉害了，今天我们玩够了。”
仿佛听懂了一般，胎动终于平缓下来。
小樱靠在他怀里，带着哭过后的温柔笑意，指尖轻轻覆在自己腹部上方，指节一点点地摩挲着。
“你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呢？”她轻声问，“像你爸爸那样……很可靠的样子吗？”
南野秀一低笑：“我倒是更担心，如果是男孩子，万一将来跟我一样爱吃醋怎么办？”
小樱噗嗤一笑：“那你不就要有两个对你撒娇的人了吗？”
“欢迎。”他毫不犹豫地应下，“老婆和孩子，我谁都不想错过。”
夜深灯暗，城市的轮廓如影绰静水。
在这片安宁里，小樱枕着他的胸口沉沉睡去，而他一手环着她，一手还贴在她肚子上，不肯移开。
这是他的世界——有她、有宝宝，有这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夜晚。
夜已深，月光洒落在卧室的窗帘上，像水银般铺开。
柔软的大床上，小樱侧卧着，脸埋进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已经翻身好几次，枕头被她揉得有些乱，一旁的床单也有轻微褶皱——
不是因为热，也不是因为梦，而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折腾了。
“唔……”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双手抱住肚子，小声呢喃着，“宝宝……你是不是又在做翻滚体操了啊？”
肚子里传来明显的动静，一下、又一下，不重，却也不轻，像是在敲小鼓，咚咚咚地从子宫里敲到她的神经里。
小樱眼神怨念地望着天花板，脸颊鼓起：“你这个小坏蛋，白天不是动得很厉害了吗？怎么到了晚上还不肯睡觉？”
她轻轻坐起身，靠在床头的软垫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小声哄着：“现在是半夜啦……你妈妈想睡觉了……乖一点好不好？”
胎动却像是在回应，又是一记温柔但坚定的“踢”落在小樱的掌心。
“唉……”她彻底放弃了继续睡觉的念头，只好转头看向一旁熟睡的南野秀一。
他睡得很安稳，一只手还搭在她的枕头上，眉眼柔和，发丝有些凌乱。
小樱一边吃味地看着他，一边轻声抱怨：“爸爸都在熟睡，只有妈妈一个人被折腾着醒着……宝宝你真偏心。”
话音刚落，胎动又来了一次。
“你还点头承认了是吧！”小樱哭笑不得地戳了一下自己肚子，小腹微微震动着，小宝宝像是在调皮回应。
小樱靠在床头，叹了口气，一手托着腹部，一手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
“……早知道三个月也会这样活泼，我就多准备点夜宵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别人说三个月还不怎么动的，你倒是活蹦乱跳。”
她轻轻晃着杯中的水，喝了一小口，然后望着那轮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的月光，眼神忽然变得温柔。
“不过也好啦。”她低声自语，“你愿意跟我说晚安，说明你健康……有你陪着妈妈，妈妈其实也不是孤单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身边的床垫忽然轻轻凹陷下去。
一只温热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把她揽入熟悉的怀抱中。
“……你醒啦？”小樱一愣，抬头看他。
“你在念叨宝宝的时候太大声了。”南野秀一闭着眼，声音沙哑地低喃，“你又被踢醒了？”
小樱眨眨眼，点头：“嗯……你还睡得那么好，我就不想吵你。”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陌生人。”他闭着眼，搂得更紧了一些，把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有事就要吵醒我。”
“可我不是不想让你辛苦嘛……”
“你不吵醒我，我才更辛苦。”
南野秀一轻轻俯身，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一只手稳稳地按在她的肚子上。他似乎也感受到那一记小小的踢动，顿时低笑一声：
“……又在练踢腿啊？我们家孩子以后要不要考虑练空手道？”
小樱轻轻靠着他，抿唇一笑：“可能也像你，精力旺盛到不睡觉。”
“这像你。”他温柔地反驳，“你睡前都爱东摸西摸东想西想，孩子大概也继承了这点。”
“你是在说我多动症吗？”小樱瞪他。
“你是老婆症。”他眼里含笑，“老婆动一下我就睡不着的那种。”
“喂——”
她刚想反驳，却被他一记轻吻落在额头。温热的触感让她原本浮动的情绪，终于安定了下来。
“我陪你。”他轻声说。
“……嗯。”她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陪我，还有宝宝。”
南野秀一点点摩挲着她的小腹，像是在抚平夜色里那顽皮的胎动，也像是在抚平她作为准妈妈的疲惫和敏感。
“要不要我给你放点音乐？”他轻声问。
“好啊……”她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开始放松，“放一首……轻一点的……”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手机，播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旋律如水，像是从梦境深处传来。
小樱靠在他怀里，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被音乐和爸爸的手势安抚下来，安静了许多。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斜，卧室内再次归于宁静。
南野秀一没有动，只是守着她、守着他们的宝宝，像是一棵树一样，稳稳地站在她人生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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