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上的数字缓缓跳动到九点,明都独自一人站在拐角处。
没动静啊。
她突然灵光一动,“你们赌场会出老千么?”
“小心!监控花屏了!滋滋滋……”
耳机里传来服务生的提醒,但是随着九点的到来耳机里的声音也被干扰了。
失真的声音相当吵人,明都索性摘掉了耳机,目光投向了咒力波动处。
果然……这才是他们消失的原因。
墙面骤然破开!
一个荷官模样的细长身影从破开的墙面爬出来,它的脸上带着一副面具,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是一条细长弯曲的红色线条。
它站定,非常重视仪容仪表地理了理扯乱的燕尾服,很有礼貌地邀请明都,“您好,要来一场游戏么?”
太像人了,原来特级咒灵给人是这种感觉么?
明都面上不动,这里场地太小了,活动不开,“好啊,赌桌在哪儿?”
荷官面具上的线条立马弯曲成夸张的笑容,背后墙面的裂缝迅速扩张至足以一人走过的宽度。
“当然当然,怎么会没有赌桌呢!请跟我来吧,尊贵的客人!”
明都如它所愿,刚一脚迈入墙洞中,身后就传来呼喊,她回过头看去。
陌生的少年焦急地朝她冲过来,他的身后还追着两个身材魁梧的赌场打手,“别进去!他不是好人啊!”
明都特地让服务生安排人手把这个楼梯的上下出口堵住的。
明都:“?”
不是?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小孩儿啊?
她没来得及说话,只看到一边的荷官咒灵恼羞成怒地打开一个骰盅,里面的骰子瞬间炸开,砸到了跑过来的三个人头上。
裂缝转眼间就闭合了,明都只来得及看见他们三个两眼一翻被巨大的骰子打昏过去。
明都:“?”
明都:“……”啊这。
算了,说起来,上次的三个人也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还是来处理一下眼前的特级咒灵吧。
明都跟着荷官往前走,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赌场,比外面的那个赌场大了数倍有余。
“生得领域么……”
甚尔和她讲过这些,生得领域是一种比简易领域更强大的领域,通常由一个强大的灵魂或者精神力量所创造出来的。
这种领域不仅可以用于防御和攻击,还可以用于治疗和增强自身的能力。生得领域的范围和效果通常比简单领域更大更广泛。
回到眼前的重点吧,荷官已经站在赌桌前等待了。
它笑眯眯地说,“您想玩儿些什么呢?猜大小怎么样?今天我看您玩这个游戏很擅长的样子。”
明都拉开椅子坐下,二郎腿翘到了桌子上,“换一个吧,猜大小玩腻了,黑杰克怎么样?”
“当然!您说了算!”
荷官欣然答应,细长灵活的双手快速地开始洗牌。
黑杰克又名二十一点,规则很简单,玩家手上纸牌点数相加不得超过21点,超过21点即为爆牌,输掉游戏。玩家的目标是尽可能接近21点,或者凑齐21点。
更多的规则不再赘述。
“赌注是什么?”
“瞧您心急的,这样吧,您下什么我跟什么好了。”
“之前的客人都下了些什么?”
“第一个客人见我下了500万,他可是很主动地就压上了自己的一条腿呢!只是他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才玩了四轮就把自己输光光了。
“第二个客人一见到我就吓了个半死,我只好下注许诺给他健康,他才愿意和我玩游戏,只是他的运气还不如上一个客人,才三轮就输光光了。”
明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把腿放下来,看起来很随意的模样,看着荷官那张笑得夸张的面具脸,平心而论,还挺好看的。
“那我要你的头吧。”
面具脸的表情没变,手上还在切牌,“第一局就玩儿这么大么?好吧好吧,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荷官坐庄,纸牌从它手中递出,它的面前是一张明牌K,还有一张暗牌。
好运气显然是站在站在明都这边了。
明都翻起拿到的两张牌,直接摊开,“Black jack。”
她对着荷官勾勾手指:“把你的头给我。”
面具脸的笑容凝固了,牌桌上的两张明牌赫然是A和J。
在黑杰克的规则里,A牌可以当作1点或者11点使用,加上J的10点,明都率先凑成了21点。
它面前的那张暗牌是J,它的点数只有20点。
它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笑起来,“当然当然,愿赌服输。”
荷官双手钳住了自己的头,夸张的笑脸仍然盯着明都,它的双手一起用力,拧着脑袋转了一整圈,血呼拉茬的断口还淌着血。
它把脑袋递到明都面前,面具脸仍然笑着,很有礼貌地说:“您要验验货么?”
明都拽着它的头发,把它放到了桌子的一边,“不用了,下一局吧。”
意外地守信啊,看来还不致命。
无头荷官再次开始洗牌,它还换掉了沾了血的白手套,纸牌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
“这一轮您想赌些什么?”
明都想了想,“你的双手吧。”
一边的面具头笑得张扬,非常自得的模样,“好的好的!我喜欢您!灵活的双手才是荷官的命,您真有眼光!”
“谢谢,发牌吧。”
明都也很有礼貌。
纸牌推到了她面前,明都翻开看了一眼,两张Q,还行。
无头荷官面前的一张明牌是K。
面具脸也看到明都的牌了,脸上不动声色,“您还要牌么?”
“不要了,开牌。”
无头荷官翻过了那张暗牌,面具脸上的线条也挤出了泪水的形状,一张红心9。
它丧气地说:“您又赢了,客人,愿赌服输。”
说着就要用纸牌切断自己的手,明都抬手制止了它。
“这么诚信?”
面具脸的表情变成了愤怒的模样,它愤愤不平地说:“我才不会出老千!愿赌服输!”
荷官的咒力核心就在手腕上,既然输给了她,也没别的好说的了。
这次的任务实在轻松,还好不是甚尔那家伙来啊。
明都将它的手单独装到了背包里,剩下的部分团成了团临时装到了咒灵收容器里。
临走前明都还找到了被它杀死了两个人,都变成一块一块的了,索性找来了两个纸箱放一下。
生得领域随之崩塌,明都轻巧地落在了楼梯的拐角处,抬眼愣在了原地。
“你们在干嘛?”
现在是9点10分,距离她进入生得领域也不过10分钟。
楼梯上新来了几个打手,方才提醒她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被打手按在地上,另外两个追着来的打手正在被服务生训话。
服务生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惊喜道:“您回来了?!”
“嗯。”
明都将两个纸箱放到地上,湿哒哒的,血都流出来了。
“这是之前失踪的两位。”
纸箱里的尸体死相实在太过凄惨,在场众人纷纷被震撼,呆滞在原地。
地上一身牛劲儿的少年猝不及防地挣开了打手,扑到了纸箱边上。
“爸爸……”
看着纸箱了父亲可怖的死状,他没忍住哭了出来。
服务生只好和明都解释,“之前失踪的打手是他爸,失踪之后他家报了警,来找过几回。您也是知道的,这根本不是我们赌场干的,经理给了他一些钱,实在处理不了。”
“我知道了。这次的是特级咒灵。”
服务生立马会意,言下之意要加钱。
赌场供了一个一级水平的诅咒师,但是他对这事儿也没法子,老板打过招呼,解决了可以谈加钱。
“好嘞,尾款马上打给您。这是您赢来的赌金支票,您收好。”
“嗯。”
从赌场里出来了,明都走在小道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
是那个男生。
“那个、那个,我想来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爸找回来。”
他很紧张,有点结巴地说。
“嗯,没事。”
这个赌场虽然什么脏事都干,但还挺讲义气的,说帮他把他爸烧了,晚点骨灰送他家里去。
所以他就先回家了,出来就看见了明都,跟上来想和她道谢。
明都要走这条路把赢来的钱全部用掉再回家,索性就和他一道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话。
“你家几个人?”
“四个,我,我爸妈,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我妈生孩子之后身体不太好,我爸前几天又出事了,她现在精神也不好了。”
又走过了一个路口。
他指着一个小巷子,“前面就是我家了,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嗯。”
明都鬼使神差地没走,站在原地看他进家门。
“啊!妈——”
房子里传来尖叫声,明都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嚎啕大哭的婴孩,悬挂在客厅里被门外吹进来的风吹动的女人,跪倒在地绝望痛哭的少年。
明都叹了一口气。
*
炼金室。
明都新添置了一张长桌,桌子上铺好了白布,上面摆着中村跃茂的尸体,她研究了两天就把尸体重新收起来了。
虽然是尸体,看起来性质有些特殊,但是放到箱子里都当作物品就没有太膈应了。
大致的信息都搞清楚了。
首先尸体的大脑部分留下了除中村跃茂以外的咒力残秽,明都使用魔法制作了这一咒力残秽的切片进行留存。
再者,基于术式是刻印在身体中的,她发现中村跃茂的术式是类似于隐蔽、潜藏,也就是说那个脑花可以使用被寄生的尸体的术式,因为那天中村跃茂是近乎悄无声息的潜入早纪家的,如果不是触发了明都提前布置好的魔法阵,她都没能发现敌人闯入了。
至于那个脑花是否有分身的能力……现在想来那种奇怪的“闪烁”更像是影视播放器显示不良时的闪屏……是投影么……
明都把这些讯息都告诉了甚尔,基本的信息互通还是很重要的。
甚尔一手抱着小惠,一手举着奶瓶用手背试温以后喂奶,“短时间内那家伙肯定不敢来了,不过这么一出它也知道早纪没事了,这件事暂时先放一边吧。”
敌在暗,我在明。这件事情实在不好解决。
明都:“也是,回头我再做两件魔法道具让早纪带上吧,做个预防。”
“昨天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明都翻着书,随口回答:“我把赢来的赌金给他了,反正是赌来的,本来也是要用完了再回来的。”
父亲既是赌场的打手又是个赌徒,将挣来的钱赌得一干二净,母亲产后抑郁,死了丈夫以后更是失去了求生**,在他回家之前就上吊自杀了,只留下了一个还在喝奶的小妹妹。
18岁的年纪,连高中都没钱读完。
她实在看不下去。
“真是大方啊。”
“那能怎么样。”
小惠吃饱了,“咿咿呀呀”地举着手,想摸甚尔的绿眼睛,甚尔看着那张和他如此相像的小脸不说话。
无忧无虑的小鬼啊,就这样长大吧。
这章没有查的很仔细,回头再修
谢谢杏花雨下又送来的200瓶营养液[亲亲]
二编
修了一下细节,加了三百字,关于虎杖香织的术式有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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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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