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的控制台还亮着冷蓝的光,提姆盯着屏幕上滚动的黑棺线索报告,指尖却无意识地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聊天框里的文字改了第三遍,从“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改成“最近医院附近新开了家三明治店,据说面包是现烤的”,最后又删成“忙完这阵的话,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他当然忙。
上城区的监控还没逐帧查完,杀手鳄巢穴的水渍成分报告刚到阿福手里,布鲁斯又让他整理企鹅人近三年的金属交易记录。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抽空和阿米莉亚说句话”成了比分析□□路线更优先级的事,可能是上次在她办公室喝到的洋甘菊茶太暖,可能是她给小患者画的听诊器兔子太鲜活,也可能是她手腕上那片淤紫总在他脑子里晃,让他想再确认一次“贫血”的说法是不是真的。
消息发出去时,提姆下意识放大了屏幕角落的定位界面,那是他之前送给阿米莉亚的韦恩徽章,里面藏着微型定位器,最初是为了“监控她是否与黑棺接触”,可现在他看定位的频率,早就超过了查案需要。
比如昨天她加班到深夜,定位停在医院不动,他会忍不住让系统调取医院走廊的监控,看她是不是又忘了吃饭;今天她的定位往哥谭城外移,他的心就跟着悬了半寸。
“叮”的提示音拉回思绪。
阿米莉亚的回复带着点歉意的温柔:“抱歉呀提姆,我连续加了两台手术,刚跟院长请了调休,要回巴尔的摩处理点家族的事——最后一栋老宅还没清完,顺便找本祖父留下的《骨科手术图谱》,下周有台复杂的关节置换,想参考下他当年的手术笔记。”
提姆盯着“巴尔的摩”三个字,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那是阿米莉亚长大的地方。
他本该警觉“处理老宅”会不会是和黑棺有关的借口,可视线落在她回复里的“手术笔记”上,又想起她办公室里摊开的病历本,心里那点警惕竟悄悄软了:她连手术方案都要提前查祖父的笔记,怎么看都只是个认真到极致的医生。
“注意安全,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他最终只回了这句,没提自己能通过定位看到她的路线,也没说“巴尔的摩最近不太平”——怕显得太刻意,更怕她察觉到那枚徽章里的小秘密。
巴尔的摩的老宅藏在梧桐树荫最密的巷子里,砖墙上爬满了常青藤,门楣上的“道格拉斯”家族纹章被风雨蚀得有些模糊。
阿米莉亚推开沉重的木门时,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跳着光,空气里混着旧木头的霉味和淡淡的檀香,那是祖父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提姆的监控画面跟着她的脚步移动:她熟门熟路地穿过客厅,避开墙角堆着的旧油画,径直走向楼梯旁的暗门。
暗门推开的瞬间,提姆的指尖顿住了,里面不是普通的储物间,而是间密室:墙面是加固过的花岗岩,中央摆着个刻满花纹的石制祭台,台面上积着薄灰,却隐约能看出“黑棺”的轮廓。
可阿米莉亚像是没看见那祭台似的,脚步没停半分,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抬手按了按第三层的一本厚皮书——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个嵌在墙里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黄铜锁扣的牛皮日记,封面上烫金的家族纹章还亮着。
“她来过这里。”提姆低声自语,放大画面盯着阿米莉亚的动作:她拿日记时指尖很稳,没有丝毫犹豫,连暗格的开关都记得清清楚楚,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可她为什么从没提过这栋老宅?为什么对祭台视而不见?那些“贫血导致的淤紫”,会不会和这密室有关?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可下一秒,提姆的目光又软了,阿米莉亚坐在密室的旧沙发上,轻轻摩挲着日记的锁扣,嘴角带着点怀念的笑。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银钥匙,插进锁孔时,提姆才发现那钥匙链竟是个迷你的听诊器挂件——和她给小患者画的简笔画一模一样。
日记翻开的瞬间,提姆立刻放大画面。阿米莉亚看得很专注,偶尔会皱眉,偶尔指尖会轻轻发抖。他能看清的页面里,十六页上用蓝黑墨水写着:“布莱克喜欢用钝器抵脉施压,伤在桡动脉处,藏在袖口下,旁人只会以为是磕碰”
提姆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和他两次看到的阿米莉亚的淤紫位置完全吻合!还有某页画着的简易金属容器草图,侧面的弧度、顶部的接口,和后巷人影手里的样本箱几乎一模一样!更让他震惊的是某段关于技术的记录:“生物凝胶初代配方可中和骨溶解酶,关键在交联剂的比例,黑棺想要的是缺陷版,他们要让哥谭的骨头变成可控的武器”
骨溶解酶!达米安之前在企鹅人保镖身上看到的伤口,不就是溶解状的吗?可更多页面上的文字,像是乱码一样,弯弯曲曲的符号看不懂,有的还被墨水晕开,只能隐约看到“实验”“保护她”几个零散的词。
阿米莉亚盯着那些乱码,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无意识地摸向领口,她从里面拉出一条细银链,坠子是个小小的家族纹章,和日记锁扣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她把纹章贴在乱码页面上,可没什么反应,只好又翻回之前的页面,反复看着“布莱克”“金属容器”的字眼,眼神里满是困惑。
过了一会儿,阿米莉亚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拨通了一个号码。提姆立刻让系统监听(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控制不住想知道她要联系谁),电话接通后,传来阿福温和的声音:“道格拉斯医生?”
“阿福先生,抱歉打扰您。”阿米莉亚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我在整理祖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有些关于技术和……一些人的记录,我看不懂。祖父生前说过,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韦恩家的人帮忙,您知道布鲁斯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吗?我想把日记带给您看看。”
蝙蝠洞的控制台旁,布鲁斯刚走进来,就听到了这段对话。他看了提姆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对耳麦说:“让她回哥谭后直接来韦恩大宅,我会在。”
提姆关掉监听,心里竟有点莫名的轻松,她主动要把日记带来,说明她没打算隐瞒,那些淤紫、那些秘密,或许真的和黑棺有关,但她不是敌人。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画面里的阿米莉亚收起日记,走出密室,锁上门,转身走向巷口,她要去见谁?
提姆立刻调整定位,跟着她的路线到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透过餐厅的监控,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汉尼拔·莱克特。
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看到阿米莉亚时,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开口时,提姆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米莎,路上累了吧?我点了你喜欢的芦笋汤。”
米莎?提姆飞快地调取阿米莉亚的资料——所有记录里,她的小名都是“莉莉”,家人、同事都这么叫,从没提过“米莎”。这是专属于汉尼拔的称呼?他看着汉尼拔给阿米莉亚盛汤,看着两人低声说着什么,阿米莉亚偶尔会笑,眼角弯起来,像卸下了所有防备,心里竟有点说不清的别扭。
没多久,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是巴尔的摩警局的警长。他看到阿米莉亚,立刻热情地打招呼:“道格拉斯小姐,多亏了你捐的专款,我们的物证室终于能更新设备了!莱克特医生说你今天回来,我特意过来谢谢你。”
“应该的,”阿米莉亚笑着举杯,“能为家乡的治安出点力,我很开心。”
“对了,”警长看向汉尼拔,语气带着敬佩,“下周您就要正式当警局的特别顾问了吧?有您在,我们可放心多了。”
汉尼拔笑着点头,目光落在阿米莉亚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保护欲:“我会尽力,尤其是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提姆盯着屏幕里汉尼拔的眼神,心里的警惕又冒了出来。汉尼拔·莱克特的名声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很强,阿米莉亚是他的学生,又是他带大的,他会不会知道黑棺的秘密?会不会和那些淤紫有关?
直到晚上,阿米莉亚回到老宅,提姆的目光还没从监控上移开。他看着她走进卧室,脱掉外套,就在这时,提姆的呼吸突然停了。
屏幕里,阿米莉亚的白大褂滑落在沙发上,里面的衬衫也被她随手脱掉,露出的胳膊、肩膀、甚至腰腹上,全是深浅不一的淤紫和伤痕。
有的是大片的青灰色,像被重物碾压过;有的是细长的划痕,结了浅褐色的痂;还有几处是不规则的钝器伤,和日记里“布莱克用钝器抵脉”的描述完全吻合。
之前他看到的,只是她手腕上那点最浅、最容易藏的伤,可现在,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铺满了她的皮肤,像一张狰狞的网,把她温柔的外表下的痛苦全露了出来。
“该死。”提姆猛地攥紧鼠标,指节泛白,屏幕都跟着晃了晃。他之前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和黑棺勾结,还在借口“查案”监控她的行踪,可现在才知道,她一直在隐藏的不是秘密,是遍体鳞伤的痛。
那些“贫血导致的淤紫”,根本就是谎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布莱克是谁?和黑棺有什么关系?监控里的阿米莉亚背对着镜头,站在窗边,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一道深紫伤痕,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自己。
她没哭,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里满是疲惫和隐忍。提姆再也坐不住,抓起外套就往蝙蝠洞外走。
布鲁斯看到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去哪?”
“去巴尔的摩。”提姆的声音有点发紧,“阿米莉亚她……”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可语气里的着急,是蝙蝠家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那不是“调查嫌疑人”的警惕,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早已超越“查案”的在意。
布鲁斯看着他的背影,没阻止,只是拿起阿米莉亚的资料,目光落在“汉尼拔·莱克特教父”那行字上,眼底多了几分深沉。他拿起耳麦,对达米安说:“查一下巴尔的摩的‘布莱克’,重点查和道格拉斯家族、黑棺有关的人。”
夜色里,提姆的车飞快地驶出蝙蝠洞,他盯着导航上阿米莉亚老宅的位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见她,要知道她到底在隐瞒什么,要弄清楚是谁把她伤成这样。
而老宅里的阿米莉亚,还不知道提姆正在赶来。她把日记放进枕头下,轻轻抚摸着项链上的家族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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