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退休”生活结束了。
林氏中餐店的经营逐渐步入正轨，成为了这条街上一个颇受欢迎的存在。但林的另一份“工作”并未停止。莎拉带来的“大老板”们的委托，酬金丰厚，她无法完全拒绝。尤其是在投入了几乎所有积蓄开店之后，她需要这些灰色收入来维持餐馆的运转和必要的“特殊食材”储备。
夜色再次成为她的掩护。只是现在，她出门前会仔细清洗掉身上的油烟味，换上毫无特征的深色衣物，并且更加警惕。
这一次的现场在东区一个废弃的纺织厂。冲突的规模不大，但足够血腥。林赶到时，只剩下弥漫的血腥和死寂。她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开始评估、搬运、准备进行那套早已熟练的流程。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始“处理”时，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周围**和血腥气的味道，顺着她敏锐过人的嗅觉飘了进来。
是一种……很淡的、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独特体味，混合着某种高级纺织品的味道，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属于年轻人的汗液味道。
有人。
刚离开不久。
或者……还在附近窥视。
林的动作瞬间停滞，全身肌肉绷紧，如同察觉到危险的野兽。她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将感官放大到极致。
听——只有风声穿过破窗的呜咽，以及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声。
看——阴影依旧是阴影，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移动。
但那股味道，像一根无形的线，清晰地指引着来人的方向和留下的微弱痕迹。
她立刻改变了计划。不能在这里进行“处理”，动静太大，风险太高。
她以最快的速度，仅仅将现场明显的血迹和搏斗痕迹进行初步清理，抹去自己的到来痕迹。然后，她扛起那几具冰冷的“材料”，如同扛着几袋面粉，悄无声息地融入厂房外更深的黑暗里。
她没有选择最近的路线返回餐馆，而是凭借对气味源的精准定位，开始在城市屋顶的阴影间、狭窄的后巷里，进行复杂而无规律的迂回移动。她的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落地无声，每一次转向都毫无预兆。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甚至故意停留在一盏坏掉的路灯下，制造了一个短暂的视觉存在，然后迅速消失在一旁堆满垃圾桶的小巷，利用那里浓烈的腐臭气味完美掩盖了自身的踪迹。
她绕了远比平时多一倍的路，最终确认那股独特的气味已经被彻底甩掉，没有再跟上来的迹象后，才谨慎地从餐馆后门返回，将“材料”送入冷藏库，留待明天再用厨房设备“加工”。
……
“干得漂亮，林。”几天后，莎拉来找她，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眼神里带着几分惊叹和……敬畏？“现在圈子里都在传，有个‘幽灵清道夫’，手法干净得连蝙蝠崽都抓不到尾巴。指名想找你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了，价钱也水涨船高。”
声名鹊起。
林接过钱，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掠过一丝不安。名气是把双刃剑，它能带来更多收入和“资源”，但也意味着更高的关注度和风险。今晚那个神秘的窥视者就是证明。
*好在，*她暗自思忖，*这是一个没有库因克（Quinque）的世界。*
她回忆着喰种世界的可怕武器——那些由喰种的赫子制成的、能真正伤害甚至杀死喰种的专属兵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那种专门针对她们这类存在的克制性武器。人类的枪械或许能伤到她，但凭借喰种强大的恢复力，只要不是瞬间致命，她都能恢复。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
*超级英雄……谁又说得准呢？* 蝙蝠侠那些花样百出的高科技装备，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和海神三叉戟，超人的热视线……还有，这个世界甚至还有魔法师和心灵控制者！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异类频出的时代，某种程度上甚至算得上“包容”，但以人类为食的她，从根本上就站在了几乎所有“英雄”和大部分“反派”的对立面。这种“包容”绝不会延伸到她身上。
她只能更加小心，永远藏在最深沉的黑暗里。
……
“他很警惕，而且……反应速度快得不像话。”夜翼迪克·格雷森在蝙蝠洞汇报，语气带着挫败和疑惑，“我几乎刚靠近，他就好像察觉到了。不是通过视觉或听觉，更像是……某种直觉？或者别的什么。我试图追踪，但他的反追踪技巧极高，路线选择非常刁钻，完全无法预测，而且对地形熟悉得可怕，最后彻底消失了。”
蝙蝠侠沉默地听着，全息屏幕上显示着迪克行动路线的热成像还原图，那个代表“清道夫”的光点移动轨迹确实诡异得超乎常人。
“不止是警惕和反应快。”蝙蝠侠低沉地说，“他要么有一个团队在远处支援，通过高精度设备监控周围环境并给他指示……要么，他本身就拥有某种超出常人的感知手段。”
“超能力者？”迪克皱眉，“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更复杂了。”
“可能性很大。”蝙蝠侠调出最近几个月所有异常干净的案发现场地图，它们分布毫无规律，但都在他的活动范围内，“他对我的行动模式似乎也有一定了解，总是在我到达之前完成主要工作并撤离。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他转向控制台前的提姆：“线索追查得怎么样？”
“有很大的突破，但也遇到了障碍。”提姆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的财务流水，“我追踪了几笔流向可疑的、数额较大的现金支付，逆向追查，发现最早几笔较大数额的‘清洁费’，最终源头指向了企鹅人科波派的某个地下钱庄。虽然洗了好几遍，但痕迹还在。”
“科波特。”蝙蝠侠的声音冰冷下来。这符合逻辑，企鹅人经营着哥谭大量的非法生意，经常需要处理麻烦。
“我打算去‘拜访’一下科波特，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蝙蝠侠站起身。
但就在这时，蝙蝠洞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B！阿卡姆紧急警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罕见的急促，“乔纳森·克莱恩（Jonathan Crane）越狱了！警卫报告他释放了大量恐惧毒气！”
稻草人！
蝙蝠侠的动作顿住了。克莱恩的威胁是即时且大规模的，他必须立刻前往阻止，否则会有无数市民受害。
“科波特那边先放一放。”蝙蝠侠瞬间做出决定，黑色的披风扬起，“迪克，提姆，协助我控制阿卡姆的情况，疏散人员，分析恐惧毒气的成分和扩散范围！”
更大的危机迫在眉睫，迫使他对“清道夫”的调查暂时搁置。
……
然而，提姆·德雷克并没有完全放下这个案子。蝙蝠侠的直觉和迪克的遭遇让他对这个神秘的“清道夫”充满了好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欲。
他有一个猜想。这个清道夫对现场的处理如此彻底，甚至到了“洁癖”的程度，他/她是否本身就对气味极其敏感？或者依赖某种特殊的嗅觉来进行工作或躲避追踪？
如果是这样……或许可以做一个实验。
几天后，又一个帮派火并现场被发现。这次规模较小，发生在一个廉价的汽车旅馆房间。GCPD的巡逻车刚刚赶到，拉起了警戒线，法医还在路上。
一个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服、脖子上挂着高级相机、看起来像是哪个富家少爷出来找刺激的年轻人，好奇地试图绕过警戒线往里张望，被警察拦了下来。
“嘿，警官，里面发生什么了？拍电影吗？”年轻人——提姆·德雷克，用了一种稍微夸张、带着点鼻音的腔调，和他平时的说话方式截然不同。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点点莽撞。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喷了简直能熏死人的古龙水，浓郁得几乎形成可见的香气云团，把他自身原本的气息彻底掩盖。他走路的姿态也稍微改变，显得更松散和毛躁。
“无关人员退后！警察办案！”警察不耐烦地驱赶他。
“哦，好吧好吧……”提姆故作失望地耸肩，慢吞吞地后退，眼睛却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些最容易观察现场却又不易被察觉的阴影角落。
他的出现和身上的浓烈香气，显然也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在汽车旅馆对面一栋老旧公寓楼的消防楼梯阴影里，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林微微蹙眉，看着楼下那个举止略显浮夸、香气熏天的年轻富家子。那股浓烈到刺鼻的人工香味严重干扰了她的嗅觉，让她感到一阵不适和警惕。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本身就透着诡异。
她原本打算等警察初步勘察离开后再潜入进行深度清理，但现在看来，需要更加小心。
她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准备放弃这个现场，或者至少推迟到凌晨之后。
然而，就在她移动的瞬间，楼下那个看似注意力全在警察身上的年轻人，眼角的余光似乎极其隐晦地向上瞥了一下。
动作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但林捕捉到了。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被发现了？*
不，不完全是发现。更像是一种……试探。
她不再犹豫，身影如同消融的黑暗，瞬间从消防楼梯上消失，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个突然变得危险的区域。
楼下，提姆·德雷克收回了目光，脸上那副富家傻小子的表情慢慢收敛，变得若有所思。
他刚才似乎感觉到……楼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非常快，非常轻。
而且，在他身上浓烈香味的刺激下，那个存在似乎……离开了？
这印证了他的部分猜想。
这个“清道夫”，果然对气味异常敏感。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触摸到了那个幽灵的衣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