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安全屋位于哥谭东区一栋不起眼的老式公寓楼顶层。他打开厚重的防盗门,侧身让安雅先进。
屋内的空间比安雅预想的要大得多,也比他们几年前在哥谭同居时住过的任何一个安全屋都更显……生活化。
客厅宽敞,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头罩,从最初简陋的药丸头款到后期功能齐全的战术型号,像是一面无声的功勋墙。
靠近阳台的地方,立着一个巨大的多层猫爬架,旁边还放着一台看起来相当专业的猫咪跑步机,上面还飘着不少猫毛——显然Jay猫很喜欢光顾它。
客厅另一面墙上则是密密麻麻、用图钉和红线连接起来的线索网络。中心是她的照片,旁边贴着“雪鸮”的行动报告、神盾局的标识、以及各种剪报和打印出来的资料。
安雅走到墙前,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杰森一眼。
杰森被她看得耳根发热,咳嗽了一声,指着猫跑步机说:“那个……我去把这玩意儿搬下去,到时候给Jay猫带回家用。”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走向阳台,留下安雅一个人在客厅。
安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弯了弯。她明白他的心思——他希望她看到过去两年里,那个失忆的、却又本能般追寻她痕迹的杰森·陶德,但真被她看到了,这家伙又觉得脸上挂不住,只好找个借口溜走。
她没有戳破,转而仔细地浏览起墙上的线索网络。大部分内容集中在她在神盾局时期的公开或半公开活动,信息零散但方向准确。她顺着红线的指引,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电脑屏幕还处于待机状态,墙上的线索更加琐碎。她又踱步走进卧室。
卧室的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那张床对于杰森这样体格的人来说,显得有些小了。而且,靠左侧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浅浅的凹陷,显然床的主人长期习惯睡在左边,将右边空了出来。
安雅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床头的墙壁上。这里的纸张更新,内容却追溯到了更久远的过去。有她作为芭蕾舞团首席初次来到哥谭时,报纸上登出的演出宣传照;有她在某场上流社会的舞会上,与任务目标翩翩起舞时被监控捕捉到的模糊截图……
还有一张照片被钉在床头附近……看起来还是少女的她穿着简单的便服,随意地靠在一辆老旧房车前。
安雅伸手,将那张房车前的照片摘了下来。照片背面,熟悉的略显潦草的红色笔迹写道——“雪鸮”。
她并不意外杰森能拿到这张照片。那是她从红房子“毕业”后的第一个独立任务。她化名海德薇,与另外两个各怀鬼胎的雇佣兵伪装成一个临时家庭,目标是MI6特工护送回英国的一位科学家。
具体的过程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结果是:她杀了MI6特工,又干掉了想黑吃黑的同行,最后一个雇佣兵识趣地退出了争夺,她顺利完成了任务。
那个手脚不干净的MI6特工……她当时并不理解他那些逾矩的小动作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过来,也明白了为什么MI6会慷慨地将雪鸮这个代号送给她。
“嗨。”
杰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出神。他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她。
安雅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杰森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有时候,我真的感觉挺无力的。我想帮你……把那些曾经让你难受的垃圾都清理干净。可等我查过去才发现,你已经把事情做完了,该死的人都死得干净利落,让我无从下手。”
他顿了顿,看向安雅的眼睛,语气认真:“你并不喜欢‘雪鸮’这个代号,是吗?”
安雅想了想,缓缓说道:“并不是不喜欢,而是……我时常觉得,‘雪鸮’并不是我。她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个漂亮的的洋娃娃、一台机器……”
“后来神盾局沿用了这个代号,但那也仅仅是个代号。我是红房子出身的寡妇,是杀手,也是间谍、特工。但我更是个……幸存者。”
她把照片放在杰森宽大的手掌中,语气平静:“所以,你可以放宽心,不用为这些过去多想。”
“但那些事仍旧发生过,不是吗?”杰森握紧了照片,指节有些发白。
安雅反问道:“你也曾死去过,不是吗?”
杰森怔住,随即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的额头轻轻靠在一起。他抱着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问:“所以你才为我准备了那管血清?因为……我仍然是个受害者?”
“我没想那么多,”安雅靠在他肩头,声音很轻,“只是觉得你需要。”
她在杰森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补充道:“而且,说不定很快就能用上。”
杰森一愣,正想问她是什么意思,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尖锐报警声!
***
小丑久违地越狱了。
说实话,连哥谭警局都快记不清他上次在外面活动是什么时候。
小丑帮早已分崩离析;哈莉·奎因拿到了阿曼达·沃勒的特赦令,跟毒藤女搅在一起,甚至还和蝙蝠系义警一起行动;笑点不知所踪;前段时间冒出的那个自称“小丑之女”的疯子也被红头罩捞走最后销声匿迹……
留在阿卡姆的小丑变得越来越沉寂,那标志性的疯狂大笑也少了,惨白的脸上甚至开始浮现出岁月留下的刻痕,令人惊讶原来这个恶魔般的存在竟然也是人类,而且也会老去。
追踪越狱的小丑并没花太多时间。蝙蝠侠找到他时,他正独自坐在废弃的港口游乐园里,那辆锈迹斑斑的过山车停在轨道的最高点。小丑面对着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海面,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地笑着说:“噢,你来啦,老朋友。”
他扭过头,那张惨白的笑脸对着蝙蝠侠:“我猜,现在正有人拿着枪瞄准我的心脏?你的某只小鸟,或许正在下面布置炸弹,准备把我彻底炸上天?”
远处,巨大的摩天轮顶端,安雅的确架着一把狙击步枪,十字准星稳稳地套在小丑的头部。停靠在旁边的海盗船阴影里,红头罩肩扛着RPG,同样瞄准了过山车。夜翼站在过山车的检票口,红罗宾提着长棍立在一旁。
甚至芭芭拉也没有坐在神谕的指挥席上,而是作为蝙蝠少女,出现在不远处的旋转木马旁,静静望着这边。罗宾达米安则如同真正的幽灵,隐匿在未知的角落。
蝙蝠侠低沉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小丑。”
“是的是的,”小丑咯咯笑起来,声音带着一种怪异的虚弱,“我感觉我越来越没力气了,这真可怕,不是吗?原来疯狂也会衰老,混乱也会消亡……这实在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一天,只有蝙蝠侠,但没有小丑?!这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蝙蝠侠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但这一次,我不会阻止你。”
小丑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为什么不呢?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他从肮脏的病号服里抽出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刀,语气夸张,“噢,你太令我伤心了,蝙蝠,我太伤心了……”
“最后警告你一次,”蝙蝠侠上前一步,“别这么做。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小丑疯狂大笑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这辆过山车,停在最高点,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它会向前,还是向后?”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小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一股混合着绿色雾气的鲜血喷溅而出,蝙蝠侠迅速扯起披风遮挡。
小丑一边咳血一边大笑:“你无法阻止我!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世界都将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们头顶,“砰”地炸开了一团红色的气雾。紧接着,第二团、第三团……蝙蝠少女操控着小型无人机群,将更多的红色解毒气雾被精准地投放在过山车周围。一接触到这些晶莹的红色气雾,绿气就像烈日下的雪,迅速消融了。
蝙蝠侠放下披风,黑色的面具下他没戴任何过滤器,但眼神也不像小丑预想中那样的疯狂或痛苦。
小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做了什么?!你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蝙蝠侠凝视着他,缓缓说道:“你是哥谭混乱疯狂的一面。而现在,哥谭已经不需要你了。这座城市……她在慢慢康复。没有人会因为‘糟糕的一天’而彻底堕落,因为在那之前,会有无数双手将他们拉起。”
小丑瘫倒在过山车的座椅上,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襟,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这一定是个笑话……一个烂透了的笑话……”
蝙蝠侠按下通讯器:“让GCPD把救护车一起带来。”
夜翼轻快的声音立刻在频道里响起:“好的,让我看看……啊哦,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市中心那边大堵车,警车全堵路上了!”
蝙蝠少女紧随其后:“噢,哥谭各个医院的线路也爆满,看来今天的病人有点多,救护车和急救直升机似乎……都不大够用呢。”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投向地面。
红罗宾冷静地说:“我想我可以安排蝙蝠车或者蝙蝠战机送这位可怜的小丑先生去医院,但是……”
搅局者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夸张的惊讶:“哎呀!阿福说战机在漏油!噢我的天哪!GCPD的直升机好像也故障了?”
红头罩懒洋洋的嗓音最后响起:“真抱歉,我一不小心手痒撬了蝙蝠车的轮胎。哦不,夜翼摩托、红罗宾摩托、罗宾摩托的轮胎,好像也都被我一不小心撬掉了。”
蝙蝠侠沉默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刚想开口,通讯器里传来了罗宾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他:“父亲,小丑咎由自取。”
蝙蝠侠站在原地,这是几年前,小丑将自己砸进电梯井里后,他对杰森说过的话,现在又被达米安抛还给了自己。
黑色的披风在海风中微微拂动,蝙蝠侠看着面前座椅上那个曾给哥谭带来无数噩梦的小丑,看着他胸口不再涌出鲜血的伤口,看着他逐渐涣散、最终失去所有光亮的眼睛,以及那张凝固着惊愕与不甘的惨白笑脸。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他对着通讯器说:“便士一,记录,目标已无生命体征。”
便士一:“已记录。顺便说一下,我擅自烤了蛋糕,准备了潘趣酒,因为我觉得今晚家里可能会有一个派对,对吗?”
最开始的设计是让还不太懂事的安雅去开个枪杀了小丑,然后再离开蝙蝠家,开启后续剧情,但那样就太简单了。小丑应该消亡于哥谭的改变,而不是单独一个人的手笔
***
完结倒计时,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么[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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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The Surviv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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