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达米安怎么挣扎，屏幕再度亮起，而且画面直接给到达米安在泰坦塔内的房间——这很好分辨，因为除了他没人会把刀挂墙上。
达米安：“不——”
眼看着他就要冲上去，迪克灵活的一个反绞，把达米安压制住，嘿嘿笑道：“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啊小D。”
屏幕中，看上去比现实中年长几岁的达米安正靠在他的床头。他的身量抽长了些，面部轮廓褪去了孩童的圆润，显露出少年人的清俊。他手中拿着一块软布，正专注地擦拭着他的武士刀，动作熟练轻柔。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然而，还没等床上的达米安说进来，门锁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打开了。
更让屏幕外观众挑眉的是，靠在床头的达米安对此没有丝毫愤怒或惊讶，他只是抬眼看了看门口，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不请自入，一切本该如此。
迪克、杰森、提姆三双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嘴里发出看好戏的“哦~”声。
只有达米安在看清屏幕中那个自己的大致年龄后，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他冷哼一声，试图挽回尊严：“看清楚了吗？这可不是我！年龄根本对不上！”
提姆慢悠悠地开口：“重点不在于这是不是现在的你，达米安。重点在于，在你拼命不想让我们看的时候，你的行动——比如刚才试图杀迪克灭口的激烈反应——已经代替你承认了某些恋情的存在。”
杰森也嗤笑一声，落井下石：“就是，跟谁愿意看你这种小学生恋爱似的。我们只想看笑话，懂？”
迪克反而说：“你们别这么讲，小D还是很可爱的，尤其是当他……”
迪克的话没说完就断了，当他看清屏幕中走进房间的那道身影时，剩下的词变成了一句充满迷惑的喃喃：“……等等，我怎么感觉我的记忆有点混乱？渡鸦……变小了？”
走进房间的正是渡鸦，但她没有穿着众人熟悉的深蓝色斗篷，而是一身深色常服——连帽卫衣搭配着百褶短裙和长靴，看上去只是一个气质沉静的哥特风少女，而且面容确实显得比他们认知中的要稚嫩些，与屏幕中的达米安年纪相仿。
杰森也说：“奇怪，我怎么记得渡鸦比恶魔崽子大几岁？难道我们的记忆又出问题了？”
提姆的关注点更刁钻：“我比较好奇另一点。从之前的放映来看，我们的梦境要么无逻辑的发散，要么是现实经历的回放。但达米安这个……”
他指了指屏幕中自然地在达米安床尾坐下，并开口询问他周末安排的渡鸦，“……这种场景细节完整、逻辑自洽、且与已知现实仅存在微妙出入的场景，更像是经过精心构建的。他是怎么‘看到’或者说‘幻想’出这种内容的？”
达米安紧闭着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杀人的目光瞪着提姆。
迪克不怀好意地笑着：“小D？”
杰森做了个鬼脸：“噫——所以这其实是你小子的脑内幻想？”
提姆很乐意再补一刀：“据我观察，达米安更像是会把自己的想法用画笔记录下来的人。他自从加入少年泰坦后，可是用完了好几个速写本了。内容嘛……我没看，总之有不少人物素描。”
达米安冷静地开口：“等我醒来，我发誓，我要杀了你们。尤其是你，提摩西·德雷克。”
提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浑不在意：“好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屏幕中，床上的达米安已经放下了擦好的武士刀，将它靠在床头柜旁。他换了个姿势，主动拉近了与坐在床尾的渡鸦的距离，坐到她身边，穿着袜子的双脚踩在地毯上。
两人并排坐着，姿势相同，这么一对比，能看出此时的达米安比渡鸦高了半个头，同样穿着常服的两人，并肩坐着看上去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上帝啊！” 杰森怪叫一声，夸张地用手捂住眼睛，又从指缝里偷看，“他们要亲了吗？我是不是该把眼睛捂上？”
迪克紧紧盯着屏幕，嘴上分析道：“根据我的经验，这里的达米安，八成还没告白，还处于暧昧阶段。”
提姆点头表示赞同：“这一点倒是很符合现实——傲娇导致行动滞后。”
“你们可以闭嘴了！” 被迪克用关节技压制住的达米安再挣扎起来，恼羞成怒的吼道。
屏幕里的达米安并没有回答渡鸦关于周末安排的问题，而是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尼米亚生了小狮子，你还想不想去动物园看看？”
闻言，一直表情平淡的渡鸦，眼睛明显亮了点，她立刻点头：“想去。”
接着，屏幕中的达米安脸上，露出了一个让所有观看者都感到十分陌生且难以置信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傲慢、讥讽或杀气，只有纯粹的、温暖的，甚至带着点少年人腼腆的欣喜。
“噢——！！！” 迪克兴奋地大叫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家养的含羞草终于开了花，“这一定是达米安给自己安排的告白计划！动物园！小狮子！完美约会场景！”
杰森又喊了一声上帝，尽管他根本不信：“迪克，你和星火作为泰坦的大家长，就没跟这些未成年孩子们说清楚，让他们别被‘我家猫会后空翻’、‘动物园狮子生崽了’这种老掉牙的理由骗走吗？！”
提姆语气悠悠：“人家心甘情愿被骗，有什么办法呢？”
迪克立刻反驳两个弟弟：“这哪里是骗？！这明明是纯爱！是青春！是美好的爱情萌芽！”
杰森和提姆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杰森：“我要吐了。”
提姆：“我也是。”
达米安已经脸色铁青，一般是气的一半是急的，但他知道在力量上他无法挣脱迪克的压制，他必须想办法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将火力引向一个他们更感兴趣、更能引起内部混乱的目标。
达米安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既然你们都要吐了，为什么还要死盯着我不放？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点更有意思的东西吗？比如——”
他目光四处撇，很快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关于父亲！比如，谁才是蝙蝠侠心目中最棒的罗宾！”
一直没出声、几乎跟背景板无异的布鲁斯，听到这句话后，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嘴角微微抽动。
果然，达米安话音刚落，迪克杰森提姆这三只已经成年的前罗宾鸟，就像闻到肉味的狼，三双目光炯炯的眼睛，唰地全部聚焦在布鲁斯身上。
屏幕中，达米安和渡鸦已经来到了动物园。达米安显然与这家动物园关系匪浅，他带着渡鸦直接进入了不对普通游客开放的狮子保育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两人换上制服，进入了母狮尼米亚和它刚睁开眼睛的幼崽们的活动区。
渡鸦显然非常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吸引它们。达米安则站在她身边，像撸一只温顺的大猫一样，手法熟练地抚摸着母狮尼米亚下颌，画面温馨得近乎不真实。
现实中的达米安松了口气——他的计策成功了。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屏幕上那岁月静好的动物园约会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钉在布鲁斯身上。
提姆第一个开口，冷静指出事实：“这是达米安的阴谋，但他成功了。”
迪克也扭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布鲁斯：“小D的确成功了。布鲁斯，说实话，我还真想知道，在你心里，谁才是最棒的罗宾？”
杰森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反正我也懒得看达米安的剧本。所以，老头子，你就没什么想表示一下的吗？趁着这个机会？”
布鲁斯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就听见提姆善意地提醒：“别试图转移话题，B。”
迪克也善意地说：“我们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布鲁斯。我们只需要你说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杰森忽然笑了声，说：“或者不用他说也行，我想我大概猜到这破屏幕的运作方式了。它不是按什么固定顺序播放的，而是依靠观众的意志——就跟安雅的能力差不多。只要我们集中注意力，去想我们想看的东西，意志力达到某个阈值后，屏幕就会播出我们想看的内容！”
此言一出，本来还在庆幸注意力被转移的达米安也被吸引了。他也转过头，眯起他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绿眼睛，紧紧盯着布鲁斯：“我相信，我就是最棒的罗宾。对吧，父亲？”
布鲁斯此刻被四双眼睛牢牢锁定，感受到了真实存在的压力……
“啪嚓”——屏幕应景地黑了下去，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关心它了。四只罗宾鸟的目光如同实质，恨不得从布鲁斯紧抿的嘴唇里撬出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必须写着自己的名字。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试图稳住局面：“孩子们，先冷静一下……”
“布鲁斯，”迪克打断他，微笑道：“你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回避得够久了。”
提姆乐得添乱：“如果你实在无法选出最棒的那一个，也可以选出你认为最聪明的罗宾、最强大的罗宾，以及……你最喜欢的罗宾。端水也要端得实在点，不是吗？”
杰森嗤笑一声：“你对他太客气了，小红。要我说，我们就该直接用意志力打败老头子，逼屏幕放出答案！”
达米安抱着手臂，小脸严肃：“史上第一次，我同意陶德的话。”
四个罗宾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
迪克沉声宣布：“我们要看——蝙蝠侠最喜欢的罗宾是谁。”
杰森、提姆、达米安异口同声：“附议！”
在四股强大的意志力又或是执念的驱动下，漆黑的屏幕开始泛起朦胧的、不稳定的光芒。四人立刻齐刷刷地扭头，满怀期待地看向屏幕。
布鲁斯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提醒道：“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杰森盯着屏幕不回头：“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好主意，但对我们这些罗宾来说？啊哈！死前要是得不到答案，我们在墓里躺着也不安稳！”
迪克也幽幽地说：“布鲁斯，当你决定把我的罗宾代号交给杰森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提姆语气轻松：“我本来并不在意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达米安确实激发了我的好胜心。”
达米安立刻反唇相讥：“别什么都怪在我身上，德雷克！你弱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有，你们要是这么想当罗宾，我不介意在继承蝙蝠侠身份后，多收三个罗宾。反正我不在意罗宾的年龄，只在意他们是否足够强大，能跟上我的脚步。”
达米安的暴言立刻引来了三个前罗宾一致的不屑冷哼和白眼。布鲁斯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额角更痛了。
屏幕上，那朦胧的微光逐渐扩大、变亮，勾勒出一个类似玻璃罩子的轮廓。
杰森兴奋地一锤大腿，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这是我的罗宾制服展柜！”
迪克仰天长叹，语气充满了不甘：“可恶！我就知道！犯罪巷限定罗宾比乖孩子罗宾有特色多了！”
提姆耸了耸肩：“好吧，只要不是达米安，我都能接受。”
达米安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对着布鲁斯怒道：“陶德有什么好？！他蠢到把自己弄死了！父亲，你的评判标准令人质疑！”
迪克&杰森&提姆：“嘿！”
然而，屏幕中的光线越来越亮，画面越来越清晰。那个一开始被杰森认为是玻璃展柜的东西，现在看清楚了——它太小了，而且形状不对。
迪克皱起眉头，身体前倾：“等等……这好像不是制服展柜。”
杰森也眯起眼：“玻璃太薄了，这更像是个……罐子？”
提姆狐疑道：“这怎么像个果酱罐头？”
这时，屏幕中镜头缓缓下移，聚焦在罐头瓶子里面。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不是罗宾制服，也不是什么果酱，而是……
一只粉蓝色的、软乎乎的海星。
一只，穿着迷你版罗宾制服的，肚子上有只眼睛的……海星。
达米安指着屏幕：“这不是那种会控制人思维的外星海星吗？！”
迪克尖叫出声：“它怎么穿着罗宾的衣服？！”
杰森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它怎么还被人抱在怀里……等等，这个黑色凯夫拉纤维……”
提姆猛地扭头，看向布鲁斯，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控诉：“B！你偷偷养了一只外星海星？还给它穿罗宾制服？甚至把它抱在怀里？！”
屏幕中，抱着那只粉蓝色罗宾海星的，正是身穿蝙蝠战甲的布鲁斯。他用那经典的蝙蝠侠低音炮，对着怀里那只眨巴着大独眼的海星，充满父爱地说了一句：“Good job, my son.”
那只海星罗宾则欢快地回应了一声：“Dad!”
达米安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布鲁斯咆哮：“父亲！你让一只外星海星叫你Dad？！”
“而且他还叫它Son。”杰森开始在沙发上四处摸索：“我受不了了，我枪呢？我的撬棍呢？！”
迪克仿佛灵魂出窍，喃喃自语：“你说……它是你有史以来最爱的罗宾……布鲁斯，有史以来……最爱的……罗宾……”
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位罗宾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提姆看着脸色铁青、试图解释却又无从开口的布鲁斯，缓缓摇头：“……还不如一开始就端水呢，布鲁斯。”
罐罗：Dad~~~[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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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1：梦境放映厅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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