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露水落在黑面具脸上。
他眼皮抽动着睁开，头顶上是只有艾莉森能看到的状态栏：
【植物市民状态】
光合作用效率：15%（建议晒太阳）
根系水分健康度：20%（濒临枯萎）
当前情绪：
羞愤欲死（天呐！我怎么做了那样丢人的事！）
愤怒（不相信自己居然被人戏耍）
“看看这是谁？”
企鹅人科波特的声音立刻在一旁响起。
黑面具扬起发绿的头：“企鹅人？不是都说你已经被抛尸哥谭湾了吗？……等等，你这是什么造型？”
企鹅人正跷着二郎腿坐在黄金马桶上（为什么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画笔在一片空白画布上涂抹——
那幅《黑面具の陨落》已经完成大半，画中的他浑身开满小雏菊。
黑面具目光游移，而后很快得出结论：“科波特......！你这只拔了毛的企鹅，原来是你搞的鬼！”
怪不得！
原来这家伙的失踪就是故意为之，而他自己就是那个一头跳进陷阱的蠢蛋！
是从什么时候布下的局？失踪之前？半个月前的交易纷争？
还是从那个提供翡翠药剂的神秘人找上自己就开始了？
“省省吧。”企鹅人用画笔戳了戳他新长出的气根——没错，植物市民可能会发芽——发出肆意的嘲笑：“你现在连我鱼缸里的水藻都比不上，至少它们不会把自己蠢到裸奔。”
黑面具脑袋上情绪气泡更新：【尴尬 10】
“你到底想做什么？”黑面具愤恨的看着他，试图让自己行动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的不像话。
而在大脑中，还有一种强烈的**——我要晒太阳！（什么鬼？）
于是黑面具又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报应。”企鹅人手握画笔笑得异常奸诈：“而现在，你也要来到这里与艺术为伴了~”
企鹅人很满意。
也许人类都是这样——
如果倒霉的只有他自己，他会不服。
但如果和别人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还要好上不少，那就能消除大部分不满。
更何况……比自己倒霉的，还是老对手呢？
“也？”黑面具眯起眼睛，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信息。
再回头看看企鹅人，虽然坐在一个黄金王座造型的马桶上——但那也是马桶啊！
而他身旁——有二十多个纹身打手，每个人看上去都如同被树妖吸干了精气，正在毫无生机的机械性完成绘画工作。
在看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如同围栏一般将这么多人圈禁了起来……看看这诡异的场景！
“哈哈！”他发出大笑：“哦~少故弄玄虚了科波特，看来我们的艺术大师也逃不出画框啊！你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对吗？你也是被下套关进来的！”
“闭嘴吧！我最起码没有惊天动地的在哥谭花园裸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需要我给你找点叶绿素精华吗？盆栽宝宝？”企鹅人咬牙切齿的回嘴。
“啊哈哈哈！懦夫！叛徒！孬种！”黑面具绿着脸嘲讽道：“你个只能坐在马桶上休息的家伙没资格嘲笑我，如果我是你，来的第二天就脱困，并且把胆敢冒犯我的家伙吊在码头上了！”
企鹅人闻言表情十分精彩。
脑袋上的情绪气泡也更新成了【愤怒 3】，他尖叫着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片刻后，企鹅人鼻青脸肿的看着自己的画，上面糊了一大堆颜料，已经不成样子。
“我的画！”企鹅人尖叫起来：“你知道这一幅有可能评到‘完美’品质吗？！”
“安静，大画家。”黑面具学着科波特之前的腔调，“一幅画而已，你真的被调成这样了吗？”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时机来了！
企鹅人抹掉脸上的颜料，眯起眼睛低声说道：“说到这个……”他压低声音凑近黑面具，“你现在是植物生命，难道不能……？”手指在背后比划逃跑的手势。
黑面具默契的压低声音，“怎么做？”
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作为曾经威震一方的地下大哥，他们都有这个认知。
“那个探测藤会看管我们，但，可不会攻击植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企鹅人悄悄掀开画板，下面有一副简笔逃跑路线图，“看清楚了吗？我上次偷偷记录下来的，你要走地下水管！艾莉森的检测系统没覆盖东侧的排水管道，那边是韦恩庄园的方向。”
墙外一百米外，毒藤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修剪玫瑰刺的动作微微停顿。
“继续。”黑面具干巴巴道。
企鹅人快速交代：“周二凌晨灌溉系统换水，这个藤曼会有大约17分钟左右的休眠期，只多不少，它很爱偷懒的，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从下水管道——”
“——下水管道？像阴沟老鼠般爬出去吗？”黑面具冷笑，但又略带一种微妙的试探：“你失踪了这么久，之前就没想过试试？”
“你根本不懂！”科波特压低声音但依旧能听出来崩溃：“门口那株长了眼睛的藤曼会自动攻击！哪怕我能破解这个该死的魔法，也会被它拦住！”
“……”并不知情的黑面具顿了顿，疑惑道：“所以你失踪的这几天真在画画？”
哪怕是被绑架了，也不用这么乖巧吧？
你地下老大的傲骨呢？
科波特闻言面目狰狞——
这个新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他的苦！
他突然抬起一只胳膊，露出一直在颤抖的手臂，“看看这个！这该死的魔法没办法抵抗！你知道我每天要画多少幅吗？！没有尽头，老兄！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
黑面具挑了挑眉，虽然他本能的感觉有点鄙视企鹅人了，但缺乏光照和水分的感觉也让他浑身不自在：“好吧，我给自己留了后手，十七分钟的窗口期足够我离开了分钟，加上你的情报——”
“——和我的植物侦查能力。”毒藤女隔着一堵墙腾空而起，从外面俯视着嘀嘀咕咕的两个家伙，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你们不会以为能抛下我吧？我也要离开这儿。”
呆.JPG
企鹅人讪讪笑了起来：“当然，亲爱的帕梅拉。三头同盟，就像当年对付蝙蝠侠那样。”
三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假笑着。
“成交。”
——才怪！
——能合作顺利才怪！
交叉骨醒了，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的小把戏够拙劣。”
低沉的嗓音传来。
蝙蝠侠也从阴影中显现。
“省省审讯技巧吧，蝙蝠。”交叉骨撕扯着沙哑的嗓音，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让那只穿戏服的小鸟来，或许还能多问出点什么。”
蝙蝠侠纹丝不动，缓缓道：“钇同位素，对吗？”
交叉骨目光悠然一变，但没说什么。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继续道：“钇同位素，来自格陵兰岛的矿脉，九头蛇曾在那里建立基地。”
“想用地理课吓唬我？”交叉骨冷笑着。
“当时，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矿井坍塌事故。”蝙蝠侠拿出一张记录着当地语言的旧报纸：“不少人永久的埋在了冻土层。”
他微妙道：“我想，你应该有印象？”
交叉骨的眸光闪了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许只是巧合，地下矿井每天都有这样的意外。”他咬着牙说着。
“你是说，每天都有携带九头蛇基因编码的尸体出现在矿井下吗？”蝙蝠侠低沉的嗓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有威慑力。
他突然发难，质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交叉骨一颤，但知道这是对方的审讯手段，什么都没说。
但对方低沉的声音却还在继续，甚至缓缓吐出那个，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正确答案：“在找……被冰封的宇宙之心碎片吗？”
交叉骨听见自己心脏泵出的血液咚咚咚冲刷着耳膜。
不，不，对方知道的太多了……！
此时此刻，他立即启动口腔中的——该死的！我的神经毒囊呢？
“神话故事听多了？”他勉强扯出讥笑，“下次是不是要说我们在找雷神之锤？”
……没找到！他的毒囊也不见了！
交叉骨强行让自己镇定，但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
蝙蝠侠突然不在追问这件事，而是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这是你本应该带给黑面具的能量图谱，对吧？”
他那出一份分析报告，继续道：，“最新款翡翠药剂药剂，与宇宙之心残片的能量相似度……过高了吧？”
交叉骨深吸一口气。
“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人造的伪劣宇宙之心。”蝙蝠缓缓道：“如果我的推论没有错，你们原本选中了黑面具来测试这个新产品？”
“想象力丰富。”交叉骨胡乱应付着，又试图碾碎舌尖的微型通讯器，但不出意外依旧是没找到。
“资料显示，你们的粒子对撞机已经建成了，”蝙蝠侠不紧不慢的继续，“看样子，上周消耗的能量足够冻结整个哥谭湾了……这么快，你们已经准备启动这个东西了？”
他缓缓吐出那句话：“在激活‘宇宙之心’的瞬间——”
“你会看到新世界的曙光。”交叉骨下意识接话，又猛地闭嘴。
该死，这就是九头蛇老是喊口号的弊端。关键时候说出来了吧！
蝙蝠侠的披风阴影笼罩住九头蛇特工：“果然。所以你们成功了？”
“成功激活了会发光的植物人？”交叉骨扯动嘴角，“那确实很壮观。”
既然已经暴露，交叉骨反而放松了不少。
他忍不住愤恨道：“也不知道黑面具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就这样破坏了九头蛇的伟大计划……也许还是没能精确算到计划的所有变量吧。”
“……”
他注意到，蝙蝠侠似乎有一瞬的僵硬。
想要精确算到每一个变量吗？
他望向另一个监控屏里，正在准备出门上班——对，上的还是罪犯的班——的艾莉森，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可能……这就是哥谭的混沌本身？
你们外地人不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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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BUG级市民正在加载哥谭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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