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续集？

65.

“等等，打住！”我猛地比出一个夸张的“暂停”手势，差点碰翻桌上的柠檬水。

鱿瞬间收声，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表情无辜得像只刚偷吃完竹笋的小熊猫。

66.

本来今天的计划是宅在家里巩固集训内容，埋头狂补速写。

结果鱿一个电话杀过来：“出来玩嘛～我猜你今天肯定没心情画画了！”

……好吧，这个理由，我无法反驳。

于是欣然同意。

可当我被她拉到这家新开的DIY陶瓷画坊时，我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跟在家里画画有什么区别！！”我指着眼前光洁的白瓷盘抗议，手却很不老实地捏了捏鱿软乎乎的脸蛋。

嘿嘿，手感真好……

不对！现在不是沉迷捏脸的时候！

我立刻换上严肃表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到底什么阴谋？”

“好吧好吧，”鱿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只是不想看你继续紧张下去了而已。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六年了，你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睡过这么久。”

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整整十二个小时诶！我猜你实际睡得比这还长！以前集训再累你也就睡七八个小时顶天了……”

她放下手，眼神突然变得湿漉漉的，像撒娇的小狗，可语气却意外坚定：“你一碰到大考就焦虑到失眠，这次我绝对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呆着的！”

我望着她，哭笑不得，心里却像被暖流裹住，涨得满满的。

鱿是我相识六年的知心挚友，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她就是我的答案之书，永远知道哪一页写着能让我安心的句子。

67.

“我好像……梦见你推了。”

我话音刚落，鱿握着细笔的手猛地一抖——鲜红的釉料在雪白的瓷盘上划出一道突兀的斜线。

“什么？！此等好事居然让你遇上了！！”她立刻抢救起自己的画作，声音听起来轻松带笑，脸上的笑容也灿烂得毫无阴霾，仿佛刚才的失手只是个小小意外。

握笔的手很快恢复稳定，稳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没开玩笑。”我小声补充。

“我知道呀。”鱿鱼没有停下手中的勾勒，笔尖细细描摹着她推的衣纹，“你说的话，我都会信的，宝宝。”

她突然抬头，冲我丢来一个飞吻，顺便wink了一下。

“我是如此相信着你。”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68.

“你是谁？”

冰冷的机械声突兀地响起，伴随着清晰的上膛声，一个硬物牢牢抵住了我的脑门。

我不知道自己正躺在哪里，只觉得身下触感坚硬而冰凉。

费力地睁开眼，视野摇晃、颠倒——一个戴着鲜红色头盔的男人正倒悬在我的视线里。

等等……这个视角是不是有点不对？

不对！这场面怎么越看越眼熟？！

69.

红头罩在自己的安全屋地板上发现了一个陌生女孩。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地方不再安全了。

他用枪口戳了戳对方的脑袋，没反应。于是摘下手套，探了探颈侧的脉搏——确认只是昏迷，不是死了。

他索性抱臂等在一边，打算等人醒了好审问。

等待的间隙，他开始打量地上的人：亚洲面孔，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普通的休闲服……

总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对着地上的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进了那个【没有Batman】的私人群里。

群里的消息瞬间炸了锅。

【夜翼：？？？】

【夜翼：这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你从哪儿捡到的？】

【红罗宾：等等，我运行一下面部识别……匹配度最高的是……韦恩庄园内部监控？大约三天前？】

【红罗宾：但她看起来一点没变？这不可能。】

【神谕：生物特征数据比对吻合度99.8%，蝙蝠电脑里有她的档案，最新更改日期是三天前。】

【夜翼：B正在赶去的路上。杰森，稳住她，别吓着她。】

【红罗宾：以及，注意安全。未知能量读数再次出现，源头就是你的安全屋。】

杰森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又低头看了看地上刚刚睁开眼、还是一脸茫然的我，烦躁地“啧”了一声。

“倒霉。”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收起了枪，但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起来。”他言简意赅，对我伸出手——虽然表情凶得像要绑架。

“诶？去、去哪？”我结结巴巴地问，完全搞不清状况。

“蝙蝠窝。”他没好气地说，一把将我拉起来，“有些人觉得你看起来很‘面熟’，得回去做个‘售后回访’。”

我：“？？？”

眼熟？蝙蝠窝？韦恩庄园？

等等！这个剧情我好像经历过？虽然不是这个安全屋版本！

丸辣.jpg

做梦续集来的这么快吗？我之前想要续集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过？

不对我联考题库还没刷完啊！！！

我就这样，在一片混乱和懵逼中，被看起来同样很不爽的红头罩“拎”着，再次踏上了前往韦恩庄园的路。

70.

我再一次“光临”了蝙蝠洞。冰冷的空气、仪器运转的低鸣、还有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检测设备……一切都熟悉得让我鼻尖发酸。

面对这些曾让我紧张不已的机器，此刻竟生出一种荒谬的“回家”般的亲切感，眼眶忍不住发热。

怎么好像全世界都在向前狂奔，只有我被遗忘在了某个时间的缝隙里？这种被整个宇宙抛下的孤独感，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我这艘小纸船打得七零八落，猝不及防。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在周围人略带探究的视线里，我硬生生把快要决堤的眼泪憋了回去。

私密马赛，刚才有点太激动了（弯腰）。

但这份疼痛也让我清晰地意识到——

这一次，我不是在做梦。

71.

“我们之前……认识吗？”提姆端着一杯咖啡在我身边的控制台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另一杯推到我面前。

……谢谢，虽然但是我喝了这玩意今晚大概可以直接加入蝙蝠侠的夜巡队伍了，这绝对是物理意义上的睡不着了吧。

我暗自吐槽，嘴上却老实回答：“嗯，你之前……给我做过类似的检查。”

“结果怎么样？”他啜饮一口咖啡，语气像是随口闲聊，但眼神里的专注出卖了他。

我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毯子的边缘：“你说我很正常……但我并不这么觉得。如果一切正常，你们怎么会……都不记得我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身体的力气也跟着这口气被抽走了，整个人像只漏气的气球，慢慢瘪下去。

“我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怅然若失。

72.

突然——

一只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有些生硬地、快速地落在我的头顶，带着一丝犹豫的重量，轻轻按了一下，甚至称得上笨拙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缩了回去。

我猛地一愣，瞬间从自怜的情绪中惊醒，抬起头。

对面的提姆也瞬间停下了嘴边的话，惊讶地挑起了眉毛，湛蓝的眼睛微微睁大，视线直接越过我，落在我身后。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

达米安·韦恩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旁边，像个突然刷新出来的NPC。他抱着手臂，下颌微扬，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略带不耐烦的酷酷表情。

但如果我仔细观察，或许能捕捉到他耳廓泛起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并且他巧妙地避开了与我直接对视，目光落点在我旁边的某台电脑屏幕上。

“别摆出那副蠢表情。”他先发制人，语气听起来甚至比平时更冲一点，但这拙劣的掩饰反而更像是在为他刚才那个出格的举动感到尴尬。“德雷克难道还没跟你解释清楚？那只是一种需要被识别和应对的客观物理规则，并非针对你个人的失败或不足。”

他绿色的眼珠飞快地扫过我的脸，又迅速移开，语速快得像在部署作战计划：

“便士一已经更新了庄园和蝙蝠洞的日志系统，所有人的制服内置电脑里都增设了关于你的强制每日提醒警报。如果这样还有人出现记忆模糊——”

他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对“无能者”的鄙视：“——那是他们自己的愚蠢和失职，与你本人的价值毫无关系。”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压低了少许，褪去了一些尖锐，多了一种近乎郑重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况且，”他的目光这次终于稳稳地、笔直地落在我身上，尽管眉头还习惯性地微微蹙着，表情依旧有点别扭，“我会记得。”

“我的记忆训练足以抵抗这种程度的规则干扰。所以，停止你那些无用的担忧。”

说完，他根本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立刻转身，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假装要去另一边的武器架检查装备，几乎是迅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留下我和提姆在原地，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73.

等等这是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