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哥谭有什么好玩的，本地人或许会说一些隐秘的地方，他们的用意不可深究，那些地方大多也潜藏着危险。外地人则是按照网络上流程的攻略，打卡餐厅，打卡建筑，之后将精修过的照片发布出去，好获得点赞和浏览量。
而这个问题问到瓦列里娅身上，她只会吭哧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琳娜来的太突然了，科瓦尔斯基也不知情。
想想看，一大早上有人来按门铃，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亲戚家那个身体柔弱的乖孩子一个人跑出来玩，亲戚是不知情的，只有瓦列里娅在看到艾琳娜的一瞬间心跳的飞快。
“这可是难得的假期，你又搬出来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艾琳娜说的振振有词，瓦列里娅坐在她的身后惆怅地给她编辫子。
瓦列里娅不满地拽了一下艾琳娜的金棕色头发，得到艾琳娜的回击，她也拽了一下瓦列里娅的金棕色头发。
她们一个是科瓦尔斯基的女儿，一个是科瓦尔斯基的侄女，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所以在长相上也有一些相似之处，最明显的就是她们都有着一头金棕色的头发。
“瓦列拉，你不开心吗？”
这叫瓦列里娅怎么回答呢？
“我只是很惊讶，你知道的你向来身体不好，这两年才健康些，突然跑到这里来，你有想过科瓦尔斯基叔叔会不会担心吗？”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艾琳娜所不愿面对的，她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是瓦列拉，我现在身体好了，我也有了一份工作，这难道不是我的人生终于要开展一个新的阶段了吗？”
同时她也说出了自己内心中的不安，“我在疗养院呆的时间太久了，我总觉得自己和这个社会有些隔阂，所以才想在正式上班前找你，我们年纪相差不大，由你带着我去看看这个世界，或许能够让我更加有信心一些。”
瓦列里娅沉默着继续编头发，在发尾系上头绳，又用一个彩色的发带打上蝴蝶结。
艾琳娜作为科瓦尔斯基的女儿，却常年一人在疗养院中接受治疗，她的病情让科瓦尔斯基担忧，疗养院的治疗费用也让科瓦尔斯基痛苦。
那巨额的治疗费用是一个普通清洁工无法承担的，所以他走上了另一条清洁道路，成为犯罪现场清洁工。被收留的瓦列里娅在走上同一条道路的时候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科瓦尔斯基并没有想让瓦列里娅为艾琳娜负责，是瓦列里娅和艾琳娜相处后主动提出的，那样坚强乐观的艾琳娜让瓦列里娅鼓起勇气在异国他乡继续生活下去，她将视艾琳娜为自己的同胞姐妹，分担她的苦难。
“哥谭并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去处。”瓦列里娅拉着艾琳娜站在镜子前。
当年那个被困在疗养院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依旧身体娇弱，但这赋予了艾琳娜别样的美丽。科瓦尔斯基和瓦列里娅都不能主宰艾琳娜的人生，他们早晚要放手，让艾琳娜独自生活。
或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这里有你，所以我才来的哥谭。”
镜子中的艾琳娜看着瓦列里娅，她还能说什么呢，这是亲人之间的爱，没有人能够辜负。
“好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艾琳娜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瓦列里娅，“我对这里不熟，哥谭有什么特色吗？”
“哥谭特色！？”这是个好问题，好到瓦列里娅需要仔细想想。
来了这些天，瓦列里娅已经不是那个当初天真的瓦列里娅了，要说哥谭的本地特色，她已经认识到了两点，排外以及超级罪犯，但无论是哪个，都不适合说出来。
看着瓦列里娅沉默的样子，艾琳娜善解人意地提出一个地点，“美术馆怎么样？”
美术馆一般来说会相对安静些，也收藏着极具本地特色的藏品，是个认识一座城市底蕴的好办法。
这是个就连瓦列里娅也不会拒绝的好提议。
但好提议并不意味着十全十美，至少此刻的瓦列里娅已经后悔来这里了。
在说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瓦列里娅不得不回忆起在来哥谭之前。她和科瓦尔斯基都有查过不少关于哥谭的资料，当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偶有零星几个关于恐怖袭击的事件也都以轻松的口吻一概而过。
她没有天真的以为这座城市就是网络报道上的那个样子，当然来的这几天，她也没想过在白天和黑夜见识的哥谭竟然还不是哥谭的真实模样。
她自己就不算是什么好人，做的工作和遵纪守法毫无关系，她的的确确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哥谭的黑暗，但她也实在是没有想过哥谭的黑暗会是这个样子。
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普普通通的来到哥谭美术馆，普普通通的欣赏展品，然后遇到帮派分子挟持，在一片尖叫声和枪声中，作为人质的游客被赶到美术馆大厅中央蹲着。
人挨着人，周围还有帮派分子持枪转悠，瓦列里娅悄悄挪动着身子，试图将艾琳娜挡在自己的身后，艾琳娜也悄悄地试图做出同样的动作，可惜她长年在疗养院中治病的身体并不如瓦列里娅健壮，没能达成目的。
“艾琳娜！”瓦列里娅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语气严厉地低声呵斥她，“艾琳娜，你躲在我的身后，不要乱动！”
尽管习惯了瓦列里娅管着自己，但在这种情况下艾琳娜还是希望她能优先保护自己，“瓦列拉，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才是。”
“闭嘴，现在先听我的。”瓦列里娅生硬地打断艾琳娜的话，“这种场合我比你有经验。”
这种经验在现实生活中瓦列里娅并没有经受过，但她经手的犯罪现场数量可观，她是看过不少这种场景的最终模样，但如何处理却一头雾水，可现在她必须一如既往地保持冷静，她需要保护艾琳娜——就像过往几年做的那样。
艾琳娜被瓦列里娅的气势镇住，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适合辩论的时候，更别提问瓦列里娅什么时候遭受过劫持，她乖乖地躲在瓦列里娅的身后，祈祷哥谭的警察快点到来。
祈祷并非没用，哥谭的警察已经到来，就在墙壁的外侧，可他们也犹豫下一步该如何做。
对于外地人来说，挟持里面的人他们并不认识，可对于本地人来说，那简直就是犯罪界的老朋友。
警局局长詹姆斯·戈登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皱纹深深刻在眉间，他克制着情绪说：“我们已经抵达现场，挟持美术馆的是谜语人的手下。”
谜语人动手时喜欢先留下谜语，猜出来的谜底将指向他的目标所在之处，那些拐弯抹角的谜题像是一团搅乱的毛线团。
该死的谁会喜欢猜这种东西！只有谜语人喜欢，以及不得不破解谜语的正义一方！
詹姆斯将愤怒隐藏在身体中，他条理清晰地调控着警察抵达指定位置，好为一会的突破做准备。
他是个经验的丰富的老警察，但同时也是个哥谭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哼哼着说：“这个时间的蝙蝠可不知道会不会醒着。”
一墙之隔，被挟持的人质们惶恐不安，被枪管指着连一句祈祷的词都不敢说出来，恐慌的氛围不断传染着每一个蹲着的人质，只有站着的谜语帮的犯罪分子会享受。
艾琳娜从未遭受过这种氛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也跟着不稳，“瓦列拉，我们会怎么样？”
瓦列里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用来安慰的“放心，我们会没事的。”已经说出去，但之后的发展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她反手握住艾琳娜的手，两个冰凉的掌心贴在一起后并不会升温，但让瓦列里娅更加清醒，也就想起了关于哥谭的一些都市传说。
“或许会有蝙蝠来拯救我们。”
“蝙蝠？”艾琳娜不解地反问。
但比她声音更大的是拿着枪的家伙，他们的手臂向上用力，枪管对准天花板，一排排子弹飞射出去，在墙面留下痕迹，“是蝙蝠侠！！”
于是，独属于哥谭的都市传说就出现在了两个外乡人眼中。
漆黑的披风，漆黑的制服，漆黑的头顶有两个尖角，那个高壮的男人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一丝影子也瞧不见，但他是真实的，他挥舞的拳头，大腿的绞杀，每一下都让一个帮派分子倒下，哀嚎的起不来，只能躺在地上求饶。
他来的突然，像是一阵响雷，像是一场疾风，带着不可直视的恐惧登场，将愚昧的犯罪者制裁，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们得救了。
艾琳娜紧紧握住瓦列里娅的手，“哥谭还真是，有特色。”
瓦列里娅听出艾琳娜的震惊，跟着附和，“确实有特色。”
等到警察进来控制住现场后，无伤的人质们可以陆续离场，瓦列里娅拉着艾琳娜挤出人群，两个人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艾琳娜突然感慨着，“哥谭真是刺激。”
“太刺激也不好。”
“你说得对。”艾琳娜抬头看向昏暗的天空，“太刺激也不好，但我想这次的经历足够提醒我，意外总是会突然到来，同样的，拯救也是。”
艾琳娜对着瓦列里娅笑了起来，尽管刚刚才经历过危险，但现在她已经能够放轻松了，甚至在夜空下的哥谭亮起路灯时，看到玻璃橱窗里亮闪闪的小玩意，那东西吸引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自然不会放过艾琳娜，于是精美的礼袋被递到瓦列里娅手中，告示惊险刺激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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