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几乎可以想象伊莱恩斯稍后提交给他的《伊莱恩斯专属训练计划》会是什么样。
其中肯定免除了一大半的体能训练。
每一处删减后面必然附带着一份逻辑严密、引经据典、足以让韦恩企业法务部汗颜的优化建议书面报告。
布鲁斯收回自己的思绪。
他转身，手指在智脑上飞快敲击。
一道需要三重生物识别的私密储藏柜展现在他面前。
沉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他探手进去，取出了一本厚度堪比哥谭市法典的书籍。
这是蝙蝠洞最高级别的机密，足以让蝙蝠侠在整个超英界名声扫地的秘密。
“这是什么？”伊莱恩斯从布鲁斯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书籍，他目光快速掠过书籍的封面。
《超人类研究档案》
伊莱恩斯惊愕的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就站在那里，身形隐在蝙蝠洞幽暗的光线边缘。
他的眼神深邃如哥谭的夜空。
他迎上伊莱恩斯的目光，微微颔首，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邪恶奶牛猫韦恩家父子两互换了一个目光。
信息在两人的眼神间无声交汇、碰撞、确认。
一种超越了血缘的、基于对潜在威胁高度警惕与应对准备的共识在此刻达成。
108.
我几乎是震惊的盯着我手中的书。
仅是目睹封面，我便知晓这本书籍中大致的内容。
该档案为长期、系统性针对非标准人类生物包括不限于氪星人、变种人，亚马逊人、霍比特人、汽车人等等人种的观察、实验、弱点评估与应对策略数据库。
这无疑让我感到震撼。
“父亲……这是？”
“你或许比我更适合拥有它。”布鲁斯对伊莱恩斯说。
蝙蝠侠从未告诉另一个孩子迪克·格雷森，在蝙蝠洞里还存在着这样的一本书——这并非是某种针对。
只是迪克生性善良、开朗，他对“同伴”总是抱有绝对的信任。
而蝙蝠侠不一样，蝙蝠侠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同僚，只是这份相信通常建立在“掌控”上。
他需要手握他们的弱点，以便在特殊时刻，比如被控制、黑化，异世界同位体等等进行精准打击。
这本来是奶牛大咪一个人的邪恶事业。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的奶牛小咪对此抱有和他相似的顾虑。
伊莱恩斯能够理解和明了作为蝙蝠侠的担忧。
……这让布鲁斯很难不为伊莱恩斯感到骄傲。
骄傲以奇怪的姿态，增加了！
“你的洞察力与行动效率值得接触更核心的东西。”父亲说。
109.
我的大脑中分泌出些许名为尴尬和羞愧的成分，这些成分正在浸湿我的其他感官。
父亲早已构建了庞大的超人类应对体系，并处于长期秘密运行状态。
我先前对超人的测试，简直像在蝙蝠侠精心布设的监控网络上贴了一张“此处有陷阱”的荧光便利贴。
不仅多余，更可能提前触发了超人对蝙蝠家族的警觉，干扰了父亲的长期观测计划。
这属于严重的策略失误和资源浪费——得亏超人坚信同僚8岁的儿子不会做出如此荒谬的谋杀行为。
……我接触过养大了克拉克·肯特的老肯特夫妇，他们拥有一切作为人类应有的美好品德，拥有强大力量的超人被这份美好的品德所约束。
超人并不是我的第一警惕对象，氪星人才是。
但我仍然为我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
不仅如此，这同样让我意识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胜券在握。
我总是以为所有东西都在我的控制之下，父亲却教会我一个道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想到的，父亲早就想到了。
于是我低下头，少见的示弱。
不是任何为了达成目地的表演，这是真正的示弱。
“我很抱歉，父亲。”我沮丧的说。
布鲁斯不明所以的看向伊莱恩斯。
他完全不明白伊莱恩斯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沮丧——他从未真正责怪伊莱恩斯，否则他也不会将《超人类研究档案》交给伊莱恩斯。
他当初和超人打架的时候，可是抱着嫩死对方的心理把氪石往人脸上糊的，伊莱恩斯才哪儿到哪儿。
布鲁斯就这么看着伊莱恩斯沮丧的、但是动作利落的将《超人类研究档案》塞进萝卜的后备箱里。
“你为什么而道歉？”布鲁斯在伊莱恩斯面前蹲下，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伊莱恩斯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眸。
“我的行为…对您的长期协议构成了潜在暴露风险。”
我应该调整我的计划以及后续策略。
我应该更加隐秘、低调，并且充满自我节能特色的继续完成任务。
我太不专业了。
尽管这只是伊莱恩斯更改自己人生计划模式的第一个小时。
要知道在一个小时前。
他仍然采取的“逃避罗宾训练虽然可耻、但实在非常有用”的行为模式，接下来他也会不忘初心继续逃避的！
他才刚刚将自己的行为模式短暂的调整成“消灭罪犯暴政，世界属于和平”就闹出这样的岔子。
羞愧难当。
110.
布鲁斯耐心引导：“关于…超人？”
“他是我的同僚，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们只是需要警惕他，而不需要一直盯着他。”
这并非让伊莱恩斯最难受的一件事。
伊莱恩斯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不是悔恨，而是某种近乎崩溃的、充满了强迫症意味的对资源管控的绝望。
“不！是关于萝卜的功率输出和我的能量回收效率！”
伊莱恩斯激动地说。
但他的肢体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不愿意浪费一丁点多余能量表述于肢体语言中。
“当超人出现的时候，我下意识启动了萝卜的最高功率推进。”以便从超人手上拿到一手针对氪星人的信息。
布鲁斯：“……？”
伊莱恩斯缩着肩膀，当着父亲的面碎了。
“这完全超出了我今日的最优能耗规划。而且…而且…最不可原谅的是！”
布鲁斯手指一顿，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所以…你道歉是因为…”
“我刚才完全能在不消耗多余能量的情况下迷晕超人，并采集氪星人的所有生物样本数据！”
等等？为什么就快进到要迷晕超人采集样本了？
伊莱恩斯再次低下头。
他的肩膀垮塌，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巨大的挫败感。
“我对不起我的节能事业，我对不起父亲给我的《超人类研究档案》、也对不起那些被白白消耗掉的、本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事情的能量与时间。”
“我真是个糟糕的能源管理者，父亲。”
“终生节能计划，今年的KPI彻底完蛋了…”伊莱恩斯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伊莱恩斯。
他心中精心准备的关于“力量与责任”、“控制与谦逊”的父爱箴言——这是他在伊莱恩斯出生后，专门花了一个月时间去阅读和了解的内容。
如今伊莱恩斯已经八岁了，布鲁斯的父爱箴言未曾顺利使用过一次。
他看着儿子那张因为“没能在节约能量的情况下迷晕超人”而痛心疾首的表情。
生平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感觉到了一种深沉的茫然。
他甚至下意识地、极轻微地歪了一下头——一个蝙蝠侠几乎从未有过的、代表“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微表情。
他安慰自己，至少伊莱恩斯连他的偏执也都完美的继承下来了。
……也不要什么都继承的吧？！
111.
布鲁斯微微蹙眉，神情复杂的阅读着手中的这份《罗宾训练计划表v1.1》——伊莱恩斯定制版。
伊莱恩斯在除了训练、肢体行为以及离开沙发之外的任何事情上都表现得非常积极。
这份文件在第二天早晨准时送到了布鲁斯的房门前。
……阿尔弗雷德代为转送的，他家幼崽这会儿还在库库Sleep。
“有什么问题吗？布鲁斯。”迪克搓了搓仍然有些湿润的黑发，他凑到布鲁斯面前好奇地问。
在这个庄园里只有三种情况能让布鲁斯做出这种微妙的不赞同的表情。
第一个是在早餐把麦片弄得到处都是并用吸尘器吸走了布鲁斯盘子里煎蛋的迪克。
第二个是早上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并叮嘱他一会儿要去参加某个派对的阿福。
第三个是伊莱恩斯。
没有任何前置条件或者后缀需求。
伊莱恩斯光是站——纠正一下，他通常不站着。
伊莱恩斯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让布鲁斯眉头紧皱，这就是伊莱恩斯的实力！
倒不是说布鲁斯讨厌伊莱恩斯什么的，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迪克可是亲眼见过表面高冷的布鲁斯在夜巡过后偷偷潜入伊莱恩斯的婴儿房，然后把小小的伊莱恩斯抱起来猛吸的画面。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伊莱恩斯的风格……实在不适合蝙蝠家族的调性。
毕竟蝙蝠家族从来没有像伊莱恩斯的这种类型。
于是，迪克立刻做出推断。
“小伊莱又在训练计划上做“手脚”了？”迪克屈起手指，在空中做了个引号的手势。
“我得说，布鲁斯，我们不该对小伊莱太过严肃，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们能保护他，只要他能拥有一些自保的手段，确保他在遭遇危险时能第一时间拨通我们的电话。”迪克安抚道。
“所以他是直接删掉了所有体能训练的部分还是干脆把整个训练计划都改为在沙发上执行？”迪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他光是想到自己可爱的弟弟耍小聪明逃避训练的样子就想笑。
一想到伊莱恩斯会因为懒得走而向他伸出手要抱抱，迪克心底就涌上一阵暖意。
他完全没有半点自己正在养成巨婴的意识。
“不。”布鲁斯的嗓音低沉，夹杂着清晰可见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份训练计划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迪克：“嗯？”
“嗯？？”
迪克脸上经过短暂的迷茫后变得震惊。
他接过布鲁斯手中的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阿福将花茶倒入他们的杯中。
“我们说的是伊莱恩斯的训练计划吗？”
迪克迟疑了一下，他不确定的问，“确定不是优化后提交到正义联盟糊弄其他超级英雄的备选措施？”
邪恶的幼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Chapter 18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