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往哪亲？

霍奇没办法深究，杰西卡已经到门口，杰克蹦跳到他身上，没过多久他又要回到局里处理事情。

杰克兴奋地和霍奇讲述着伊派芬妮是怎么带他到各种政府机构到处游玩的，他还在途中认识一个叫詹姆斯的养兔子的小男孩。

那天晚上伊派芬妮和他说了好多关于兔子的知识，还讲了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

可霍奇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你惹派生气，就赶紧把她哄回来吧。”杰西卡堵在门口，“不要去工作了。”

“她不让我去找她……”

“……你认真的吗？好歹也是侧写师，为什么侧写不出她的习惯，连我都知道要是她真的想通一些事，你们就完蛋了。”

“想通一些事？”

人们总是无法伤害英雄的心，霍奇的身形比之前还要小一圈，杰西卡长叹一口气，将更残忍的话吞到肚子里：“你在感情里的角色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

西西莉亚却不惯着霍奇。

本来她就不满伊派芬妮被绑第二天霍奇就得回去工作，现在他竟然还说伊派芬妮生气到连手机都不带就逃走。

和艾斯克吵得最凶的一次也只是直接往她这发火抱怨的。不过话说回来，伊派芬妮和艾斯克的爱情都没让她这么烦心过。

西西莉亚看向桌面上的文件，不经意间瞥过他不同往日略显杂乱的衬衫西装，络腮胡杂草丛生地胡乱生长。

看上去倒是真的担心慌乱了，可她见过太多带着愧疚眼神但私底下依旧能眼睛不眨一下的杀人犯，这张脸下面惹怒伊派芬妮的原因又是什么？

“霍奇纳，如果你爱她的善解人意，爱她对你中途离去的包容，爱她的聪明才智，你就必须接受她也像你一样。她爱你对理想的执着，当然也希望你回以同样的信任。”

本想抑制住淬了毒的嘴，可越压抑越没办法停下，西西莉亚完全没了打量他的意思。

“当时你想继续你的理想的时候，她这样否定过你，阻止过你了吗？换种说法，布鲁克斯当初阻止过你，你听她的了吗？”趁着霍奇错愕的空隙，西西莉亚继续说着，“现在还好意思问我她去哪了。”

“……别把海莉牵扯进来。”

西西莉亚就差翻个白眼把人赶出去：“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赶紧滚去找她。”

——

找到伊派芬妮并不是难事。

霍奇冷静下来稍作思考，心里大概有几个地点。

她正坐在泳池岸边盯着泡在泳池的双脚发呆。

即使因为上班时间，泳池里没多少人，但霍奇穿着西装更加格格不入得引人注目。

霍奇很少看到伊派芬妮皱着眉的样子，大多数只是面对知识的困惑，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笑着的。所以现在她垂着五官微微蹙眉的样子让他停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

他了解她吗，她希望他来吗？

“霍奇？”

这是伊派芬妮看到他时做的口型。

他跟着伊派芬妮的身影走，走得那么漫长又短暂。跟随她到面前，她的眉皱得更深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

不知道是待得久还是怎么的，霍奇已经闻不到消毒水的气味，只能闻到伊派芬妮身上冰冷的气息。

霍奇蹲下，要抢先她的拒绝一步，着急说出口：“对不起。”

伊派芬妮本要说什么，刚吸上来的气卡在中间，她只是动动嘴唇，最后长舒一口气，也不再看他，转头继续盯着水面。

“派，我不是否定你，相反，我看了你写的文件，我相信你能做到。”

“那你为什么还……”话没说完，伊派芬妮开始想流泪，她扶着地面的手握紧，说不出话来。

“你很纯净。”

伊派芬妮像是听到类似“你人很好，是我配不上你”的恶俗分手借口，她提起鼻子疑惑。

“那他爹的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你甚至都不愿意欺骗瑞德艾米莉的事，所以你避免和他见面，但谎言却是政治中最基础的部分。”

“我相信你会用尽全力达到目标，正因如此，我才害怕，我怕政治让你不再快乐，亲爱的，我看过很多东西我知道政治怎么影响一个人，我不希望你想改变世界，却搞得自己疲惫不堪。”

霍奇想牵起伊派芬妮的手，却突然纠结起来。

“你爱一个人，不管她要做什么事，你都要支持她，告诉我这是错的？”

“尽管这件事会让你爱的人伤心难过吗？”

“你的工作有时候也会让你伤心难过，为什么你还要做？”

“……”

“因为这就是你，我爱这样的你，你也那样爱上我了，我和之前一点都没变，如果我选择不做这件事，那就不是真正的我。”

伊派芬妮认真地凝视着霍奇亮得出奇的眼睛，此时正流转着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看久了还真让人想哭，所以她低下头，看到他因为蹲下拖到地面的西装后摆，又想到艾米莉刚回来，他应该还要很多工作要处理。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帮助我不要走上那条路，而不是说那些话，好不好。”

她撑着地面爬起来，霍奇却没什么动作，还单膝跪在地上，仰望着她，搞得和求婚似的。

她其实也已经没什么气了，爆发的原因不只是霍奇，她还烦恼着前途，烦恼对斯潘塞的隐瞒，烦恼该怎么完成下一步。

伊派芬妮笑出了哭丧的感觉，她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打算放过自己。

“你也认为我能做到，那是最重要的事。”

霍奇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却不打算松开了，他摇了摇头：“我很自私，在这段关系中，我一直是索取的那一方。”

这番言论让伊派芬妮大受震惊：“不是，等等，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你生气也不要有负罪感，是我做得不好。”

伊派芬妮光着脚，比平常时候要更难望到霍奇的眼睛，幸好霍奇也低着头看着她，她感受到小腿肚上流下的水滴才反应过来。

伊派芬妮穿上拖鞋，拉着霍奇往人更少的角落走。

“你不自私。”伊派芬妮一字一顿，生怕说慢了让霍奇误会，“别再这么说自己了。”

霍奇黑玻璃的眼睛没离开过伊派芬妮，这时候更是盯着她不松眼：“但我最恨我自己没办法改。”

伊派芬妮对着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些话，一点气都没了，她严重怀疑这是什么心理小把戏。

伊派芬妮败下阵来，要拉着霍奇坐在长凳上。

霍奇让她等了会儿，往凳子盖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回头还眨巴眼等她说话。

这只是日常生活中霍奇会做的一件平常事，哪怕他没那个意思，伊派芬妮却觉得霍奇是在故意引诱自己。

这火还没真的起来呢，就被他给灭了。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上什么人。”怕霍奇不清楚她的意思，她补充道，“我没有在容忍。”

“是敬佩。”她往前抱住他，沾湿了他的衬衫，“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才会变成容忍，我就会离开你。”

她没有说如果她不爱他。

霍奇对着这种类似威胁的表白心痛得不行，就像八条血管裂开那样，比伊派芬妮甩手走人的时候还痛苦。但他仔细一看，其实是伊派芬妮正一条一条地将他的心缝在一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像小年轻似的恋爱，争吵。

湿漉漉没让他感到难受，他只感受到了她的体温，还有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也暖起来，同样抱紧她，许久才说出那句话。

“你可以叫我亚伦吗？”

伊派芬妮没什么动静，也许是在思考他在说什么东西，所以霍奇抱他抱得更紧：“刚才你看到我的时候……”

没等他说完，伊派芬妮就“嗯”了一声，接着像要取被卡住的东西一样小幅度地摆来摆去，才稍微脱离他的怀抱，这让霍奇下意识卸了点力气。

伊派芬妮轻咬住霍奇的肩头。

“我也爱你，亚伦。”

霍奇圈着伊派芬妮腰部的手又收紧了点，也在她脖子里钻着，脑里一片热乎的浆糊。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泳池旁边少儿不宜！”

被抓包的情侣没有松开彼此，只是腾出了点空间看向声音的来源，霍奇的手还在伊派芬妮的腰上，伊派芬妮的手也还在霍奇的肩膀。

“抱歉。”

霍奇的脸十分正直，场馆老板就没觉得他们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公共场合的事。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摆摆手。

“伊派芬妮你带着你的男朋友快走快走。”

被老板当做贼拜访过一次的伊派芬妮笑了几声，落下搭在霍奇身上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顺势拉起他。

“没把我赶出去您真是个好人，巴德先生。”伊派芬妮的脸也十分真诚，还带了点游完泳脸色的红润，看起来还挺讨喜。

巴德先生“啧”了一声，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无奈地摆摆手，老爷散步似的两只手搭在身后，转身离开了。

等巴德一走，伊派芬妮才双手勾在一起，往下延展拉伸。

两个人一对视就笑出声。

霍奇没忍住低头迅速给了伊派芬妮发顶一个吻。

伊派芬妮拿起霍奇的外套，勾住他的胳膊，最后将他带到隔间，按在最近的墙上。

“往哪亲？”

霍奇脸上有岁月的纹路，其中两条刚刚好在脸颊上，笑起来的时候会有酒窝的效果，他嘴唇右边两厘米的地方还有一个细小的小洼，她偶尔会盯着这个地方出神。

霍奇轻柔地转了个位置，但没让她靠到墙，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只手将她流落在外的碎发带到耳后。

推着伊派芬妮进淋浴间。

“？”

“你先洗，我去拿衣服和毛巾。”

“？你怎么进女更衣室。”

“现在没什么人，我带了你的衣服。”

“……”

要不是给她擦头发的同时，补上了那个吻，伊派芬妮就要怀疑人生了。

最后伊派芬妮眯着眼睛感受头上柔软的暖风，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在家门口的车上了。

伊派芬妮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靠在车座上，转头看向霍奇，很巧，他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