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悟等人赶到的时候，夏油杰正激动的握住乙骨忧太的手，向他输送自己的观点，并殷切的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
“悟，好久不见～”
日常的问候放在当下焦灼的局面，着实是有些不合时宜。
距离上次五条悟和夏油杰见面已经隔了段时间了，那次在咖啡店的谈话，他俩闹得相当不愉快，最终以谈判崩裂，二人咒力对冲炸了店里所有的咖啡杯为结束。
今时今日，同样的商业街，同样在咖啡店门前，同样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气氛感觉更加微妙了。
“纳尼纳尼？”
“cosplay吗？”
“双方都好有型啊～”
“大白天堵在交通要道上，那帮我们纳税养的警察就不知道管管吗！”
站在人群关注着的中心，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的乙骨忧太很懵逼，他不过是休息日陪同学一起外出采购，谁知他刚因好奇咖啡店窗户上贴的招聘广告而多瞄了两样，转头就被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梳着怪刘海的壮汉给盯上了，他也老无辜了。
夏油杰：“12月24日，日落的同时，我将举行百鬼夜行，地点就是在诅咒的大熔炉——东京新宿和咒术圣地——京都。届时我们将在两地释放上千诅咒，下达的命令当然是大开杀戒。”
夜蛾正道：“什么！”
夏油杰：“不想看到这种地狱般的光景，就拼死阻止吧……让我们尽情互相诅咒吧！”
夏油杰还是走了，在宣战后，以商业街上的非术师为人质，毫发无伤地撤离。
之后随着警方的介入，拥挤的人群被疏通开来。众人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遂原路返程。
由五条悟牵头，夜蛾正道召集高专一方排的上名的有头有脸的咒术师，展开临时会议，共同讨论该如何应对夏油杰的攻势。
Lily作为五条悟计划的初始投资人之一，本应该参加这场战前会议，但五条悟有意将她从参会名单中剔除。原因无他，据医疗顾问硝子所说，目前Lily的伤势已无法支撑她打完下一场大型战役了。
冥冥：“那位慷慨的小姑娘吗？真可惜，还以为这次能再和她合作呢。毕竟我们上次的相处十分愉快。”
庵歌姬（远程）：“是你银行账户里的钱突然爆长了一倍还多的那次任务吗……”
硝子：“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常年接触和改造各类咒具，身体早就被诅咒侵蚀得不成样子，还时不时去协助战斗，伤成这样没英年早逝就已经不错了。”
七海建人：“可这样拦不住威利桑的吧。”
猪野琢真：“是啊前辈，视频已经在网上传播开来了。作为内部人员威利桑应该不会相信主流媒体编的那些鬼话吧。”
硝子：“所以我在她的病号餐里加了点东西～”
日下部笃也：“茶水没有了……”
在夜蛾正道的轻咳后，混乱的会前讨论正式结束，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席卷整个会议室。
以伊地知汇报“窗”近期所收集的情报，证实了夏油杰要实施“百鬼夜行”的行动为引子，然后众人便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Lily：“联合京都分校以及三大家族部分势力，先行部署重要战略位置，由二级及以上的咒术师驻守前线，三级以下以及未成年的学生固守中后方……阵仗挺大啊。”
七海：“以防夏油前……‘咒潮’来袭，高专方已经联系了日本政府一边，分批将居民转移到安全位置。”
Lily：“看上去相当周全。”
七海：“是，此外五条桑还特派了一支先遣小队，负责在12月24日前，对京都和新宿两地进行地毯式搜寻。”
Lily：“先遣小队？搜寻什么？”
七海：“……碎片，能寻觅并开启‘α遗物’的碎片。”
Lily：“……”
七海：“据五条桑说，有一片碎片貌似就藏在京都和新宿其中一处，只不过是这些年一直没被找到。”
夜晚，空荡的病房里，Lily与七海并排坐在病床旁，看着全身被各种仪器连接满，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的灰原雄，二人皆是一脸苦闷。床旁昏暗的光打在二人脸上，让这份苦闷更甚。
攥着破旧的怀表，Lily收回了望向灰原雄的视线，转而合上双眼，思绪万千。
说实话，她本不想仗着救下灰原的恩情，“要挟”七海说出情报，但无奈她在高专放置的窃听器全数被五条销毁，这才不得已连夜打车来医院，寻到七海。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然后在七海诧异的目光下，发了疯似的狂挠自己的头，片刻，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Lily停了下来，捂着被自己拍红的脸颊，透过病房的窗户凝视着深夜的黑暗。
她大抵已将思绪全数理清。
原本夏油杰是想要不声不响地人为发动“咒潮”，以此大举消灭非术师群体，却因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情报，而改变了原有的计划。现在的他不光想要制造**，引动“咒潮”，还想要获得“秘宝”，推翻高层，自立为王。
多么傲慢且有病的想法。
Lily很生气，但多年的大家教养不允许她随意破口大骂，于是在对七海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后，她起身径直离开了医院。
望着Lily那气势汹汹的背影，七海觉得要有人倒霉了，遂拿起手机，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深夜，在通向盘星教前厅的走廊上，夏油杰毫无征兆地打了两个喷嚏。可能是由于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宣讲，让他有些疲惫，这两个猝不及防的喷嚏震得他身子都歪了。
怪他前段时间非装了波大的，导致现在教众起疑，连带着那些满身铜臭味的猴子都以此推脱掉资金供应，所以逼得他最近改成了007作息，用接连不断地演讲稳定军心。怎么说呢，猴子嘛，随便杀掉也不会怎么样，但……
菅田真奈美：“猴子而已，夏油大人您不必如此。”
夏油杰：“大批量屠戮猴子，会引起猴群头领的不满。虽说那些恶心的家伙很乐意看到，咒术师群体斗得你死我亡此消彼消，但真要引起猴群恐慌，让它们的统治受到威胁……”
菅田真奈美：“会怎样？”
夏油杰：“狗急了还跳墙呢。大战在前，真把他们逼急了，没准会一股脑地押注在悟一方，到时候它们便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咒术师一方势力大减，猴子一方的势力就会相对增加，那么猴头头们对日本的把控又可以稳固多年。”
菅田真奈美：“确实阴险……”
夏油杰：“我们的目的不仅于此，所以屠猴也别求一时之快，毕竟……这些猴子不管是作为人质还是战备资源，都是极有用的。”
掌声响起。
临到台前的夏油杰按了按自己不自觉皱紧的眉头，和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换上平日里和善的笑容，接着在众人的期待和欢呼声中，踏上了宣讲台，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拿起话筒，准备继续灌输“爱与梦想”。
看着台下那些丑陋到令人作呕的猴子，听着它们嘴里无礼义廉耻的无谓祷告，夏油杰面上温和，如在世佛陀一般，可眼中却透出一股淡淡的si感。
——恶心……
“夏油大人！”
——真令人恶心……
“我们的神！”
——每时每刻呼出的空气，都让人不适……
“诅咒我的竞争对手，让他中年失意，妻离子散，只能靠在m记捡别人的残羹剩饭过活。”
——神啊……创造出如此多的世间美好，却为何又捏造出绝望……
“那个女人就仗着比我年轻，抢走了我最爱的darling！我要诅咒她烂嘴烂脸烂全身！诅咒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充斥着溃脓的臭味！”
——像地狱一样，每一个“人”都生不如死……
“他已经拿了六个第一了，为什么……就不能让给我呢！他根本不缺吧……不管是父母的关爱、老师的赞扬，还是同学们的崇拜！”
——张开嘴吧神明，让每一个荒诞的灵魂得以找寻最终的归宿……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作为实现一切的代价，成就一切的祭品，我将……我将！
嘭————————————
正在夏油杰跟猴子们激情对线，引得台下吼叫连连的时候，一辆加大加长版的劳斯莱斯银魅冲破了盘星教富丽堂皇的大门，冲着台前夏油杰站的位置就径直开了过来，边开还边发出如雷鸣般轰响的警笛，惹得人纷纷闪避。
可能是由于睡眠不足，夏油杰被这百年难遇的奇观惊得突然瞪大了他的小眼，有些无措的呆愣在原地，端握着话筒，久久没有发声。
毕竟任谁都会被这个大半夜闯进来，踩着他教猴子身体，穿金戴银贵气逼人，一下车就开始360°疯狂“撒币”的女神经给吓到。
菅田真奈美：“Lily小姐，这是前两天刚送来的大吉岭。”
Lily：“谢谢菅田小姐。”
菅田真奈美：“不用客气，夏油大人说特殊的猴子就要用特别的饲料。”
Lily：“……”
菅田真奈美：“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您和夏油大人聊天。”
门被带上后，缓过神来的夏油杰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面前这只有恃无恐的母猴子。眼里难掩凶狠。
Lily：“这茶不错……”
夏油杰：“你来干什么？”
Lily：“……”
夏油杰：“仗着你救下咒术师的恩情，你就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了？我说过的吧，‘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Lily非常清楚，夏油杰此言非虚。装备佩戴齐全的她透过特质镜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夏油杰语毕的一瞬，数只凶狠的咒灵就被放出并将她团团围住。她正上方的那只甚至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她的头给嘎嘣脆了。
Lily：“我……要收购盘星教！”
夏油杰：“……哈？”
Lily：“一旦我收购盘星教，夏油就不用再为资金问题忧愁，而我作为股东也会获得一定话语权。可喜可贺，双喜临门！如此简单的方法为何我一开始没有想到。”
夏油杰：“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Lily：“不是胡说，是对困境的朋友施以援手。”
夏油杰很气愤，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就在端坐着喝茶的Lily，等待夏油杰接下来的惊天暴言的时候，夏油杰突然抬手，发起了攻势。
像是早有预料，Lily的身体，在意识还没有明确具体的攻击方位时，就先一步做出来反应。先是扔掉茶杯，闪身躲避，然后只听当当两声，她便用不知从哪掏出的改造咒具，格挡下来咒灵的攻势，并顺势用巨剑形态的咒具，撑开了一直以来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咒灵的大嘴，让其无法咬合。
Lily：“……这个时间，估计五条已经看到我留下的简讯了。如我发生任何意外，投影于高专大屏幕上的追踪器，就会显示我的追踪点异常。”
夏油杰：“无所谓。”
Lily：“根据我的观察，你应是不愿在战前挑起纷争的，这对你和盘星教都不好。”
夏油杰：“区区猴子，还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夏油杰表情十分冷漠，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绝不会受任何人要挟摆布。咒力覆其周身，紧接着是更加惊骇的数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榻榻米上铺开。
许是伤势未愈，也可能是体内的诅咒被外界的气息引动，Lily一个不留神就被从墙壁中伸出的鬼手给偷袭，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被死死束缚住，动弹不得。
夏油杰：“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不珍惜，还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Lily：“机会？什么机会？是在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时，还是在你伏击你无辜的父母和尚在襁褓的幼妹时，亦或是……亦或是化作诅咒师和众人宣战时？”
夏油杰：“哼，一派胡言。果然……和你这样的猴子没什么好谈的。”
Lily：“怎么没法谈！我尝试和你沟通，但你却一次次将我推开。我告诉你兰兰的事是意外，当与你无关，但你仍沉浸在愧疚中久久不可自拔。用一侧的手臂和腿脚换取一人生命，是我乐意，谁让你悲天悯人，自加心理负担。还有……”
夏油杰：“悟有事没告诉你们吧？特别是你。”
Lily：“别转移话题啊喂！”
夏油杰：“我为什么如此讨厌猴子，又为何处处和咒术师作对……你是当真不在意，还是说对悟的信任让你盲了眼睛。”
Lily：“……”
夏油杰：“人口结构问题……历来，掌握世界上百分之九十资源的人都是位于金字塔顶端那百分之十的有权有势的群体，他们对世界的走向有这绝对的话语权。”
Lily：“不只是非术师，咒术界也一样。”
夏油杰：“对啊……一样，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那百分之十的群体，可以心甘情愿，无所顾忌的将手中的资源和权利，分给能力高他们一个维度的咒术师呢？回答我，Lily.奥冯森.威利，世界前五十强企业威利家的大小姐，你接触他们的机会当比我这个普通人多，你认为……以他们的手腕当真如此吗？”
Lily：“……不会。”
夏油杰：“普通的威逼利诱可对咒术师没用，他们都是疯子怎会听之任之，所以，从古至今，猴子头头在对待咒术师，乃至整个咒术界的问题上，都在贯彻落实一件事……‘圈养’。”
Lily：“圈养……”
夏油杰：“看你这表情，大抵也猜到这两个字的含义了。没错，日本的这些猴头头们一直都在通过各种手段……有意的限制咒术师的群体总量，以及整个咒术界的技术和教育水平。”
Lily：“……”
夏油杰：“很可笑吧，不管是通过挑起咒术师内部的斗争，还是在外将咒术师当做一种可再生战备资源……更可笑的是，这整件事，咒术界高层以及传统的三大家族都知道，并默许了。”
Lily：“什么？”
Lily被这血淋淋的事实惊到了，连带着舌头都不听使唤，一时竟不能言语。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时，夏油杰脸上那落寞表情，Lily就止不住的心痛。
Lily：“可……可以改变的，当下通过五条和大家的努力，咒术界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开始逐步完善，然后是教育、技术、制度……相信有一天，终会……”
夏油杰：“太慢了。”
Lily：“……”
夏油杰：“三十多年前的改革派就已经这样做了，结果因为进展缓慢，在改革的初期就被猴子头领扼杀在摇篮中。”
Lily：“三十多年前……改革派！”
夏油杰：“你不会真听信悟的一面之词，认为当年改革派计划崩盘是因为单纯的内斗吧。”
正当夏油杰抛出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炸得Lily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强大且熟悉的咒力从一侧房间袭来，击穿墙壁，打破了这冷到冰点的氛围。
紧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墙上的大洞，径直向二人走来。
五条悟：“你要对我的合伙人做什么？”
灰原雄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但……硝子等人也是现在才知晓三十多年前的事的，夏油杰是从哪得到的情报？五条悟出现救场的时机恰好，这是否也是可以安排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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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鬼夜行·宣战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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