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主人是意大利本土Mafia的首领之一,他的家族已传承至五代,就连当今地下世界的教父也要给他几分薄面。组织与其有着长期合作,主要是从对方手中购买小型枪/械和少量军/火,迄今为止,双方都保持着相当稳定的友好关系。
虽然打着生日宴会的旗号,但硬要说起来,这无非是上流社会用来互相交流的名利场。琴酒向来不耐烦这些,在最初的最初,他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BOSS的吩咐,而时至今日,就在此时此刻,他出现在宴会上的目的发生了变化,但这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小偏差而已。
宴会的礼服由贝尔摩德提供,因为她才是拿到请柬的那个人,琴酒只是男伴而已。
对于那个女人,琴酒的感官十分复杂,但总结起来也无非是一句话而已——有点儿情分的,但不多。时至今日,琴酒已经不想去猜测为什么[那位先生]对贝尔摩德如此宠爱,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常理由,‘被宠爱’的当事人虽然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琴酒敢肯定,那女人可不太喜欢这份偏爱,甚至有可能带着几分不会被时间所磨灭的恨意。
果然很有趣,他想。不知道现在撕开那位神秘主义者的假面,会不会让她那双漂亮的、如同鸢尾花一般让人惊艳的蓝眼睛中露出如同理想坍塌后的绝望感。
啊……不知道为什么,琴酒想到了某次终局之前,那女人被BOSS赋予了死亡的结局,腐烂的苹果终于被微生物分解成了一团不可回收垃圾,那双眼中蒙上了一层阴翳。死亡无论怎样被美化和包装都不可能变成真正的艺术,贝尔摩德就这样躺在棺材里,因为[那位先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决定送给对方一场葬礼。
作为促成对方死亡的始作俑者,琴酒当时也出现在葬礼上,他一袭黑衣,撑着同色的雨伞,在灰蒙蒙的雨中构成了在虚构的文艺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或许在那个时候,贝尔摩德才获得了永恒的安宁。’银发的杀手这样想着,然后给沉睡着的女人送上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不出所料,宴会礼服是纯正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修身得体,没有繁杂的花纹和额外设计,只在左侧领口处做了暗红色的刺绣纹路,领带的配饰选择了银色的领带夹,和琴酒的发色很是相配。
这种场合自然要将发丝梳理得整齐一些,穿着黑风衣再披散了头发着实有些失礼。墨绿色的发带将刚刚长至背部的银发束成了低马尾,略长的额发被梳到脑后,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十八岁的少年尚有些稚嫩,只是那双眼中已经被岁月酿造而成的疯狂浸染,但这一切被薄薄的透明镜片遮挡,加之眼睛的主人有意识地隐藏着自己的违和感,这才让前来寻找琴酒的女人没有发现端倪。
“最简单的设计才能凸显出个人的气质,你不适合太过复杂的高定礼服,男孩儿。”女人涂着艳色的唇,暗红色的包身礼服裹着姣好的身材。她的脸蛋儿看起来年轻极了,但气质却是独属于年长者才会拥有的成熟韵味,这矛盾的气质让她难免会多出几位裙下之臣,但很显然,在女人面前的……嗯,少年?不会是其中之一。
“我很期待你成为成熟男人的那一天,必定会非常迷人。”贝尔摩德的手指冰凉,她替琴酒整理了一下衣领,顺便缓缓地滑到少年胸口的位置,将有些歪斜的领带夹理正,“笑一笑,Gin,你太冷淡了。”
“废话真多,莎朗。”
贝尔摩德明面上的身份是好莱坞影星莎朗·温亚德,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对方的假身份,但琴酒知道,莎朗是这女人的真名,它代表着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至于那是怎样的过往?琴酒不在乎。
他只想看到贝尔摩德被戳中了痛点、却因为所谓神秘主义者的作风不得不扬起笑容用假面应对他人的模样,丑陋却极具观赏性。
“这只是一场宴会。”他颇为倦怠地垂眼,“我不懂欣赏一群蠢货戴上面具后的被迫社交,那是你该做的事情。”
而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呆在角落,在贝尔摩德需要对方的时候替对方提起裙摆,把自己伪装成一位绅士,仅此而已。
贝尔摩德闻言动作微顿,下一刻,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用双手拍了拍琴酒的衣领:“真是不可爱的男孩儿,你该学会欣赏今晚的纸醉金迷。”
“哈,这真是一句拙劣的玩笑话。”他可没想着给贝尔摩德留面子。
明明只是无法真正称得上是‘成年’的年轻人,但变声之后的琴酒早已经被迫习惯了自己低沉到仿佛一夜抽了十盒烟之后才会拥有的嗓音,这种声音发出毫无意义的语气词时,仿佛让嘲讽感也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他向贝尔摩德伸出手臂,发出了今日的第一次邀请:“走吧,宴会要开始了,女伴。”
宴会的主人公奥古斯汀现年四十三岁,在Mafia家族的首领当中,这年纪其实算得上年轻有为。他是个高大且英俊的男人,梳着体面的发型,仿佛与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穿着长裙的女人们被他风趣的话语逗弄得笑个不停,以至于向这位幽默的男士敬酒时都忍不住红了脸颊。
“真是荒谬。”
琴酒双唇微动,声音太过细小,只有身边的女伴才能听清。很显然,贝尔摩德很是赞同琴酒的说法——奥古斯汀,在地下世界也能排得上号的危险人物之一,端着温文尔雅的面皮跟女士们谈天说笑时,那双眼中隐藏着的傲慢和不耐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所以,现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就显得格外讽刺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肮脏世界。”贝尔摩德开了一个很老套的玩笑,“感想如何?”
她的唇角甜蜜地向上扬起,只是口中说出的话语不怎么中听:“我们的小男孩儿不会连这种程度的场景都无法面对吧。”
虽然这个‘小男孩儿’身高已经直逼190cm,比穿着高跟鞋的贝尔摩德还高上许多。
琴酒懒得理会无时无刻不忘了调侃他的女人,最初的他如何应对对方的揶揄来着……?硬邦邦地反驳回去?还是不予理会?
他已经忘记了。
“恰恰相反,比起参加宴会,呆在腐烂的红苹果身边更让我难以忍受。”
琴酒面不改色地开始喷洒毒液,很好,贝尔摩德终于因为这句话生气了,她甚至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在琴酒的臂间狠狠拧了一圈儿。
然后这女人瞬间摆出了最为适宜的社交姿态,对迎上来的奥古斯汀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久不见,先生,您仍旧如此气质卓然。”
“你也是,亲爱的莎朗,”奥古斯汀稍稍弯腰,他跟美丽的女士行了贴面礼,“你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了,给我介绍一下身边这位年轻人?”他将话题引至身边的琴酒身上。
琴酒很难不对奥古斯汀这样的人产生戒备心理,但在双方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介意将场面维持在‘友好’的层面上。于是在下一刻,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年轻人那般,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下来,虽然表情看起来仍旧不够热情,但这已经足够了。
“麦考利,是莎朗女士的男伴,向您问好。”
仅仅是稍稍倾身表达尊重的礼节,被他做来也仍旧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美感。奥古斯汀也同样无法免俗,他这种在黑暗世界中沉浮半生的人更加信任自身的眼光,所以这位自称‘麦考利’的年轻人自然获得了他的初始好感度。
这位首领与‘组织’的合作已经维持了许多年,未来有可能继续维持下去。没错,组织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它仅仅被称作‘组织’,奥古斯汀和乌丸莲耶的友谊始于二十年前的夏日,迄今为止,双方在足够的利益交换背后,也多多少少有这点儿交情在起作用。他不得不承认,能够建立起庞大地下帝国的乌丸莲耶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而这位名为麦考利的年轻人……很难不让人想到乌丸莲耶曾经随口的一句‘拾到了一颗尚未打磨的原石’。
所以今时今日,原石已经被打磨掉灰扑扑的外壳、开始展露内里隐藏着的锋芒了吗?
“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麦考利。”奥古斯汀很热情地跟琴酒交换了一个对意大利人还算普通但对杀手先生已经超过了一般社交距离的拥抱,“希望你享受今晚。”
“我会的,尊敬的奥古斯汀先生。”
琴酒骨节分明的左手轻轻扶住这位首领的肩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也祝您生日快乐。”
瞧,从进门开始,一切便跟从前毫无相似之处了。
……是的,大哥可能会变得更癫
他不仅想看到贝尔摩德的尸体,甚至还想把她骨灰扬了,可怕得很
总而言之混邪琴酒扣遍全世界但只有苏格兰是他的最终保险
(其实只跟景光有感情线不要被我的说法吓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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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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