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弥漫着一群糙汉子的汗臭味和胜利后的疲惫。Prince斜靠在柜子上，像被抽干了所有骨头。队医正在检查他肋部和肩膀的淤青。
“嘶……痛……！”Prince倒吸了一口气，咕哝着。
“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算你走运，小baby。”队医手法利落地检查着，然后递给他一管药膏。“下次看见赖斯那样的，离远点，或者……多吃点。”他嘴角带笑调侃着。
门被猛地推开，福登和德布劳内走了进来，带着外面喧闹的余音。
“看看这是谁！我们的进球功臣兼‘奶宝’殿下！”福登夸张地张开双臂，手里晃着的正是那个卡通小豹子奶瓶，里面已经重新灌满了smoothie。“快！玎老师拿来的琼浆玉液，给殿下补补元气，Your Highness！”
德布劳内翻了个白眼，笑着摇头，把干净的毛巾递给Prince：“别听他胡扯。干得好，Prince。那个进球的时机和跑动简直完美。”他平时说话比言比语，但并不吝啬对小将的夸奖。
Prince接过毛巾擦脸，试图瞪福登，但眼神疲惫得毫无杀伤力：“不准再叫那个外号！还有，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谁让你把水壶换成了奶瓶！”
“哪个外号，Baby？殿下？还是…奶宝？”福登故意拖长最后一个词的音调，坏笑着把奶瓶塞回Prince手里。
“拿着吧，你的‘力量之源’。赖斯那几下把你榨干了吧，得喝好几瓶才能补回来。奶瓶是我儿子罗尼的，不过也正适合你。”
Prince看着手里的奶瓶，卡通豹子还咧着大嘴。他认命地拧开盖子，用力吸了几口。在几万人面前都喝了，在自己人面前更没必要害羞。再说他也是真的快虚脱了。
“他很强，”Prince一边喝一边回忆，“赖斯。比录像里看起来…硬多了。”
“谁hard？” 沃克坏坏地插嘴。他刚冲完澡出来，擦着头发，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
“德克兰是块硬骨头。想在这儿混，你得比他更硬，或者…更快。”他拍了一下Prince的胳膊。
“你的速度快赶上我了。剩下的，练吧。还有，欢迎来到英超，Baby Prince。”沃克还不忘自夸一下。
这时，瓜迪奥拉和利略走了进来。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Prince？” 瓜迪奥拉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有点累，Boss。还有点…散架。”Prince实话实说。
瓜迪奥拉点点头，目光扫过他肩膀的淤青：“身体对抗是门学问。你缺的不是勇气，而是经验和…体重。”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这里弥补，直到你的身体准备好。那个进球很好，证明了你具备终结者的能力和武器。但要踢满90分钟是另一回事。体能，分配，选择…要学的还有很多。”
利略在他身后给了Prince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的孙子都比Prince大。瓜迪奥拉说完带着教练组出去了，继续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更衣室恢复了之前的吵闹。福登凑了过来。“走吧，先去洗澡，一会儿还是回我家。别开车了，就你现在这个低电量模式，我都怀疑你明天能不能爬起来。”
吹好头发的沃克和斯通斯在旁边插话。“今天是我们Baby Prince的首秀，还进了球，不得庆祝一下？顺便也见识一下大人的世界。”沃克提议。
蒋磊也煽风点火，助阵好兄弟。“跟哥哥们去放松放松，学点儿其他的。”一边坏笑，一边wink了一下。
Prince刚想回话，福登已经替他说了。“要点儿脸吧，还哥哥，叔叔还差不多。别带坏我们Baby，他还小呢。我带他回家休息。”
沃克反驳。“小什么小。哪里小？你忘了之前跟我们去happy的时候也没比他大多少。他又不是你的真baby，你的baby是罗尼。”
蒋磊接着说：“哥哥还能教你练肌肉，你不是很羡慕我的身材吗？跟哥哥回家，想怎么摸怎么摸。”
德布劳内过来打断了他们闹哄哄的七言八语。“Shut up. Prince需要回家休息。还有你们两个。佩普要是看到你们俩又上了小报还带坏了Prince，等着做冷板凳吧。”
其他人都散了，福登带着Prince进了浴室。等冲完身体，福登过来给他洗头发。半长的金发被水打湿像瀑布一样，从肩膀垂了下来。
Prince已经习惯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洗头服务，虽然他现在比福登还高。
福登的动作很熟练。也不知道是他经常给Prince洗头练出的技术让他照顾儿子时也得心应手，还是他照顾儿子练出的技术反而让Prince成了受益者。
淋湿、揉搓、按摩、清洗。白韧有力的手指在金发中穿梭，然后顺着水流向下。光滑的脸颊、直挺的脖子、白中带粉的胸前、薄肌覆盖的腹部……Prince的手拦住了他继续下探的动作。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别把我当成罗尼。”
“卸磨杀驴是吧，Baby。你真是个小坏蛋。罗尼都比你乖。”
“对了，罗尼在家吗？我有点想他了，明天起来可以跟他玩一会儿。”
“不在，这周送到他妈妈那儿了。”
“你们还没和好吗？说真的，罗尼应该想每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吧。”
“大人的事小孩别操心。赶紧洗完澡回家，别误了你喝‘夜奶’，省得一会儿又闹觉。”
Prince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是真的很累。
“等我增肌成功，一拳打爆你！”
从浴室出来，Prince围着浴巾舒服地坐着，等着福登给他吹头发，吹干后还要抹精油。
当他的手指划过Prince耳后时，Prince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这里不用抹”，声音有点哑。
福登笑着反问“这么敏感？”时，Prince透过雾气看见他耳后“47”的纹身，回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纹身的反应。47……49……
没等他细想，福登的声音又响起。“我给罗尼洗澡都没这么累。你可真是个小祖宗。”
“谁让你当年第一个跟我搭话，训练完还帮我洗头发。现在只能负责到底了。”
“我倒是愿意负责。叫声Daddy来听听，还能提供更多服务。”
“Daddy~”Prince拖长尾音。没办法，懒人不想动手，那就只能动嘴了，嘴甜就是命好。
福登被他哄高兴了，继完成头发的流程后，又任劳任怨地拿出了小王子的各种护肤品帮他抹好，最后换好衣服，两人才终于离开更衣室。
更衣室的喧嚣和浑浊的味道渐渐被福登车内干净的皮革味和淡淡的香氛取代。Prince瘫在副驾上，头发散开，眼皮沉重。奶瓶里的smoothie已经喝完了，空瓶子被他无意识地捏在手里。
“确定不想去沃克他们那儿？现在还来得及。”福登单手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继续逗他，“错过长见识了哦，Baby。”
Prince闭着眼哼了一声，懒得反驳那个称呼。“是你想去吧？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就想睡觉。”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来自赖斯的“军训”，来自媒体的聒噪，还有来自队友们对“奶宝”的调侃……今晚经历的太多了。
福登讨好般地笑了一声。“真是冤枉我了。好了，Baby。我们回家。”
福登的家是很典型的柴郡豪宅，区别就是带着单身爸爸和球星混合的气息，昂贵的家具旁散落着色彩鲜艳的儿童玩具。
罗尼不在，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Prince轻车熟路地把自己扔进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灰色沙发里，陷进去就再也不想动弹了。
“别在这儿睡，会着凉。”福登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接着是冰箱门开关的声音。
他走回来，手里拿着两盒冷藏的高蛋白无糖酸奶，插好了吸管，自然地坐到Prince身边。沙发凹陷下去，Prince把头挪到了他的大腿上躺着，福登也没有异议，早就习惯了。
福登将一盒酸奶递到Prince嘴边。“喏，夜宵。增肌第一步，按时投喂。”
Prince睁开眼，冰蓝色的双眼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他没接，只是微微张开嘴，像个等着被喂食的、任性的幼兽。
福登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带着一丝纵容，顺从地将吸管塞进他嘴里，掌心还拖着酸奶盒。
Prince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吸着冰凉的酸奶。福登的目光落在他微颤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因为吮吸而微微嘟起的、颜色浅淡的嘴唇上。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Prince散落在他腿上的几缕金发，触感丝滑冰凉。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静谧。
“今天…谢谢你，Philly。”Prince咽下最后一口酸奶，声音有些沙哑，打破了沉默。他指的是更衣室里替他挡掉沃克他们的起哄，浴室里的一切，还有…带他回家。
“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福登收回目光，语气轻松，手指却还停留在Prince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
“照顾小王子殿下是我的荣幸。”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曼城人用拙劣的王室腔调，试图冲淡心头的不自在。
Prince没笑。他微微侧过头，认真地看着福登的侧脸轮廓。
“从伊蒂哈德训练基地开始，一直到现在。”他轻声说，青训食堂门口那个蜷缩的金发男孩和眼前疲惫却闪耀着耀眼光芒的新星重叠。“你说…他们只在乎脚下的魔法。”
福登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Prince眼中的依赖和感激，那里面似乎还掺杂着一些更深、更朦胧的东西，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但他不敢想下去了。
然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Prince在浴室里的样子，想起他闭着眼任由自己摆弄头发时毫无防备的信任，想起他带着鼻音喊“Daddy”时那点狡黠和慵懒…一种混杂着保护欲和更原始的冲动在身体里悄然涌动。
“是啊，”福登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My baby prince。”他忍不住抬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Prince脸颊上被草地划出的细小血痕。“疼吗？”
Prince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像寻求安慰的小猫般，脸颊在他微凉的指节上蹭了蹭。
“不疼了。”他低声说。他的眼睛就像世界上最小的碧蓝大海，清晰地倒映着福登的身影。
这一刻的亲近和福登眼中那不同寻常的专注，让Prince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陌生的、带着甜味的悸动悄然滋生。他有些贪恋这份独属于他的、完全的宠溺和纵容。
福登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Prince的下唇，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Prince的呼吸瞬间屏住，蓝眸微微睁大，长睫颤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间骤然加快的心跳和无声的电流。
“嗡……”福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震动。刺眼的光线划破了昏暗的旖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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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余波与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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