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圆看着眼前这如火如荼的开业盛况，听着脑海中玉玺提示国库充盈度不断攀升的悦耳声音，心中欣喜之余，却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疑惑。
她昨日收狐颜为徒，传授技艺，安排他经营这“颜如玉”，似乎……并未与他详细谈及这店铺盈利如何分账？
只说是让他带领狐族子弟经营，光大师门。怎么这顾客充值的灵石，就直接算进国库了？
就在她心念微动之际，识海中的玉玺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疑问。
【叮——提示陛下，所有用于消费及充值的玉简，其核心符文皆与国库阵法绑定。凡通过此类玉简流转的灵石，皆视作国家税收或皇室产业收入，自动汇入国库。昨日摊位及今日门店所有充值款项，均已按此规则处理。】
姬圆：“！！！”
原来如此！
她瞬间恍然大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搞了半天，狐颜那胖狐狸带着一群小胖狐狸，辛辛苦苦热火朝天地忙前忙后，扯着嗓子吆喝，用尽浑身解数推销……结果是在给她这个“师尊”打白工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看向不远处正口若悬河地向一位新顾客介绍充值优惠的狐颜，那胖脸上满是真诚，或许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点点……嗯，极其微小的愧疚感。
“怎么了？”身旁的子墨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低声问道。透过伪装，他金色的眼瞳中带着询问。
姬圆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说：
“我发现……咱们这位狐颜大弟子，可能是在给咱们义务劳动呢。”
子墨微微一怔，随即也明白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和好笑。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师尊’，倒是做得一本万利。”
姬圆弯起嘴角，理直气壮地小声回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了，我传授给他的技艺，可是无价之宝！等他将来真把分店开遍妖界，名扬四海，还怕没收益？”
子墨听了姬圆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理论，不禁失笑，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伪装后平凡的眉眼间流淌着真实的宠溺，低声道：“调皮。”
随即，他语气稍稍认真了些，“不过，此事确需寻个时机与狐颜言明。
他与他那些族人尽心尽力，若全然无偿，长久以往，恐寒了妖心，非驭下之道。”
姬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方才那点小小的“资本家”愉悦感过后，理智迅速回归。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等午间客流稍缓，我便约他去负一楼安静处谈谈。”
约莫一个时辰后，开业最初的疯狂高峰稍稍回落。姬圆通过一枚不起眼的传音羽符，向狐颜发出了讯息。
不多时，狐颜便屁颠屁颠地从楼梯跑了下来，圆润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额角还带着忙碌的细汗。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安静品茶伪装后的师尊？立刻小跑过去，努力收腹挺胸，恭恭敬敬地行礼：
“师尊？您唤弟子？师……师爹安好！” 他机灵地给子墨也补上了问候，虽然不清楚这位“师爹”的具体身份，但能让师尊如此亲密相伴的，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姬圆看着他这殷勤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模样，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忙了一上午，辛苦你了。看来效果不错。”
狐颜立刻像被摸了头的狗狗，眼睛亮晶晶的，开始滔滔不绝地汇报成果：“托师尊的洪福！开业大吉！充值的人络绎不绝，三楼‘焕彩阁’的预约都排到三天后了！还有不少老客推荐新客来，积分系统运转得也很好……” 他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分享给师尊。
姬圆耐心听着，适时给予肯定：“做得很好，远超我的预期。你与狐族子弟们的执行力，我很满意。”
狐颜被夸得胖脸通红，连连摆手：“都是师尊谋划得好！弟子只是按吩咐办事！”
见他情绪正好，姬圆切入正题，语气温和却认真：“狐颜，既然店铺已步入正轨，关于这盈利分成之事，我们也该谈谈了。”
狐颜闻言，想都没想，直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异常坚决：“分成？师尊您这是折煞弟子了！这店铺、这产品、这技艺，哪一样不是您赐予的？弟子能为您分忧，学习无上妙法，已是天大的福分！怎能再贪图这些黄白之物？这一切自然都是师尊的！弟子万万不敢要什么分成！”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显然发自内心。在他看来，能拜入这等高人门下，学到真本事，远比灵石重要千倍万倍。
姬圆与子墨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动容。姬圆放缓声音，引导道：
“你的心意，为师明白。但你不为自己想，也需为你带来的那些狐族子弟想想。他们在此忙碌，总不能让他们白白付出，没有酬劳吧？日后店铺扩大，也需要资金周转，奖赏有功之人。”
狐颜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他光顾着兴奋，确实还没考虑到工钱这层。他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伸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然后又缩回一根，试探着说：“那……要不，就从盈利里划出一成，用作给弟子们的工钱和店铺日常用度？就一成！多的弟子绝不能要！”
姬圆看着他这副生怕占了她便宜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原本打算给他三到四成，没想到他自己只要了一成。
“一成太少了。”姬圆直接否定，在狐颜开口反驳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样，店铺所有收入，扣除成本后，你拿三成。其中两成用于支付狐族子弟工钱、店铺维护及后续发展，剩下一成，归你个人支配。此事就这么定了。”
“师尊！这……这也太多了！”狐颜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多。”姬圆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记住，要想马儿跑，得让马儿吃草。好好经营，将来分店开起来，你的收益会更多。莫非你对自家没信心？”
狐颜被这话一激，再加上姬圆坚决的态度，终于不再推辞，只是激动得胖手都有些发抖，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弟子……弟子定不负师尊厚望！必将‘颜如玉’经营得红红火火！”
看着狐颜满怀感激和干劲地离开，回去继续忙碌，姬圆松了口气，对子墨笑道：“这下好了，既解决了分成，又激励了士气。”
子墨颔首，眼中带着赞许：“恩威并施，恰到好处。”
看着狐颜干劲十足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姬圆心情大好。
她笑嘻嘻地凑近子墨，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掌心隔着衣料，极轻地拂过他那被鬼力巧妙遮掩、实则微隆的腹部。
她将唇贴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小声提议：
“正事谈完了……趁着今日天气晴好，我们这伪装也挺稳当，我们溜出城去逛逛？老是闷在宫里也不好。”
子墨被她突然的靠近和耳边的热气弄得耳根微红，下意识地微微偏头，却并未躲开。
他如今身体特殊，确实许久未曾外出走动了。听着她带着点雀跃的提议，金瞳中闪过一丝意动。
姬圆见他意动，眼中狡黠之光更盛，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而且，咱们正好可以去瞧瞧，孔雀族手里还攥着的那些‘好地方’。”她掰着手指细数，“能让女妖们发泄怨气的‘暴打渣男’灵力人偶馆、演绎爱恨情仇的话本戏剧院、汇聚天下小吃的夜市，还有……那个据说设有灵力驱动机关的游乐园。”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子墨：“我琢磨着，这些产业若是经营得好，潜力巨大。尤其是那游乐园，听起来就很有趣，我们去看看现状如何？说不定也能像‘颜如玉’一样，改头换面，成为咱们的又一条财路。”
子墨听到“游乐园”三字，金色的眼瞳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好奇。他身为上古龙神，对这些凡夫俗妖的玩乐之物接触甚少。
如今被姬圆这跃跃欲试的情绪感染，便点了点头：“也好。便依你，先去那游乐园看看。”
两人意见一致，便不再耽搁。子墨暗中催动鬼力，两人的身影在城中几个偏僻角落闪烁，很快便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城，朝着地契上标注的“雀翎游乐园”方向而去。
这游乐园位于城郊一处依山傍水之地，占地面积颇广。
远远望去，能看到一些高大的、造型奇特的木质或金属框架结构，上面似乎还镶嵌着闪烁灵光的符文，想必就是所谓的“灵力驱动机关”了。
然而，走近之后，却难免有些失望。
园门略显陈旧，售票处只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孔雀族小妖，园内游客稀稀拉拉，许多设施看起来都处于半停运状态。
那些原本应该充满趣味和刺激的机关装置，要么灵光黯淡，运转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要么干脆就静止不动，上面落了些灰尘。
仅有的几个游玩项目，也缺乏新意，无非是些旋转木马（灵力驱动的）、缓慢的观光云车之类，对见多识广的妖族来说，实在缺乏吸引力。
姬圆和子墨伪装成普通游客，买票入园，姬圆看着那点门票钱，心里默默记下：门票体系也得改。
她仔细观察着园内的布局、设施和寥寥无几的游客反应，眉头微蹙。
“位置和基础都不错，”她低声对子墨说，“可惜，经营得太不用心了。设施老旧，玩法单一，毫无亮点可言。”
子墨的目光扫过那些巨大的机关结构，以其龙神的眼光，能看出其中一些设计原本是巧妙的，只是缺乏维护和更新，灵力运转滞涩。
他缓声道：“这些灵力机关，若以精纯灵石驱动，并辅以新颖构思，当有不俗之处。”
姬圆点头，脑中已经开始飞速构思：“没错！我们可以设计更刺激的‘灵力过山车’，穿越幻阵的‘迷雾鬼船’，还有互动性的‘灵力射击游戏’，甚至可以利用幻术打造沉浸式体验项目……再把小吃、纪念品店铺整合进来……”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一座充满欢声笑语的主题乐园拔地而起。
这不仅是赚钱的生意，更能极大地提升妖族民众的娱乐生活，凝聚气氛，间接巩固统治。
子墨看着她闪闪发光的侧脸，听着她那些天马行空却又似乎可行的想法，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想法很好。不过，一步步来。眼下，先想法子把这园子从孔雀族手里名正言顺地拿过来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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