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教学结束,守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直到某一日——她穿过报应号的长廊,准备去汇报最近的破译进度。
在转过第三个弯道时,一道醒目的红色身影斜倚在墙壁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击倒优雅地交叠着双臂,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猩红的光镜微微眯起,“听说你和红蜘蛛闹了点…不愉快?”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怎么没来找我处理伤口?”
守序抬起手臂,展示着手腕处光滑如新的装甲接缝,“已经处理好了。”
“哇哦——”击倒夸张地拖长着音调,光镜骤然一亮。
他俯身凑近,修长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托起她的手腕,专业地转动着角度检查,指尖在修复处细细摩挲,“这就是你在汽车人那边学到的技术?”
守序点了下头,调出了全息维修日志。
击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凑近,抛光得能照见人影的红色涂漆反射着微光。
“说真的,”他的声线难得正经,光镜专注地追踪着投影中的参数,“你的维修手法很特别,要不要去我那交流下?”
他故作苦恼地眨眨光镜,“我最近正在尝试一种新的焊接技术,却怎么也没办法做到完美吻合。”
“下次吧。”守序头也不抬地继续滑动着投影,“大人催着要密文的破解进度。”
击倒点点头,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在守序的面部停留片刻,语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没佩戴面罩?”
守序无意识地摸了摸侧脸断裂的接合处,“坏掉了,所以不能用了。”
击倒吹了声口哨,指尖一划,调出一份配件清单。
“巧了,我凑巧刚进了一批新货,”他歪头打量她的面甲,“有个型号应该刚好合你的脸型——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守序轻轻摇头,“这样更便于散热。”
“专业的判断,我喜欢。”击倒的语调比平时正经了几分,指尖在投影上轻点几下,调出一份简易的方案。
光幕中,守序的面部3D模型缓缓旋转,几处暴露在外的接口被标成红色,“但我还是建议你至少要做个防氧化处理。这么漂亮的面甲,可不能让它失去光泽。”
守序的光镜微微闪烁,无法理解击倒对‘美观’这种非功能性指标的执着,但她还是将建议存入到待办事项中,”我会纳入到考虑范围的。”
当她抱着数据板走进控制室时,阴影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不必理会他的那些废话。”
守序耳侧的天线猛得一颤,连数据板都差点脱手。
她眯起光镜看向声波惯常驻守的角落,隐约只能辨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什么?”
“击倒。”情报官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任何起伏,“他给出的所有建议,都没必要当真。”
守序站在原地,处理器中闪过红色跑车那副过分热情的表情。最终,轻眨了眨光镜,“我知道了。”
………
陆地桥的蓝光如潮汐般退去,美琪却仍站在原地。
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目光固执地追随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通道。
很快,她嘴角的笑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点一点地凝固、褪色,最后只剩下一个苍白的弧度。
擎天柱站在基地中央,湛蓝的光镜缓缓扫过熟悉的控制室。
记忆模块中的空白让他感到困惑——那段失忆的时光就像被删除的数据,只留下残缺的碎片。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空间里少了什么…或者说,少了某个重要的存在。
“别太自责,”救护车的手掌落在擎天柱的肩甲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这不是你的错。”
大黄蜂迸出一连串急促的电子音。拉菲连忙点头,眼里还带着天真的笃定,“会的!我们一定能把她找回来的!”
“但如果…”美琪突然起抬头,通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如果她根本就不想回来呢?”
女孩的声音颤抖着,“我们难道要…要像对待犯人一样把她抓回来吗?”
阿尔茜的外装甲与地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走到美琪面前单膝跪地,光镜与女孩平齐,“听着,美琪,现在的情况是——”
她的声音不知怎么突然哽住,无数种可能性在她的处理器中炸开,每一种都指向了最坏的结局。
最终,她重启了发声器,声音轻得像是一个叹息,“必要的话…是的。”
美琪的帆布鞋在地面蹭出一道灰痕,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隔板犹豫地上前一步,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我们都知道你把她当朋友…”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解决办法?”美琪猛地甩开额前的碎发,“把朋友关起来?就像对待霸天虎那样?”
基地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救护车站在阴影交界处,头顶的冷光将他斑驳的橙色装甲切割成明暗两半。
他抿紧嘴唇的动作让面部装甲发出细微的金属变形声,仿佛每一个字都要从生锈的齿轮间硬生生挤出来。
"孩子,有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内置换气系统发出沉重的嗡鸣,像是老旧的引擎在苟延残喘。
这个向来理性克制的医官,声音里浸透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疲惫,“最危险的敌人,恰恰是我们最在乎的人。”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美琪几乎都以为这个对话已经结束了。
“更何况…”医官最终开口道:“她本来就是个霸天虎。”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一位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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