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圣诞节格外热闹，猪头酒吧的酒保杰克甚至将他的未婚妻也一起带了过来。
明年春天，他就要和这位姑娘去南非的西蒙镇生活，往后再见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这是在霍格莫德陪大家过的最后一个圣诞了，”杰克举杯，语气中带着真切的不舍，“敬你们大家！”说罢，他将杯中的火焰威士忌一饮而尽。
他的未婚妻是个娇小的阿非利卡人姑娘，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棕色的眼睛，端着一杯琥珀色的蜂蜜酒:“非常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相遇。”
“都是一家人。”阿不福思爽朗的大笑道，举起酒杯，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婚礼一定要寄照片来哦！”薇薇安也笑着举杯，今天阿不福思破例允许他们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沾一点酒。“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嗯？
她瞥了一眼身旁静坐着的里德尔，悄悄用脚踹了他一下。
里德尔跟着站起来，米色的毛衣在暖色调的光线下，给他涂上了几分温度。他端起酒杯，声音平稳：“新婚快乐，希望以后再次和你们相遇。”
“来来，一起拍张照！”薇薇安笑嘻嘻的从钱袋里面掏出相机，指挥多吉站到最前面，“你按完快门就赶紧跑回来，知道吗？”
多吉点点头，发出吱吱的声音，脖子上系着薇薇安之前送的那条红围巾。红绿色调的搭配，十分吸人眼球。
快门声响，瞬间定格了此时的团圆与温暖。
夜色深沉，阿不福思和杰克还在一起喝着威士忌，薇薇安脑袋已经有些昏沉，脸色泛红。
“行了，小孩子早点回去睡觉。今天喝的可不少。”阿不福思粗声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里德尔顺势起身告退，扶着她的手臂，也跟着一起离开。
楼梯在脚下传出吱呀的响声，薇薇安的脚步有些晃。
“汤姆，好开心呀！”
似乎是因为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薇薇安在楼梯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里德尔:“你不开心吗？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看着面前被酒意染红的脸庞和湿润的嘴唇，眼色深沉，心脏跳动的节奏乱了几分:“你的酒量，看起来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浅得多，薇薇安。”
她眯起眼端详他片刻，突然，伸出手捧住里德尔的脸，向他凑近。
清甜的南瓜气息混着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萦绕在他的呼吸之间。那是十五岁的汤姆·里德尔从未没有体会过的温度与靠近。
“你开心吗？汤姆。”薇薇安稍稍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又一次问道。棕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里面印出他清晰的面容。
窗外飘着大雪，楼下还能听见阿不福思粗犷的笑声，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在楼梯间温暖的烛光下，里德尔觉得此刻的薇薇安美的像一幅中世纪油画，让人想要将她藏起来。
他盯着薇薇安，眼睛里压抑着黑色的浪潮，声音低沉:“如果我说......我不开心呢？”
“你为什么不开心呀，”薇薇安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轻轻拉开，“我很开心呀，有阿不福思，有你，还有圣诞节。”
里德尔忽然俯身向她靠近，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薇薇安双手下意识的松开，转而环住了他的颈项。
第二天醒来时，薇薇安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昨晚的晚餐时间，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坐在餐桌边，薇薇安一边吃着南瓜馅饼，一边打量着里德尔，她总感觉里德尔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啊！”薇薇安注意到里德尔下唇上破了一点皮，比平时更加显得红润，“你嘴怎么了，磕到了？”
里德尔看了薇薇安一眼，慢条斯理的喝完杯中的牛奶:“吃完了？今天去练习无杖魔法。”
“？”圣诞节过后的第一天，他这是发什么疯？薇薇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学期过了就五年级了，O.W.L.s考试得提前准备。”里德尔理了理衬衫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我在阁楼等你。”
于是，整个假期就在里德尔老师突如其来的高强度教学下度过了。
回到霍格沃兹不久，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邀请函又一次送到薇薇安手中。
清晨的礼堂熙熙攘攘，她扫了一眼精致的羊皮纸，随手将它递给身旁的里德尔，继续享用她的煎蛋。
“他举办聚会的时候，我有空不是都参加了吗？”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里还含着食物。
“他或许不满足于你只作为偶尔参与的优秀学生，”里德尔平静地回答，“他希望你正式加入。”
坐在对面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探过身来，铂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闪动：“要我说，邓布利多小姐对这个俱乐部的兴趣，似乎还不如对一盘糖浆馅饼来得大。”他顺势接过邀请函，饶有兴致地端详起来。
在里德尔无声的注视下，马尔福摸了摸鼻子，乖乖将信放回原处。
“无聊的上流社会的社交游戏。”薇薇安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拿起一旁的草药学课本，“我先去温室了，晚上礼堂见？一起过去。”
里德尔点点头，继续用着他的早餐。他们上午没有课，他打算去图书馆完成魔法史的论文。
“里德尔，你和邓布利多小姐......”马尔福等薇薇安走远，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压低声音问道。尽管他们形影不离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但两位当事人却从来没有明确承认过什么。
查尔斯·弗林特也凑了过来，坐在了薇薇安刚刚的位置。
“她是我最重要的伙伴。”里德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微笑，随即神色恢复如常，“好了，不说这个了，最近学院里面的活动暂缓一下。等风头过了再说。”
弗林特和马尔福对视一眼，马尔福小声开口道:“是有人发现了？”
“动作太频繁了。以防万一。”里德尔用餐巾轻拭嘴角，起身准备离开，“我去图书馆了。”
下午的变形课结束后，薇薇安带着几张写满疑问的羊皮纸，敲开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内弥漫着柠檬雪宝的甜香，福克斯在栖木上打着盹。
“说实话，薇薇安，你这个年纪就开始思考这些，真是让我不可思议。”邓布利多看着羊皮纸上罗列的问题，蓝眼睛里闪烁着调侃的光芒。
“还是比不上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薇薇安笑嘻嘻地说，从钱袋里面掏出一袋蜂蜜公爵的爆炸软糖。“最新款，孝敬长辈。”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接过糖果：“你想绕过手臂符文路径来开发新魔咒的思路是正确的，但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就像在迷宫里乱转。为什么不从魔咒的本源开始探索呢？”
“其实有想过，但是那样范围太大了。现在我比较需要速成一点的方法，原因你是知道的。”
“速成往往是通往危险最近的道，薇薇安。”邓布利多拿起一支长长的凤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流畅地写下一连串字符。
“毕竟我没有你这样魔法天赋呀，教授。”薇薇安状似抱怨地嘟囔道。
“好了，根据我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经验，建议你先从这几个基础魔咒的变体开始研究。”
邓布利多亲自开的小灶！薇薇安美滋滋的接了过去。
“听说，你在大脑封闭术上，已经取得不错的进展了？”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注视着她，笑着开口道。
薇薇安看着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怔住。不是邓布利多这么神吗？
“好了，去参加晚上的聚会吧。”邓布利多看着薇薇安的表情，愉快地笑出声，“别让霍拉斯等太久。他收藏的菠萝蜜饯确实值得期待。”
“谢谢你，邓布利多教授！”薇薇安挥挥手，办公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留下满屋子糖果的香甜。
她走出教室时，走廊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薇薇安快步朝礼堂方向走去，经过二楼盥洗室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嬉笑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啜泣。
薇薇安原本已经走过盥洗室的大门，但是迟疑了一下，又转身折返回去。
推开门，只见两个女生正对着跌坐在地、浑身湿透的桃金娘放声大笑。
薇薇安认出来了，是拉文克劳的奥利弗·洪贝和格兰芬多的凯蒂·德维尔。
“这是在干什么？”薇薇安扫了一眼当下的情形，无声地叹了口气。
“四眼妹眼镜丢了，我们正在帮她找眼镜呢。”洪贝用漂浮咒，将那副破碎的黑框眼镜举到薇薇安面前，“邓布利多，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还给她。”薇薇安眉峰下压，语气严肃。
“薇薇安，桃金娘可讨人厌了，天天躲在角落不说话，像个真幽灵似的招人烦！”德维尔语速飞快，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哭泣的女孩，“我们好心帮她，她还在这哭个没完。”
“还给她。以后别这样做了。”薇薇安语气依旧平淡，下颌却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你怎么向着这个圆脸丑八怪！”德维尔腮帮子不自觉的鼓了起来。“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这样不对，凯蒂。”薇薇安抬抬下巴，“洪贝，把眼镜给她。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洪贝咬了咬嘴唇，眼中浮起恼意:“这是我们的事，你一个赫奇帕奇，不要多管闲事。当自己的好好学生去。”
“别这么说！奥利弗！哎呀！薇薇安！”德维尔看着她们两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打不过我的，奥利弗，听话。”薇薇安将面前漂浮着的眼镜拿到手中，语气放缓，“明年魁地奇世界杯的纪念礼盒，给你们一人备一份。”
“真的吗！安琪拉那份我馋好久了，她都不舍得让我摸一下！”德维尔一下子蹦了起来抱住薇薇安，扭头就对洪贝疯狂使眼色，“好了奥利弗，别管她了。”这哪里比得上世界杯的全套纪念徽章！
洪贝纠结了几秒钟，便挥动魔杖施展了一个修复咒，临走前仍不忘扭头对桃金娘瞪了一眼:“这次是看在薇薇安的面子上。哼！”
“以后不准这样了！不然礼物回收。”薇薇安补充道。
“一定一定！”德维尔拽着着洪贝向外走，忙不迭的答应道。
盥洗室安静下来，只剩下桃金娘小声的抽泣声。
“给。”薇薇安蹲下身，将眼镜递了过去，她看了看对方湿透的袍子，这要出去得冻坏了，“你会清理一新吗？我魔咒掌握的比较少。”
“谁要你们假好心！”桃金娘猛地抬头，声音尖利，胖胖的脸上写满了厌恨，“你们都是一伙的！全都讨厌我！”
薇薇安没有争辩，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橘子糖，塞进桃金娘因哭泣而微张的嘴里:“以后别一个人来这么偏的地方，不安全。”
她站起身，犹豫片刻，还是从钱袋里面取出一件厚实的深色长袍放在盥洗台面上。
虽然是拉文克劳，但毕竟还是个二年级学生，掌握的咒语恐怕也有限。
桃金娘的命运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阴谋，她并不清楚。但既然撞见了，随手帮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门合上的那一刻，她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更加汹涌的哭声。不过这个女生确实不太讨人喜欢，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来说。
等薇薇安赶到礼堂，晚餐时间早已经结束，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还在长桌旁边低声交谈。斯莱特林长桌旁也没有看见里德尔的身影。
算了，直接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他那儿的小厨房可比礼堂丰盛多了。
“怎么今天这么晚？”她回头，才注意到里德尔原来一直站在石柱旁的视觉盲区里。
“稍微多管了一点闲事。”薇薇安耸耸肩，快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拉起他略显冰凉的手。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里德尔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才牵着她转身朝楼梯走去，“我已经让查尔斯先去告诉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们会晚点到。”
“嗯嗯，快走吧，不知道教授今天准备了什么点心，饿坏了！”走廊的风有些大，薇薇安不自觉地向他靠紧了些。
“邓布利多找你聊什么了？”
“你简直是名侦探里德尔。什么都知道。”
“我才不屑于做麻瓜那种行当。”他语气里带着清晰的嫌弃。
“我向他请教了之前遇到的几个问题，”薇薇安有些兴奋的开口道，“真不愧是邓布利多！给了几个特别有用的方向！”
“哼。”里德尔脸色平淡，没有再继续开口。
等两人走到六楼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门口，里德尔已经摆出一贯的谦和表情，清晰念出口令，橡木门应声而开。
“哎呀呀，我们的明星学生终于来了。”看见里德尔进来，斯拉格霍恩端起面前的蜂蜜酒，迎了上来，满面红光，“还有可爱的邓布利多小姐，真是好久没在聚会上见到你了。”
“谢谢你，教授。”
“您知道的，这学期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时间，我可就迫不及待过来了，”薇薇安笑着走到他的另一侧，虚挽住他的手臂，“就怕来的次数太多，你哪天看见我就觉得烦啦！”
“哈哈哈，薇薇安，你和汤姆上次研发的感知药水，可让我这个老头子出尽风头了。”斯拉格霍恩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引到主位旁特意预留的座位。
长桌上烛光摇曳，薇薇安已经取了一个水晶南瓜布丁在餐盘里摆上，开始听斯拉格霍恩教授讲述自己往日的成就。
香煎鹿排。
烟熏三文鱼配莳萝酱。
糖浆馅饼。
果然，来这里准没错！
“薇薇安，你说是吧！”斯拉格霍恩突然叫到她的名字。
“那当然，教授说的绝对有道理！”虽然根本没听清问题，但是学生奉承老师肯没错。里德尔从另一侧投来一瞥，眼中带着看穿一切的笑意。
斯拉格霍恩教授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没吃晚餐吧？”
“知道你这里好吃的多，我从中午就开始留肚子啦。”薇薇安皱皱鼻头，熟练地在烤面包片上涂上一层厚厚的鱼子酱，“就说这个品质的希拉克鱼鱼子酱，口味细腻、颗粒饱满、色泽透亮。肯定得巨型野生希拉克鱼才能产出。”薇薇安咬了一口，露出享受的表情，“我也只在您这儿见过。”
“哈哈哈，就数你最会说话！”斯拉格霍恩听了显然被取悦了，“这可是我从前一个学生特地寄来的......”
好的，故事会时间又开始了。
薇薇安继续低头享用美食，她能感觉到周围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投来的目光各异的打量。
从四年级开始，鼻涕虫俱乐部里面的成员就逐渐以斯莱特林为主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有里德尔在，其他人都只会沦为陪衬，既然都是陪衬，斯拉格霍恩自然更愿意接纳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所推荐的人。
薇薇安悄悄拿了一杯蜂蜜酒放到面前，这香气，闻着可比猪头酒吧的浓郁多了。
“说起来北欧那边的事，弗利，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吗？”
“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教授。明年的七年级实习也会照常安排我过去。”哦对，艾文·弗利也在这里，也许是因为父亲是魔法部高官的缘故。
“太好了，孩子！我就说嘛，当年和你父亲打交道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斯拉格霍恩冲他举举酒杯，“提前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教授。”弗利礼貌的笑了笑。
“如今各地神奇动物暴动越来越频繁，国际交换生的项目会不会受影响？”
“这我倒没听父亲提起，”弗利双手交叠，神情认真，“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确实到处都在借调人力，简直乱成一团。”
弗林特在一旁插话：“我父亲也说，现在连傲罗办公室都有人被临时调去协助，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哎呀，这些可不是你们该担心的！”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摆摆手，转而问道，“你父亲还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吗？我记得多年前他就已经是会长了。”
“是的教授，谢谢你得关心。他们最近在国内办了不少交流活动，如果您有兴趣，非常欢迎您来参加。”
又来了......一点实质性的消息都探不出来。弗利家既然已恢复职位，那自己身边的话，说不得正埋着一颗炸弹。
吃到八分饱，她的速度慢了下来。当她顺手拿起手边的酒杯时，却微微一怔。嗯？怎么变成蜂蜜水了？
她倏地转向左侧，目光锐利地投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对方接收到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朝里德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算你厉害！
薇薇安侧过身，越过正举杯畅谈的斯拉格霍恩，径直瞪向坐在另一侧的里德尔。
4年了终于亲上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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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鼻涕虫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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