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同样的猫头鹰带着鼓胀的回信落在薇薇安的早餐盘旁,差点打翻她的南瓜汁。
阿不福思不满地哼了一声,扔给猫头鹰一条熏肉干。
纽特的回信比上次还要厚实:
【亲爱的薇薇安:
你的小说精彩极了!我昨晚本该修改《神奇动物在哪里》挪威脊背龙章节,结果一口气读完了全部手稿。
阿斯特丽德的冒险让我想起年轻时在秘鲁追查毒牙天竺葵的经历。当然,我没遇到那么帅的斯莱特林级长。
关于出版,我已经帮你将原稿寄给我预言家日报报社和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后者曾经帮助我出版过《神奇动物在哪里》,并且留下了你的联系方式。
祝你早日收到好消息。
PS:皮克特说阿斯特丽德应该养只嗅嗅当保镖。
PPS:禁林里面发生的事情,昨晚我已经告诉你的叔叔了,希望他能和你一样喜欢多吉。
你忠实的读者,
纽特·斯卡曼德」
“那么,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昨天精彩的冒险事件,薇薇安小姐”
阿不福思敲了敲桌面,沉闷的响声打断了薇薇安的喜悦:“还有纽特那小子和你都说了什么”
果然这件事情逃不过,薇薇安正襟危坐道:“游商杰克把多吉给我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想着这东西肯定不能让魔法部的看见,所以就跑开了,我没想到打开锁链会触发追踪咒。”
薇薇安看见阿不福思眉头逐渐皱紧,声音小了下去:“实验品的事情,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真的。只是想问问,您和阿不思叔叔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没关系。”
薇薇安看着阿不福思黑透的脸色,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这条命本就是多出来的,如果能派上用场,丢了也是丢了。
但是如果格林德沃野心没有阻止,麻瓜世界二战的战火和魔法界战争交织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十不还一。
前世关于战争惨烈的画面浮现在自己脑海里,薇薇安不寒而栗。
“啪!”阿不福思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砸在厚重的橡木餐桌上:“我收养你不是为了利用你去做什么狗屁牺牲!魔法世界的和平还不需要10岁的小女孩来担什么责任!”
他目光扫过薇薇安耷拉的脑袋,又降低了自己的声音:“这玩意也就让你力气大一点,对一些小诅咒有点抵抗力,屁用没有!你也别瞎琢磨这么多东西!”
“不过你现在,从现在开始!给我钉死在霍格莫德哪儿也不准去!惹祸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比巨怪还能折腾!”
说完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就是去对角巷买一颗蜂蜜滋滋糖都得先问过我!听见了吗!”
“是!邓布利多先生!”薇薇安喝着面前被施过缓震咒的南瓜汁,被禁足的不满也消失了。
可能邓布利多家的男人们,并不擅长用沟通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薇薇安吃完早餐在吧台后帮忙干活,在她不经意间,又一次去酒馆门口张望时,擦拭着酒杯的阿不福思忍不住了
“《预言家日报》那些编辑的效率比巨怪还慢。去年我投诉他们送报不准时,整整三个月才收到回到一封比指甲盖还要短的道歉信。”
紧接着,他扔过来一把铜钥匙,"地窖里那箱蜂蜜酒该整理了。"
薇薇安夸张的叹了口气,故意拖长了语调:“哪有让未来的畅销书大作家干这种粗活的道理!等我赚到稿费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再雇个家养小精灵,我珍贵的双手可不能用来搬酒桶。”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终结在阿不福思的爆栗下:“赶紧下去干活!大作家!”
第十天的傍晚,薇薇安正无精打采地擦着吧台,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争吵。
和以往醉汉的喧哗不一样,而是刻意压低的充满火药味的争执,由远而近传来。
“这不是我们编辑界的新星玛姬·斯派洛小姐吗?您什么时候有来猪头酒吧的习惯了。”
一个干净利落的女生反击道:“下班后我想喝一杯黄油啤酒,似乎并不需要向贵社报备。倒是你,蒂姆·布斯,工作时间出现在酒吧门口,这就是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的王牌编辑吗?”
男声带着一丝嘲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预言家日报》的休息时间并没有这么早吧。”
女声冷哼道:“彼此彼此。”
薇薇安的心激动起来,还没出去看个究竟,酒馆木门就被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穿着墨绿色斗篷的年轻女巫,胸前镀金徽章闪闪发光,雕刻着《预言家日报》的标志,她棕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环视了昏暗的酒吧,一下子锁定了吧台后正打量他们的阿不福思。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穿着考究黑色风衣的男巫,头发抹的锃亮,面带从容的微笑,但紧跟女巫的脚步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晚上好邓布利多先生,请问怀特小姐是在这儿住吗?我是文艺版的助理编辑玛姬·斯派洛。”
她指了指胸前代表身份的徽章,继续道:“我们收到斯卡曼德先生的推荐,对她的小说非常感兴趣。”
蒂姆·布斯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向阿不福思伸出自己的右手
“我是《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编辑,蒂姆·布斯。很高兴见到你,邓布利多先生。我们出版社与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合作出版过《神奇动物在哪里》,斯卡曼德先生极力推荐怀特小姐的作品,认为其潜力非凡,我们出版社怀着真诚的期望,非常希望能与怀特小姐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阿不福思靠在吧台后,灰蓝色的眼睛在两位客人身上来回扫视。
他没理会布斯伸出的手,道:“进来屋里说吧。”说完看了一眼薇薇安示意一起跟上来。
厨房的餐桌上,玛姬·斯派洛和蒂姆·布斯的目光聚焦在薇薇安身上。
“怀特小姐!”玛姬·斯派洛率先开口,从鳄鱼皮手袋里面掏出一份文件
“《预言家日报》的娱乐副刊认为您的作品充满活力与新意,说是娱乐文学里面的里程碑不为过,从来没有过的题材和创作角度,非常适合在‘新星专栏’进行独家连载!我们能提供优厚的稿酬,按千字计算,并承诺在连载期间进行重点宣传推广!”
她将文件推到薇薇安面前的吧台上,上面清晰地印着《预言家日报》的报头。
“怀特小姐,请稍等!”
蒂姆·布斯立刻打断,打开了他的龙皮公文包,取出一份更厚实、封面烫金的合同书。
“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看中的是您作品的影响力!我们提供的是实体书出版合同!首印量一万册!预付稿酬是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版税百分之十五!而且,我们承诺投入资源进行全魔法界范围的营销,目标是让《魔法觉醒:废材女巫的重生归来》成为下一个《神奇动物在哪里》级别的畅销书!”
他将那份金光闪闪的合同也放在了薇薇安面前,和玛姬的文件并排,形成鲜明对比。
玛姬·斯派洛的脸色沉了下来。
“布斯先生,连载能更快地为怀特小姐积累读者和知名度!《预言家日报》的覆盖面是任何出版社都比不了的!怀特小姐需要的是迅速被看见!”
“斯派洛小姐,”布斯寸步不让,“真正的价值是捧在读者手里的实体书,而不是报纸看完就丢的连载!奥布斯瑟鲁斯能给她长期保障!”
两人你来我往,语速越来越快,争辩着各自的优势。
薇薇安看着面前两份截然不同的合约,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她在两位编辑再次开口前,没有半分犹豫,拿起了玛姬·斯派洛那份相对朴素的《预言家日报》连载合约。
玛姬·斯派洛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而蒂姆·布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选择《预言家日报》的连载。”
薇薇安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笃定。“谢谢布斯先生和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的看重。但是我的作品相比较一次性出版的实体书,其实更适合作为连载小说去刊登。”
“这种作品没有传统文学的厚重感,也不具备各种专业知识,它主要是靠悬念的递进和剧情的牵引吸引读者。
一次性出版成实体书可能初期收益很多,但是当市场上同类型小说增多后,后期收益并不会像布斯先生说的那么客观。
连载则可以让我靠着每天的新鲜内容,持续性的抓住读者目光。”
蒂姆·布斯脸上的失望和错愕难以掩饰,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很快调整了表情露出微笑
“怀特小姐,我尊重您的选择。奥布斯瑟鲁斯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期待看到您连载的成功!”
他收起合同,礼貌地向阿不福思和薇薇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酒吧,背影带着一丝不甘的落寞。
玛姬·斯派洛难掩激动:“明智的选择,怀特小姐!您不会后悔的!”
她立刻拿出羽毛笔和墨水,“我们这就将意向书升级为正式合同,预付稿酬部分的话......”
她快速在合约上补充了几个数字,推到薇薇安面前。
薇薇安接过意向书仔细看了看条款,特别是稿酬数额,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厚,但是他没有立刻签字,而是轻轻往回推了一点
“斯派洛小姐,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这个预付金额也是十分的优厚。但是。”
她话锋一转,“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关于稿酬部分,前四期您按照正常数额给我,从第五期开始,如果读者反响能达到我们共同的标准,我希望后续的千字稿酬,能有一个符合受欢迎程度的合理的上浮空间。
我们可以在补充条款里明确这个浮动机制。”
玛姬·斯派洛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年纪轻轻的怀特小姐,远比她的年纪要成熟精明。
她沉吟了几秒钟,大脑飞速计算着成本和潜力,最终,一个更真诚、也更郑重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没问题,这个浮动条款,我们现在就可以加上!这本小说的存稿目前看来可以更新四个月,我先将基本稿酬给您,上浮稿酬部分,每个月给您结算一次可以吗?”
说着将修改后的合同递给薇薇安,同时取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龙皮小袋,放在桌上。
薇薇安签下自己的笔名,羊皮纸上闪过一阵金光,代表着契约生效。
玛姬·斯派洛如释重负,与薇薇安握手告别:“合作愉快,怀特小姐。以后有新的作品,您直接让猫头鹰联系我就好。”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阿不福思没想到薇薇安的一次的稿费,已经赶上猪头酒馆一年的利润,忍不住开口道。
“小丫头,你赚这么多钱打算用来做什么?”
薇薇安摇头晃脑道:“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笑眯眯的清点着钱袋里面的金加隆往房间走去。
禁足令让薇薇安只能天天在自己的阁楼创作,唯一的变数就是阿不福思出远门的时候,会将自己打包送往霍格沃兹。
随着时间的流逝,猫头鹰每周都会带着读者来信飞向猪头酒吧的阁楼。
这天,当薇薇安熟练的通过壁炉来到阿不思的办公室,看见他穿着一件考究的紫色天鹅绒西装,正靠在披着毛毯的橡木椅上,手里拿着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
“真漂亮的衣服啊,邓布利多先生。”薇薇安由衷夸到。
邓布利多笑着站起来,对薇薇安做出邀请的手势
“走吧邓布利多小姐,等待您多时了。”
不等薇薇安开口,便拉着她的手施放了幻影移形,等薇薇安站稳时,发现他们已经出现在一座四四方方的楼房前面。
灰蒙蒙天空笼罩着,远处的烟囱吐着黑色煤烟,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面色麻木,这是笼罩在战争氛围下的伦敦街头。
薇薇安隐约知道自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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