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步入看似平稳的轨道,陈默内心的不安全感却与日俱增。林朝阳越是冷静自持,越是情绪稳定,他越是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慌。他那种ENFJ式的、需要通过外界反馈来确认关系的本能,在她这里得不到丝毫满足。
一种莫名的、针对“出轨”的焦虑开始缠绕他。他并非真的有证据,而是林朝阳那种“似乎并不完全属于他”的独立气质,让他寝食难安。
他会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好像对你挺热情的?”
或是带着试探的玩笑:“我这么无趣,你会不会哪天就跟别人跑了?”
更会在深夜拥抱她时,喃喃低语:“朝阳,我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我无法想象你爱上别人的样子。”
这些话语里包裹的,是ENFJ典型的、用示弱和情感压力来进行隐形控制的方式。他期待看到她的慌乱辩解、她的坚定保证、甚至她的委屈愤怒——任何一种情绪反应,都能成为他确认“她在乎他”的养料。
然而,林朝阳只是感觉被冒犯。这种质疑在她看来,既低级又毫无根据。但她从不介意别人试图控制或恐吓她,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能精准识别、面对并解决任何外部压力的系统。她的安全感内核坚硬无比,只由自我定义,绝不外包给任何人。
面对他的试探,她每次都只是淡定地回应:“嗯。”
一个单音节词,无喜无怒,无承认也无否认,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井,连回音都吝于给予。这比任何争吵都更让陈默无力。
事实上,林朝阳和异**往从不刻意避嫌。她需要社交,需要人脉,需要展现魅力作为她的软实力之一。但她极其圆滑与狡猾,言行举止永远保持在无可指摘的边界内,从不留给任何人(包括陈默)任何能坐实“暧昧”或“越界”的确凿证据。一旦有人试图借题发挥,污蔑她的名誉,她会毫不犹豫地、用最冷静也最致命的方式进行反击,维护自己的清白(或者说,维护自己不容玷污的社会形象)。
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陈默的恐惧。因为她冷眼旁观,觉得陈默才更像是那个会出轨的人。他那么需要被爱、被崇拜、被需要,他的道德感在如此强烈的情感需求面前,显得摇摇欲坠。
在她看来,那些婚内出轨还弄得身败名裂的人,都是傻白甜,既管不住**,又没本事收拾残局,愚蠢至极。她并不会去攻击他们,只是居高临下地怜悯。她甚至觉得陈默对那些出轨女性的批判太过苛刻,对傻白甜这么残忍,太没有素质了。
但她看穿了陈默激烈批判背后的真相:他之所以如此恐惧和憎恨出轨,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深知,自己与那些“傻白甜”共享着同一种脆弱——他们都极度依赖外部认可,都恐惧被群体抛弃。他抨击的,其实是内心最害怕成为的那个自己。
她心里明镜似的:即便哪天陈默出轨,她也不会去伤害他。她认为陈默没有伤害她,她又不恨陈默,何必要去伤害他呢。甚至陈默对她非常好,陈默是她的恋人。
陈默发现,所有隐形的控制——舆论压力、道德指责、情感绑架——对林朝阳都毫无作用。她就像一道光滑的壁垒,所有攻击都悄然滑落。
绝望之下,他祭出了他以为的最后、也是最重的武器——自我毁灭式的恐吓。
他会陷入一种颓丧的状态,声音低沉而危险:
“朝阳,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太累了,我真想从这阳台跳下去一了百了。”
或者:
“我脑子里经常有些很黑暗的想法,我害怕自己哪天会控制不住做出可怕的事……”
他喜欢通过展示自己也有“疯狂”的一面,来换取对方的恐惧、怜惜和最终妥协。他渴望看到林朝阳花容失色地抱住他,哀求他不要做傻事,发誓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等来的,是林朝阳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应。
她甚至会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深情,说出的话却让他血液冻结: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离开,带我一起走吧。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或者:
“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如果我违背这个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陈默彻底崩溃了。
他绝望地发现,林朝阳是个真正的疯子。他试图用自毁来威胁,她却用一种比他更极端、更彻底的“殉道”姿态,轻松地反制了他。这不是他想要的反应!他想要的是挽留,是救赎,不是这种冷静的、疯狂的“认同”!
在这场控制与反制的拉锯战中,陈默一败涂地。
他手中的所有武器,在她那套完全不同的、冰冷坚硬的生存逻辑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玩具。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真正触碰到这个女人。
而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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