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齐岸的易感期症状基本消退，那扰人的朗姆酒信息素终于恢复了往常（相对）稳定的状态，虽然依旧强势，但不再充满不可控的攻击性。教室里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了不少。
课间，物理老师，一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抱着一摞资料走进教室，脸上带着难得的兴奋。
“同学们，静一静！”他敲了敲讲台，“全国高中生物理创新竞赛的校内选拔赛下周就要开始了！这次比赛含金量很高，获奖对自主招生和综合评价都有极大好处！我们学校有两个推荐名额直接进入省赛！”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青空高中理科强势，对这种竞赛向来重视。
“选拔形式是自由组队，两人一队，综合考察理论知识和实验设计能力。”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后习惯性地落在了时苍身上，“时苍同学，你准备参加吧？有没有心仪的队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时苍身上。她是公认的物理尖子，多次在竞赛中获奖，几乎是内定的名额之一。
时苍站起身，语气平稳：“是的，老师。我会参加。”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几个明显露出期待眼神的Alpha和Beta男生（Omega在体力要求高的实验环节往往不占优势），最后却落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不，是刚刚从后门溜达进来，正好听到后半句的齐岸身上。
她的目光在齐岸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迅速移开，淡淡道：“队友我还在考虑。”
那几个原本期待的男生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齐岸刚在自己位置坐下，就听到了这话，也感受到了那瞬间掠过自己的视线。他挑眉，看向旁边已经坐下的时苍，后者正一脸平静地翻着物理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物理老师点点头：“好，尽快确定。其他有兴趣的同学也积极组队报名，选拔赛还是很公平的！”他又鼓励了几句，便离开了教室。
老师一走，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不少人开始讨论组队的事情。
“时苍，你看我……”一个物理成绩不错的Alpha男生鼓起勇气凑过来。
时苍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我已经有人选了。”
那男生噎了一下，讪讪地回去了。
齐岸侧过身，手肘支在桌上，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时苍：“喂，学神，你刚才看我那眼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找我组队吧？”他纯粹是习惯性嘴欠，带着点调侃。
他几乎能预料到时苍会冷冰冰地回一句“你想多了”或者“无聊”。
然而，时苍合上书，转过头，那双墨黑的眸子直视他，语气平静无波，内容却石破天惊：
“是。我在考虑你。”
“……”
齐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易感期后遗症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他难得地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同学也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时苍和齐岸组队？那个信息素互斥到能触发学校警报的两个人？合作参加需要高度默契的物理竞赛？开什么星际玩笑！
时苍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她冷静地分析，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课题：“你的思维很灵活，计算能力和空间想象力突出，上次在实验室提到的插值法也证明你的应用能力很强。虽然系统性训练可能不足，但短期互补效率可能更高。从最优解角度考虑，你是目前我能找到的最佳人选。”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当然，前提是你能控制好你的信息素，不影响实验操作和数据分析。”
齐岸：“……”
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被人用“最优解”、“互补效率”这种词来邀请组队，还附带一个关于信息素的警告条件。
这感觉…真是新奇又他妈的不爽。
但与此同时，心底那头骄傲的野兽却被精准地撩拨了。
最佳人选？控制信息素？
他扯出一个带着锐气的笑，身体前倾，拉近了和时苍之间的距离，朗姆酒的信息素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稍稍活跃起来，带着挑衅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跟你组队？跟你待在一起，光是抵抗你那身苦味我就够累的了。”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那互斥的信息素再次开始隐隐对抗，空气微微紧绷。
时苍没有后退，只是周身的苦茶气息变得愈发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剑锋，精准地格挡住朗姆酒的侵略。她迎上齐岸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所以，你是在承认你的自控能力无法应对合作所需的基本要求？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当我没提。”
好一招以退为进，激将法用得炉火纯青。
齐岸眯起了眼。他知道这是激将法，但他该死的就吃这一套。
让他承认自己不行？不如杀了他。
“激我？”齐岸哼笑一声，猛地靠回椅背，双臂环胸，下巴微抬，露出了一个极其张扬自信的表情，“行啊。组队就组队。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最优解’。”
他答应了。
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时苍看着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微光。她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好。放学后图书馆讨论区，制定备战计划。”
说完，她便转回头，拿出下节课的课本，仿佛刚才只是敲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齐岸看着她的后脑勺，磨了磨后槽牙。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家伙算计了。
但…全国物理竞赛么？
好像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空气中，朗姆酒与苦茶的气息依旧互斥、对抗，却又诡异地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一段绝不可能平静的合作关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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