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坐在那辆黑色大G里，他抬手护住那团烈火，悠闲地燃起一支烟，冷风不停吹着他的衣角，一双眉眼清朗至极。
他的的眸光似火焰一般热、赤诚。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沈厌和左亦的旧情复燃。
看着这一幕，他还是被抽离到过去，他记得，记得读过沈厌写的一句歌词：
【那时的我，经常望向晦暗不明的天空，我会问那一刻的黑暗是什么？】
思考了几年，陈炽在那本在英国获奖的书里回答她：
【黑暗把你晒透，那便是重生。】
***
叙完了旧，两人终于体面分开，答应以后还能成为朋友。沈厌没有选择让左亦把她送回去。她就一个人，默默地沿街走着。
漆黑的夜，她走着，恍然看见了远处那辆黑色的车。
车窗处有一人搭着胳膊，半截胳膊上青筋清晰可见，手骨纤细，骨节分明，他的指缝里夹着一支烟正在燃着。
就一眼，沈厌撇回了头。
直到走到车旁，她往里面看了眼，才发现那是陈炽。
他还没有离开，是不是他的车出问题了？
边在脑海里构想，她边鼓足勇气问着：“陈院士，您还没离开吗？”
男人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眸色更深了，他答：“嗯，喝酒了，开不了车。”
“……”
那…为什么要喝酒？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
出于人道主义，沈厌犹豫过后，还是问他：“需要我帮忙么？”
“送我回去。”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沈厌也没多说什么，绕了一圈，她走到驾驶位，打开车门就坐上了车。一上车，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呛到她不能呼吸。
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她没有再说话。
车缓缓地行走，陈炽的烟一直没断过。他像是一直思考着什么，那双眼睛安静又迷人。
不说话，似乎显得太陌生了。
沈厌说：“陈院士，您很喜欢抽烟么？”
陈炽皱眉，愣了会儿，回答说：“烦，所以抽烟。”
这个回答，似乎没经过什么思考。
“您还是戒了吧，频繁抽烟对身体伤害挺大的。”
“你不抽？”
“……”沈厌怔住了，印象里自己烟瘾不大啊。
她糊里糊涂地回答，说：“现在不抽。”
世界又安静了。
陈炽说：“问个事。”
沈厌说：“嗯，您说。”
陈炽：“你…打算和左亦旧情复燃么？”
问出口的瞬间，他后悔了，似乎太直接了。但是当热血冲上脑门，他只能义无反顾问出这句话。
“……”
她顿了会儿，反问：“您不是不记得我么？怎么还记得我和他在一起过？”
“……”他呼出一口浓烟，脸在烟雾中朦胧。他一脸平淡，说：“不至于忘了他。”
当年的事，他至今记忆犹新。
沈厌干脆顺着他，说着：“我二十八岁了，不像您，我需要结婚了。”
一瞬，沈厌听着他的呼吸戛然而止。
“……”
陈炽闭着眼，不敢去看她欣喜的表情，此时的每一频的呼吸都撕心裂肺。
果然，分开只是偶然，他才是那个观众。
他睁开双眸，依旧音色平淡：“祝你幸福。”
除了这句话，他就想说我爱你。
沈厌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她说：“陈院士，当年的事，我还是想向您道歉，如果不是您，左亦他不会有今天的。”
陈炽冷冷地回答：“忘了。”
“嗯，这记忆属实不好，忘了也好。”由于紧张，沈厌随便说了句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他家别墅外，停好车，沈厌停下动作，看了眼他，问：“李医生今晚来您家么？”
“不来。”
她解开安全带，说：“我帮您煮些醒酒汤？不然明天醒过来会很难受。”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的小院子。
陈炽他母亲，是娱乐圈当红的女明星，他们家是不缺钱的，但怎么这么大的别墅一个保姆也没有？
打开门，沈厌问：“需要换鞋么？”
“随意。”
“……”
来到厨房，她翻找食材，醒酒汤对她来说还是很得心应手的，她以前应酬挺多，免不了喝醉，也就跟着经纪人一起学做了。
在最下面的柜子，她找到桑椹和山楂还有葛根，还缺甘草，但是找了好久没找到。
她走出厨房，想要问一下陈炽，可是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最后，还是没有吵醒他，只是加快了速度去找。
找了十分钟，终于找到，她被累的满头大汗。清洗干净食材，接着点火，把东西放入煲中，小火煮三十分钟。
“……”
看着锅中沸腾，她有些犯困。
半小时过去，终于弄好了。
她随意找了个玻璃杯，把汤倒入玻璃杯里，双手刚触摸到杯子，她被烫的跳了起来。手指捏住耳垂的瞬间，接着旁边的另一玻璃杯摔在地上。
她看了眼，幸亏没碎。
她无奈，找了个手套才把汤端起来。
走到客厅时，陈炽正睡得沉闷。仔细观察，他似乎做噩梦了，满头大汗。
沈厌摘下手套，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用纸巾轻轻地给他擦汗，动作细致入微，生怕把他吵醒。
她低眸，看见当年留下的伤疤，还有个不久前的，还在渗着血。
“……”
指腹轻轻擦过，她也觉得惊心动魄。
后悔的是，她并没有关心他当时的伤势。
擦完汗水，似乎醒酒汤也凉的差不多了，她俯身在陈炽耳边，轻声唤他：“陈院士，醒来喝醒酒汤了。”
“……”
见他不为所动，沈厌缓缓凑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
一刹那，他醒了，动作太急，吓沈厌一跳。
沈厌缓过神，伸手指了指桌上，说：“醒酒汤…您喝一下，不然明天会难受的。”
陈炽起身，坐着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随即端起来那玻璃杯，一饮而尽。
沈厌半蹲着，墨绿色的长裙跌落，她抱着手臂，出声询问：“您觉得味道怎么样？我练了好多年。”
“……”他不说话。
沈厌突然想起什么，她向陈炽解释道：“陈院士，其实我和左亦没什么了，我们今晚就是叙叙旧，没有旧情复燃的意思。当年的事，足以成为我们感情的裂痕了。”
“我…再次和你道歉。”
“……”陈炽随意瞥了眼，依旧一言不发。
半晌过去，他说：“你凭什么觉得这破事我能记很久？”
“……”
既然原谅了，自然就不会记得了。还是沈厌自作多情了。
其实沈厌傲了这么些年，唯一的低声下气也就给了陈炽。
关键他还不领情，看不上自己，操，越想越气。不过，以后不会了，两个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沈厌站起身：“那说好了，不提以前的事了。”
“嗯。”他声音苦涩，闭眼终于回答了这句话。
思绪被打断，沈厌说：“那…祝您睡个好觉，我先离开了。”
随即，她从口袋里翻出他的车钥匙，扔在了桌上，干脆极了。
陈炽：“你怎么回去？”
沈厌：“打车吧。”
随后，没有停留，沈厌离开了这里。
啪嗒一声。
世界彻底静了下来。
至少，陈炽弄清了件事。
沈厌对他，只有莫名地愧疚。如果这点愧疚没了，她或许不会搭理自己。
想到这，他俯身去翻眼前的柜子，找到那瓶安眠药，倒出两粒，药片**裸地被咽了下去。
***
沈厌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
寻常一样，她去翻找冰箱，拿出两瓶仅剩的酒，打开就喝。
她挺喜欢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仿佛世界万物都置于身外，独听自己的心跳。
她起身，打开音响去放DJ音乐，房子隔音，她没有太多顾虑。
“乐景衬哀情”这句话，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周围很静，静到什么也听不见，空气里也只混杂着楼下街道的喧嚣。
沈厌想起这几年的不顺，她静静地流泪。
十五岁那年，她就喜欢上了音乐，虽然心智稚嫩，但她不惧任何，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沈厌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她不务正业，没人理解她，她也只能一心一意喜欢音乐。
独自一个人活着，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热爱音乐到底行不行的通，但是她不犹豫，她非要硬闯。
尽管路途遥远，也没几个人，但她也不放弃。她下定决心，她就要逆天改命，离开北京这个破地方。
她的音乐响彻云霄那天，雨下的大，遮住了半边天，却把心里那烈火烧的更烈。
年少的冲动，也像一把深不见底却坚韧的利剑，深深扎根心脏的深处，从不可能被遗忘了。
“……”
没过多久，她彻底地昏睡了。
醒酒汤教程是红书教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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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9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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